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法缺陷

“請刀尊大人直說來意,斷雲雖然粗鄙,卻也敢以擔當!”斷雲開口亢聲有力。

白衣吹痕微有訝異地再次細細看了這少年一眼,似乎覺得自己以前太小看了他,猶豫的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每個刀狂離開沙河到外面花花世界後,基本上都得選擇一個勢力或某個門派依附,這不僅和沙河同樣的殘酷競爭有關,還和你們自身需要提升的條件選擇有關,這個你出去後自己自然會知道的。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你的心境或許不是最適合我們‘夜雨魔刀門’心法,但你既然有了本門神韻靈力改造,出去後選擇我們門派或許是你最好的選擇!”

夜雨魔刀門?高級心法?刀尊大人親自邀請加入?斷雲驚歎的同時,不自主多出一分“受寵若驚”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除了“戮心刀魂訣”,還有更多更優良的修行心法!

“斷雲真的震驚莫名,刀尊大人的話讓我一時難以消化!如果沙河流言沒錯的話,龍驚野和殘魂可能都已經是夜雨魔刀門的弟子了吧?”迎向刀尊威嚴而詢問的目光,斷雲身上一鬆,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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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你猜對了!”

“這個,我只能暫時答應,因爲我最大的心願是修行到無上至高境界,如果我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心法,我想那時即使身爲夜雨魔刀門弟子,我也會離背而走!”

“可以!”吹痕似乎早有預料。

我只是不願意你浪費糟踐了祖神的力量,若你出去就選擇陷空狂徒血刀宗那樣的垃圾門派,豈不是辜負了祖神老人家的期望!想我們夜雨魔刀門乃是堂堂修行中的大宗大派,高手能人更是層出不窮,豈會在乎你區區一個稍微出類拔萃的人物!這是吹痕自尊自信自豪的內心想法。

吹痕要是能夠提前預料幾年後的事情,那她或許會爲今天她的想法懊悔莫及。

刀尊吹痕離開之後,斷雲站在喧鬧的刀鋒鎮夜街細細思量了一番,忽感世事有如流水,波起波滅,着實難料。

他去見過清盈讓她寬心之後返回了鷹之客棧,黑袍、浪天涯和捨身他們又是一番或熱情同情或包含幸災樂禍的安慰寬解。

而黑袍浪天涯他們在見識過斷雲和殘魂交手之後,也更加動了拉攏的心思,斷雲只好虛以委蛇,模棱兩口地打發了他們。

今夜,真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南風的日子,刀鋒鎮密集的刀子總是早出晚歸,初陽升起便端坐那綿軟的黃沙地上,閉目放開靈神,行氣吐納。

南風中送來充沛醇厚的靈力,雖然絕大部分刀子靈神未開,不像斷雲那樣能夠領悟感應其中奇妙,但他們靜坐一天也自覺遠勝平常辛苦修煉的半個月。運氣好的,天賦有某項超脫之輩,靈神已經微微搖盪,精氣神甫一交會,產生奇妙之極的天地玄奇感應,修爲爲之一漲。

斷雲因禍得福,從刀尊吹痕口中提到的夜雨魔刀門祖神力量中獲得的好處卻是遠勝自南風中的增益。他抖擻神氣,內在靈神的深邃使得流露於外有一種無形的神秘氣勢。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花點時間和清盈增進感情之外,斷雲和黑袍他們都是像其他刀者一樣朝出夕歸,吞吐精氣,只是他現在已經不願和黑袍他們呆在一塊,因爲他怕自己的能力被高深莫測的黑袍感應到,自身的秘密既是一種強大的武器,也可能是一件刺傷自我的禍害。

大漠微陽,蒼悲聖樹滿樹開花,耗子草一窩窩生長,發出綠色的光華。微暖南風浩浩蕩蕩,吹動沙河無數靜坐刀者飄揚的衣甲,光線下映照出刀者神聖端莊的面容。

斷雲緩步走上一高聳金黃的沙丘,沙丘上尚有幾位刀者端坐其上,有男有女,,斷雲微微一笑,輕拍刀鞘,赤焰刀嗡嗡作響,驚起了那幾位面容沉穩的刀者。

“不好意思,這地方我要借用一下!”

斷雲放溢出一身殺氣,這時剛好有兩頭骨架嶙峋的沙河骷髏狼自沙丘下坡踱上,他身影一動,慣以用刀的左臂迅速一擡,空中火焰一閃,就看見兩頭骷髏狼波地一聲爆碎成了骨粉。

然後他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冷淡地看向那兩對正途修行男女。

“恰到好處的出刀,兩頭骷髏狼俱在天靈蓋處瞬間中刀,服了,我們走!”

一年紀稍長微蓄鬍須的刀者面容一變,放話抱拳,然後拉了另外三位明顯年輕氣盛、蠢蠢欲動的刀者匆匆踏下沙丘。

沙河骷髏狼雖然是低級弱小骨獸,但斷雲那閃電般的出手,有如將刀劈在呆立待斃骷髏狼頭上的瞬間準確捕捉,卻不是隨便可以做到的。

當然這是擁有神奇感應能力的斷雲眼中,不過是一件再輕鬆不過的事情。

呵呵,曾幾何時,我們邪修者也要學會以德服人,就像我剛纔這下。唉,動不動就拔刀嚇人真是成何體統!

