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嚴經寺,大袀只說是怡紅院那邊過來的人,是玉蓮小姐讓過來的,寺院的人也未懷疑。有人帶大袀到了後院禪堂,讓大袀在外面等着。過了一會兒,有人出來蒙了大袀雙眼,帶了進去。
雖隔着黑布,大袀依然能看到東西,這禪堂就是自己上次查看過的那個地方無疑。走到裡面,正見冢行和尚就在禪堂內,大袀只想不好,這個和尚可是見過自己的。
冢行和尚盯着大袀看了兩眼,問道:“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大袀裝作很自然地只道:“小人是院子裡的護院,孫婆子傳話說小姐叫我立刻過去,小人便急忙趕了來。”
其實這話說得極爲含糊,既未說孫婆子何時傳話,也未說小姐是否就讓來嚴經寺,可大袀說得極爲自然,旁人乍一聽也沒什麼漏洞。冢行和尚這時就道:“那就跟我來吧,本宗主帶你去見你家小姐。”
大袀應了聲是,便朝冢行和尚發聲處走了過去,他裝作什麼也看不見,差點撞在中間的青銅香爐。
有人在一旁拽着大袀,跟在冢行和尚身後。依舊是下了臺階,到了地下通道,又通過一個擺放屍體的大廳,到了最深處的密室外。冢行和尚自己進了去,大袀隔着門,只聽裡面傳來很微弱的聲音道:“小姐,有個護院來了,說是你要他馬上來的。”
似乎玉蓮小姐問了什麼,又聽冢行和尚道:“小姐,那人好像有點問題,我……”
再後面就聽不真切了,似乎過了好一會兒,玉蓮小姐也未說什麼,大袀心中更忐忑不安,若是玉蓮小姐真的懷疑了自己,若不讓自己進去,自己以後恐怕更沒了機會,如果讓自己進去,說不定會是個陷阱。
正當大袀左思右想,冢行和尚又走了出來,讓大袀進去。大袀跟在冢行和尚走進密室,見裡面更加陰暗,隔着黑布就見裡面隱隱約約有一個石臺,玉蓮小姐就躺在石臺上。
玉蓮小姐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發出一聲喘息,似乎充滿了**之意。玉蓮小姐忽然道:“摘了眼罩吧,過來。”
大袀除下眼罩,就見玉蓮光溜溜地躺着,微微喘息,渾身嬌弱無力地擡了擡手腕,向大袀勾了勾手指,眼中滿是興奮之意。大袀裝作羞澀地往前走了兩步,玉蓮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更添了幾分淫蕩。
大袀直勾勾地盯着玉蓮全身上下,走到玉蓮身前,玉蓮攬住大袀手臂,只低聲急切地道:“快,過來。”
這時大袀回頭看了一眼,玉蓮似乎纔想起密室中還有冢行和尚,就嗔道:“還不出去。”
見冢行和尚離開密室,關上房門,玉蓮向大袀努了努嘴兒,低聲喘息道:“快爬上來,躺在我身上。”
大袀此時已是緊張得口乾舌燥,吶吶不能言語,剛剛爬上石臺,就覺得兩條冰涼光滑的手臂摟住自己脖頸。大袀只感到玉蓮的手臂似乎柔軟無骨,就像兩條觸手,可是卻極爲有力,緊緊地纏在了脖子上。接着玉蓮微微張開嘴向大袀貼了過來,大袀心中不由得一陣狂跳。
玉蓮似乎察覺到大袀的緊張,忽然嗤地笑了一聲,面前這個冰雕玉琢一般的美人,忽然間嫣笑如花,大袀頓時覺得似乎恍如隔世。見大袀呆了,玉蓮顯出癡迷的神色,忽然吐出舌頭來,在大袀胸口舔了幾舔,更喘息道:“好,你很好。”
說着,大袀只覺得玉蓮胸腹起伏了一下,兩條冰涼無骨的手臂一緊,就見一張俏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大袀立時心中大驚,手中已經多出了那根紫竹短劍。果然玉蓮突然一張嘴,從嘴裡吐出一條血肉,直向大袀臉上伸來,大袀一歪頭躲開,手中紫竹短劍猛地刺出,正紮在那血肉上。
