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真人不是傻子,他在道術上浸淫了大半輩子了,雖然不明白佛家的道道,但他能不知道這裡頭有什麼貓膩嗎?
可有心躲開,現在卻已經是晚了,因爲眼前的那個日本和尚終於一改之前的那種冰冷的樣貌,那一臉很是得意的神情,在這一刻終於爬上看了他的臉。
此時此刻的閻真人雖然知道自己已然進入了人家的埋伏之中了,可在他的那種性情裡卻從來沒有束以待斃這個詞,以至於現如今也不管周遭的一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化,霎時之間猛地握緊了手中那口重劍之後,三步並做兩步地朝着那個日本和尚就刺了過去。
可這個日本和尚卻在這個時候收起了那抹看似燦爛的微笑,在眼瞅着那把重劍還離着他有段距離的時候,就把手裡的禪杖用力地往自己身前一插。
然後雙手猛翻變化出了一個佛家的法印之後,口中用力大聲一喝,那些插在地上的降魔杵忽然自己動了一下之後,閻真人就覺得腦袋一沉,眼睛一黑,手中重劍驟然撒手,人也跪伏在地上,一時之間爬不起來了。
這和尚一看剛纔氣勢洶洶的閻真人竟然真着了道,一時之間那個得意自然不用再提了,人也在這個時候忽然大笑了起來。
那個笑聲之猖狂,讓人由打心裡頭能夠滋生出一種一樣異樣的煩亂,並且從那個放肆而又得意的感覺上來說,眼前的這個日本人雖然是一身和尚的打扮,但卻再沒了那種之前的高深莫測,留下的僅僅是瀰漫在這林子裡的殘暴而已。
此時此刻的閻真人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麼招,那張臉現如今已經被憋的青紫不說,連眼睛都被上涌的氣血衝的猩紅一片,而那身子也在此時正止不住地顫抖不停,可即便是這樣這位閻真人也依然並沒有向現實屈服,而是鐵骨錚錚地想要從打地上站起來。
可站起來又談何容易,先不提眼前的這個日本和尚根本不會讓他那麼幹,就是現在他的身體狀況也絲毫不允許他這麼做。
這不,他還沒等直起來上半身呢,就一口鮮血猛地竄出,人的氣勢也在這一刻萎靡了下去。
那日本和尚自然是不會讓眼前的事情拖得太久了,所以時下的他在流露出那一抹得意之後,就再次順手拿起了身前的那根禪杖,並且在雙手緊握的同時,手中禪杖高舉過頭,下一刻一臉氣勢洶洶地朝着閻真人的腦袋砸了下去。
這要是真砸上了,那可就不是死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會到腦漿迸裂,連個全屍都找不到了,可現如今那日本和尚的對手可不光是閻真人一個,眼下已經出現了這種極爲兇險的情形,試問胖子又怎麼會放手不管,眼睜睜地看着閻真人慘遭屠戮呢。
所以在那日本和尚還沒動手落下禪杖的時候,胖子就已經躥到了閻真人的近前,並且手中的辟邪高高舉起,想要在這一刻硬生生地架住這對於閻真人的必殺一擊。
可這和尚太快了,快的讓人幾近咋舌,眼瞅着那胖子已經到了近前了,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那在頭裡握住禪杖的那隻手的大拇指卻在那禪杖的紋理上輕輕一劃,隨着一滴鮮血涌出滲入到那紋理之後,這禪杖的威勢頓時更增三分,並且在下一刻硬生生地砸在了胖子的辟邪劍上。
這一下可砸的真是瓷實,而胖子也因爲這一下被震得背後的傷口再次迸裂,並且一股子鮮血直接噴在了身後閻真人的腦袋上。
不過能夠硬接這一下也應該算是胖子的極限了,那個日本和尚得理不讓,在胖子架住了禪杖之後竟然還借勢下壓,直接把那禪杖頭壓在了胖子的肩膀頭上。
立時之間胖子疼的冷汗直冒,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那禪杖上雖然都是銅環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棱角,可在人家這麼用力一壓之下也是疼痛難忍,很難讓胖子緩過那股子勁來。
可正當胖子打算用力把這根禪杖從自己的肩膀頭上架出去的時候,那和尚卻在這個時候雙手虛握往回裡一拉,隨着一陣輕響過後,他竟然從這把禪杖的另一頭抽出了一口鋒利的三刃長劍。
此時此刻有長劍在手,這和尚自然是不會饒過阻撓着他的胖子,而他在抽出這把三刃長劍的同時,那身子也猛地一旋,在迴轉過身來的同時,手裡的這口三刃長劍也直刺胖子的心口窩。
此時的胖子是真的有苦難言,其實那日本和尚的這一招看起來極不凌厲,如果就在平時,哪怕是自己有傷在身可都很好辦,他一下子就能想出好幾種手段來應付眼前的這話總狀況,可現如今他的身後就是閻真人,如果這個時候只顧自己的話,那閻真人就一定是必死無疑了。