斷雲戲謔地搖了搖頭,他換刀入鞘,觀望一下週遭無人,遂催動靈神湖泊,二十米範圍內遊離的靈氣頓時風雲聚會一般吸引在他天靈頭頂,長吸了一口氣,凝聚過來的天地靈氣頓時緩緩注入身體,有如醍醐灌頂,整個人神清氣爽。

“按照這種一日一狂飲般的速度效率,加上南風中特有的充沛靈氣,雖然我剛被殘魂擊殺修爲大減,但在南風停吹之前,也能吞吸龐大的靈力,有過之而無不及之了!”

一日一鯨吸,這是他目前靈神所能承受的極限,可以預料,當他靈神境界達到一定程度,控制的靈氣範圍和吸收次數自然將增大增多。

只是自從刀尊吹痕大人那一席話之後,本來他自主就產生了對現有“戮心刀魂訣”心法功效的不滿,如今在靈氣可以清晰感應並大量吸收,但心法功效明顯顯得不足的情況下,他更加對現有低級心法感到失望不滿起來。

修行以體悟境界,吞吐天地靈氣爲基本模式,一般來說,天地間本稀薄遊離的靈氣進入修行者體內越多,那修行者進度就越快功力就越加精進,當然越是高明的心法吸收的速度也就越快。但吸納靈氣只是第一步,將靈氣導入身體氣海之後,修行者還必須運行心法將靈氣轉化爲屬於自己的適合自身的力量,心法又是唯一可以幫助做到這點的要素。

低等心法,無論在吸收上還是轉化靈氣上,自然粗糙疏放得很。像戮心刀魂訣這種在沙河刀子人人共有的心法,雖然在刀狂境界之前非常不錯,但之後就顯得太寒酸了。人人皆有,不是因爲天神還是尊皇們大方慈悲,而是因爲低賤粗鄙。

斷雲如今雖然功力尚相差不少,但靈神意境已經超出了刀狂境界,自然能夠發覺自身心法的缺憾。

“怪不得吹痕大人說外面依然如沙河一般充滿了殘酷的競爭,即使這高級心法存在,各大門派也各有巧妙法要,恐怕也要我們去努力爭取,而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擁有高級心法的修行者,實力自然高出低級心法修行者,外面更是超出錢財食物的競爭,成爲一種更大層次的優勝劣汰!”

斷雲忍不住嘆息,嘆息之餘心中卻是爭雄豪氣涌生,這世界,這亂世,我惟想刀氣縱橫!

“你怎麼獨自坐在這裡,讓我一陣好找!”

一道濃郁紅光自沙丘下飛快掠上,吐氣喊話中氣十足,原來是捨身這頭沙河兇狼,看樣子是專門來找斷雲的了。

“你竟然找我有事?”斷雲停運氣勁,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向捨身。

“哈哈,弄得你身殺的主角出場了,碧眼狐狸惜紅粉,真的是一代尤物啊,真是羨慕,真是嫉妒!”

捨身三角眼中閃過一絲詭異莫測的光芒,表面上卻是爽朗無比。在他簡單的介紹下,斷雲才知道,殘魂今日挾帶惜紅粉進駐了刀鋒鎮,而且放出一個驚動沙河的消息,要爲自己心愛的女人尋找渡功之人!

渡功,就是將一個人的修爲丹氣通過特殊方法渡送到另一個人身上,渡功的人修爲下降,而受功的人功力卻是瞬間提升。這在沙河各大交易行當中雖然極少出現,但不代表沒有,就像養尊處優的沙河大富商花錢買生機點數兌換壽命一般,買家必定是身價家底極其深厚纔敢放出這樣的交易項目。

當然,渡功的過程並非如上面介紹這樣簡單,即使是現在的斷雲像隨便將自己的功力轉讓到其他人身上,雖然他相信自己現在的氣勁控制運用的巧妙程度,他也做不到的。渡功,除了要有忍痛出賣的高手,還要有一種自外面世界流進沙河的渡功神鼎,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渡功神鼎聽說爲外面一遠古宗派秘密制煉出來,一下子成爲了珍稀之物。這渡功神鼎雖然具備中轉功力靈氣的功能,但每過三年卻要回收入那神秘門派維護一次,因爲每用過三年神鼎就停止運轉,需要那神秘門派維修升級後才能繼續使用。

渡功人將自己的修爲注入神鼎,神鼎可以顯示功力成分度,然後轉註入受功人,不過其中要消失一部分功力,那是渡功神鼎運作中消耗的部分。

在斷雲站起身子,隨捨身返回刀鋒鎮的時候,殘魂挾帶惜紅粉已經坐在刀鋒鎮最大的交易場所“霸刀怒天易堂”。

這號稱沙河最大的交易堂,顯然又是霸刀怒老大龍驚野的名下產業,龍驚野在沙河生意廣佈,聲勢似乎還超過了刀尊郡府控制的各大行業,甚至將郡府控制下的一些生意壓了下去,在沙河刀子的心目中,這個能夠兼容幷包正邪修行者的刀狂高手,威望地位甚至可以和隱而不出的刀尊大人抗衡了。只是刀尊吹痕卻是似乎無動於衷,任由龍驚野發展,這讓很多老刀子感到疑惑不解。

這一次,沙河一正一邪兩大高手卻在天易堂相會了,龍驚野和殘魂俱是沙河萬衆矚目的大人物,兩人神交已久,碰面卻還是第一次,相見之下,兩人惺惺相惜,互相稱讚誇揚。

有如尋常香爐一般大小的渡功神鼎擺放深色玉臺之上,三足兩耳,通體漆黑如墨,卻隱有幽然光澤流轉,流露出凡物所不具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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