玉蓮的臉立刻扭曲起來,那條血肉更拼命縮回,大袀用紫竹短劍插住那條血肉,知道這條血肉纔是無面血屍的本體,那容它再縮回去,奮力拉扯。
見本體無法縮回,玉蓮兩隻手臂一下子捲到大袀拿着紫竹的手臂上,兩隻本來纖細雪白的手掌忽然長出刀鋒般尖利的指甲,一下子插進大袀手臂。大袀忍住劇痛更不放手,玉蓮再張嘴向大袀噴出一團團屍氣,大袀只覺得腦中漸漸眩暈起來。
只覺得右手漸漸麻木,眼看血屍本體漸漸回縮,大袀左手又取出銀蛇劍斬向玉蓮腰腹,不料這一劍斬在玉蓮身上,玉蓮身體堅韌,只留下一道血痕。大袀再一張嘴噴出一道火焰,直燒了過去。被火焰灼燒,玉蓮的臉皮立刻扭曲變形一片模糊,只是那團血肉縮回的力道更大了,直把大袀握住紫竹的手都吞進了咽喉。
這時玉蓮肚子突然一鼓,一團血肉破肚而出,直撲在大袀臉上。大袀只覺得什麼東西抓住自己臉面,心中大駭,他伸手在懷裡摸了摸,左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面銅鏡。大袀把銅鏡一晃,眼見陰陽鏡發出一道淡淡的光芒,照在玉蓮身上。被陰陽鏡一照,玉蓮身子就急劇抽搐起來,接着猛地一張嘴,只見一大團血肉接連不斷地涌了出來。那團血肉被陰陽鏡照着,立時縮成了一團,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停翻滾。
大袀這時已收回紫竹短劍,又拿在手裡對着那團血肉一通亂捅,這樣捅了一會兒,那團血肉慢慢地不再動了,變成了一灘,流得四處都是,最後大袀口裡噴出火來,把這灘血肉連同玉蓮剩下的皮肉燒了精光。
除去了無面血屍,大袀心中一鬆,只覺得手臂鑽心般疼痛,臉上也麻麻地難受。他咬牙扯下一片衣角包紮住傷口,又擦了臉上穢物,調勻了氣息,就推開密室,大步走了出去。
穿過通道,回到禪房,禪房內冢行和尚見大袀走出來,一臉驚訝。冢行和尚攔住大袀道:“你怎麼出來了?小姐呢?”
大袀一笑,嘿嘿兩聲,道:“什麼小姐?不就是行屍走肉?被我把本體挖出來,斬成了肉泥,然後一把火燒成了灰。”
冢行和尚一臉的驚訝和不相信,大袀翻了翻眼睛,慢條斯理地道:“下一個就是你了,道爺送你見閻王。”
冢行和尚獰笑道:“本宗主已見過幾十個你這樣的道人,統統都被我挖出心吃了。”
說着冢行和尚臉上顯出猙獰之色,張口向大袀噴出一股黑氣,身子一晃轉眼就到了大袀身前。大袀手一揮,一道影子閃過,冢行和尚立時狂吼一聲,一臉痛苦。再看冢行和尚左胸上插着根竹子,鮮血從竹子孔洞中汩汩而出,冢行和尚看着那根竹子更一臉的不相信。
大袀手一招,收回紫竹短劍,再沒看和尚一眼,推門走了出去,只聽身後傳來冢行和尚痛苦掙扎的響動。
大袀又取出銀蛇劍,把嚴經寺中的行屍和僧人都殺了個乾淨。最後大袀闖進府衙,又殺了陸判司和涼州刺史,眼看無數官差和兵丁把自己團團圍住,大袀躍到高處,披上隱身斗篷,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涼州城外的樹林中,大袀找到埋了失心和尚的地方,雙手合十躬身拜了拜。他拜了兩下,忽然覺得腳下的泥土好像被人翻弄過,再看自己曾標記的記號也被抹去了。
大袀又翻開泥土一看,不由得一愣。只見裡面已不見了失心和尚的屍體,只有一片布條似乎寫了字。大袀取過布條,只見上面寫着:被行屍所傷,只要埋入土中,以陰氣引導屍毒緩緩排出,兩日就可痊癒。大袀看了,轉念一想,立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傷口,苦笑着躺了下去,又御使銀蛇劍草草把自己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