可不能躲開也不能這麼死耗硬扛着啊,如果眼睜睜看着那把奇型長劍插進了自己的心口,那自己也一定是完蛋大吉,再難有什麼活過來的希望了。
所以此時的胖子狠一咬牙,在看準了對方攻勢之後,手中長劍不斷搖晃,在兩劍交匯之時劍尖猛挑,劍身猛搖,砸的那日本和尚的手中劍不斷搖晃,在臨近胖子之時已經偏頗了大半,讓胖子藉機會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袖,在怒吼一聲之後就直接把那個日本和尚給扔了出去。
不過在這下之後,這胖子也算是強如之末,再難使出半點的力氣來了,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要挺直了身板繼續裝下去,要不然讓對方瞅出個虛實來的話,那他們仨人不就是要到大黴了嗎。
可就在那個日本和尚剛剛停穩了身子,剛想舉劍再次往上衝的時候,他的眉毛卻忽然一皺,下一刻竟然微露驚恐,狀似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而那身子也因此而稍稍後退了幾步。
面對着那日本和尚的這副德行,不過時下的胖子可沒敢回頭,因爲他怕那個日本和尚在使詐騙他,如果自己回頭去看的話,那他一定是會痛下殺手,藉機要了自己的性命。
可要不是呢?如果自己的身後真有什麼讓人驚恐的東西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最終倒黴的一定還是自己,只不過是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人所有不同而已。
就在胖子萬分糾結的時候,一隻手忽然重重地拍在了胖子的肩膀頭上,而這一下把胖子嚇得身上一抖,好懸心都沒從嗓子眼裡頭吐出來。
可就在他剛想轉頭,打算藉此機會看看身後拍打他的那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那隻拍在他肩頭上的手卻拿了下來,並且從胖子的身後走到了胖子的身前。
而自打胖子看見了這個人之後,心裡頭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原來這個人就是閻真人,只不過卻不知道他剛纔用了什麼法子,掙脫了那個日本和尚給他的束縛。
此時此刻的閻真人並沒有回頭讓胖子瞅他的臉,而是在自認爲胖子能夠看見他的動作的同時輕輕地點了幾下頭後,就拎着重劍朝着那日本和尚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既然主心骨都恢復過來了,胖子心裡頭的這塊石頭自然而然地也就又落了回去,而當胖子放鬆了精神之後,人也在這個時候忽然顯得很是疲累,並且被隨之而來的一陣眩暈擊打過來之後,他就稍晃了幾下,不知不覺地坐在了地上,連那口辟邪劍都撒手落地,再沒個力氣拾到回來了。
可他不坐下還好,一坐下竟然發現身旁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剛纔閻真人所處的那個位置上,竟然留有這一片用血書寫而成的小半圈的文字。
而等他掙扎着爬過去,藉着月光瞅清楚那些文字到底是寫着什麼的時候,才知道別看閻真人此時是掙扎着站起來了,可代價太大,現如今那閻真人的傷勢就只比胖子稍稍好上那麼一點而已。
而就在胖子稍顯愣神的當口上,那馮萬清姑娘也從遠處跑了過來,並且在很是吃力地把胖子從地上攙扶了起來之後,才一臉擔憂地詢問起了胖子,現在該怎麼辦?
閻真人的傷勢她可都看在了眼裡,如果再不拿出個什麼對策來的話,怕這閻真人不會好過不說,連他們倆也再沒個活路了。
可這法子又哪能是說想就能夠想出來的,倆人此刻只有耐着性子看向閻真人,藉以期望他能以雷霆之威解決掉眼前的頹勢。
胖子他們倆是這麼想的,閻真人確實是這麼幹的,可這日本和尚太過油滑,讓閻真人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時間稍稍過得長久了點之後,他的心口窩子上就開始滋生出了一抹異樣的煩悶感。
他心裡頭知道,這時間越長自己內裡的傷勢就會越重,現如今只有速戰速決纔是最佳的選擇,可眼前的這個日本和尚這麼棘手,又那裡是三招兩式能夠擺平他的,所以此時此刻爲突破僵局就要想點特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