她哭着追問我: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不耐煩地答道:管鮑之交。——張德帥版微小說
2011年08月06日星期六晴
圓寂師叔忽然冒出這一嗓子,讓我很是詫異。他不是已經上樓了嗎,怎麼現在還說這個?
我立刻興奮起來,忙站起身喊道:“師叔,你是來幫助我們的吧?”
“不是,我尿急。屋子裡又沒廁所的,想下來上個廁所!”圓寂師叔看着我說。看着他用力地並着的雙腿,還有臉上那一副由於括)和諧)約肌緊緊收縮而牽動着眉頭的表情,我知道,這一次,圓寂師叔沒有撒謊。剛纔他那句話,讓我剛提起的心又落了下來。
不過,圓寂師叔下一句話,讓我又興奮起來。
圓寂師叔邊快步下樓邊急促地說:“你們呀,總是不讓我這個做師叔的省心。罷了,我上完廁所,咱們再討論吧?”
看來,他真的是憋得不行了。
等圓寂師叔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從廁所裡出來,我們立刻讓圓寂師叔緊挨着沒臉皮坐。
圓寂師叔甫一坐定,就詢問沒臉皮:“你還記得你是埋在哪兒麼?”
沒臉皮點點頭。
“那你描述下你們的住處吧?”圓寂師叔接着問。
沒臉皮將他埋的地方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在這期間,圓寂師叔還在一些細節問題上做了些詢問。沒臉皮講完後,他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了句:“不過,我已經有二十多年沒回那地方了。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或者哪些地方做了改變,我就不敢肯定了?”
圓寂師叔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看着圓寂師叔凝重的臉色,我們一羣人都不敢說話。屋子裡,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圓寂師叔才擡起頭,看着我們:“怎麼了,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了?”
“大師,這兒不是等你發好使令的嗎?”撒不管在邊上答道。
這一次,圓寂師叔略一沉吟,說道:“按照康衛國剛纔的描述,哪兒是個聚陰之地,再加上有困局坐鎮,所以這些冤魂都無法出來。這樣說吧,你被關小黑屋,你不也着急上火,着急上火就容易抓狂,抓狂了就容易產生攻擊性慾望。”
聽着圓寂師叔這番深入淺出的講解,我就立刻明白。什麼是大師,大師就是用一些淺顯的道理將複雜的事情講解清楚,你越整越複雜,那是專家。所以呀,我們現在不缺專家,缺的是大師。尼瑪,又扯遠了。
“你的意思,他們都是些嚴重的‘治安高危人員’?”撒不管在邊上擦着冷汗說道。他明白圓寂師叔的意思了。
圓寂師叔對撒不管點點頭。
我就看到撒不管臉色立刻白了,他盯着沒臉皮緊張地問道:“你們那兒還住了多少人?”
“有三十幾個吧。反正,我出來時,還有三十幾個。你也知道,我都二十幾年沒回去了。有些事情變了沒變也說不準。”沒臉皮在心裡默默地數了遍“鬼”頭後,肯定地說:“三十六個,還不帶我!”
“大師,你可要將他們清理出去呀。這些‘治安高危人員’在的話,很容易出事的?”撒不管用一種哀求的語氣對着圓寂師叔說。
“行了,行了。咱這兒又不是深圳,清理什麼‘治安高危人員’?”我不耐煩地揮揮手,“師叔,您接着說。”
圓寂師叔微微閉着眼睛掐着手指算了一會兒,臉色微微一變:“今天是‘七夕’?”
“可不是咋滴?”在門口一個聲音傳來。是張德凱回來了,“咱們中國人的情人節。外面可熱鬧了!你們怎麼都在這兒扎着,不回去逛逛?”
看着我們滿坑滿谷的人,張德凱有些發愣。
沒有人接他的話茬,而是全部將注意力集中到圓寂師叔身上。
圓寂師叔的眉頭蹙着,解釋道:“七月初七,辛卯年乙未月癸巳日。辛爲陰金,卯爲陰木,乙爲陰木,未爲陰土,癸爲陰(和諧)水,巳爲陰火。”
“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邊上隱隱約約地明白圓寂師叔要說的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曹老頭和蔣英瑜一聽,幾乎同時說出:“陰年陰月陰日!”
說完這句話,他們都露出一種沮喪的表情。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撒不管在邊上忙問道。
圓寂師叔並沒有回答撒不管的問題,而是接着說:“三十六,這個數字好呀。”
忽然,圓寂師叔雙目猛地一瞪,精芒暴漏。圓寂師叔忽然站起身,嘴裡興奮地嚷嚷着:“有意思,有意思!”
我不明所以看着圓寂師叔,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麼,雖然我能知道他剛纔說的那些消息都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也不至於像這樣。難道是嚇傻了,癔症了?
撒不管也沒接着問,而是呆呆地看着站在屋子裡的忽然變得亢奮地圓寂師叔。別說撒不管了,我們全都呆呆地仰望着圓寂師叔,不明白他怎麼會忽然變得如此亢奮。
也可能是痔瘡犯了,坐不住了!我給了個最合理的解釋,併爲這麼合理的解釋而自鳴得意。
忽然,張德凱在門口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他從一進屋都沒人理他,屋子裡這種狀況,他是一頭霧水。
“這兒沒你的事,廚房還有魚,趕緊趁熱吃了?”苗如芸在旁邊答道。
“我晚上吃了飯的。我是想問你們要搞哪樣?”張德凱着急地問。估計是我們一直晾着他,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高興忙將情況簡短地告訴了他。
張德凱聽完,也興奮地推了推我,讓我向裡挪了挪,擠了進來。他一臉興奮地說:“要去抓鬼麼,也帶上我?”
沒人理他,讓張德凱又有些尷尬。
屋子中的圓寂師叔好容易從亢奮中平靜下來,他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抱歉,抱歉,剛有些失態。”
大家搖搖頭,更專注地看着圓寂師叔。
圓寂師叔看到我們在看他,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是七月初七,也就是四陰之時;而康衛國他們……”
說到這兒,圓寂師叔看了眼沒臉皮,又接着說:“他們住的地方是聚陰之地;再加上人數是爲三十六。那麼請問,三十六是幾的平方?”
“六!”我搶先答道。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圓寂師叔說的意思。
“帥子回答正確。”圓寂師叔樂呵呵地看了我一眼,“三十六是六的平方。而在《易經》中提到,六爲陰數。所以,他們無論天時還是地利甚至人和上都佔有了。”
說到這兒,圓寂師叔停住了。
我明白過來,原來圓寂師叔說了半天,就是說困難重重。咱們還是風緊扯呼吧。
這尼瑪,你還不如不下來呢。一下來就是這麼一通長篇大論滔滔不絕催人尿下的,結果,最後,你說的是大家散了吧。這多打擊人的主觀能動性。
圓寂師叔在屋子裡挺了挺身體,朗聲說:“大家是不是覺得這很有意思?”
有意思你妹呀。
沒人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圓寂師叔看到沒人接茬,有些臉上不掛彩的,就又接着說:“我換種說法。大家是不是覺得這是不是很有挑戰性?”
還是沒人說話。
圓寂師叔又自顧自地說:“這趟活,我接了!”
這是我今晚上聽到最動聽的一句話。
不過,圓寂師叔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剛剛又活泛的心又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