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深夜巧遇

我真的想不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還在圖謀着什麼?可我腦袋都大了也沒想出個理所然來,心裡自我安慰道:“滾他孃的 ,回成都後馬上就去廣州那邊,這輩子都不想和那老狐狸再見了。”

十一月的夜開始有點涼了,我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襯衫,再次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松子正坐在牀上看電視。

我和他招呼了一聲,倒牀就睡。

松子或許有話要問我,可他見我倒牀就睡,以爲我是累了,便沒開口,繼續看他的電視。

夢裡。

傑克滿臉是血的呼喚着我,“張,救救我、救救我。”

一轉眼傑克變成了奎大的模樣,奎大全身溼漉漉的對我說“好冷,河底好冷。”

接着奎大又變成了容大胖子的模樣,容大胖子渾身都瘦了一大圈,他對我吼道:“小張快跑,它來了......”

容大胖子一下轉換成了鑽地鼠的模樣,鑽地鼠呆滯的看着我,“爲什麼要鬆手?爲什麼...”

“啊”!

“哼、哼、哼”我喘着粗氣從牀上坐了起來,額頭和後背全是冷汗內衣也溼透了,轉頭松子躺在我的一側睡得正香,完全沒有要被驚醒的跡象。

我看了看錶凌晨2點13分。隨即再次躺下閉上眼、可腦海裡全是容大胖子他們悽慘的模樣,睡意已經被噩夢完全給驅走了。

無論我怎麼翻滾再也睡不着了,最後乾脆起身到外面走廊點了根菸。鎮裡沒有路燈,到處都是漆黑的一片,走廊的聲控燈亮了兩盞,我眺望着不遠處的樓房,那些樓房在黑暗裡看着像一座座墓碑。

忽然我眼角的餘光看見,走廊的盡頭有一道白影一閃而過,那白影分明就是川哥,我急忙的喊道:“川哥?”

空蕩的聲音在黑暗裡飄蕩着,並無人迴應我。

那道白影消失的地方正是廁所的位置,就在我打算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突然樓上傳來一道女聲:“誰這麼沒公德心呀,大半夜瞎嚷嚷啥呢?”

我正準備道歉之類的, 突然廁所門開了,一個穿着白色運動衫的人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是一個長相及其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走廊的盡頭看着我。

他正是我下午遇見全身只穿了一條短褲的中年男子,我有點失望的朝他點了點頭,“原來不是川哥,是我眼花了?”

那中年男子見我點頭,直接對直的朝我走了過,一身白衣如同幽靈般在我身旁停了下來,他扯着粗狂的聲音道:“有煙嗎?”

我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支又抽出一根自己點燃,自他要到煙後連句謝謝都沒有,一直站在我的身旁到煙燃盡,他都沒在開口。

煙抽完後,他轉身就走。

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叫住了他:“你叫什麼名字,下午讓你讓出房間真不好意思!”

中年漢子停下沒回頭,簡單的回答道:“費文軒,還有我也是這裡的旅客。”說完不在停留,走進走廊中間的一間房“哐當”門關了起來。

我愣了愣,他這是在解釋麼?

凌晨3點15分,我叫醒了松子,我們是凌晨三點四十五的火車,我走得這麼急無非就是怕被公安給抓了,還好這裡離火車站不是很遠,我們走過去只用了二十分鐘左右。

火車上的乘客不是很多,零散的幾個在聊着天,大部分人在這個點都已經睡着了,這個地方坐火車到成都只需要七個小時左右,由於近松子是買的坐票。

一上火車我的睡意便如潮水般襲來,這一路我都是睡過去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上午了,空曠的火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坐滿了人,側頭問松子,“還有多久能到?”

松子正吃着泡麪,含吞不清的說道:“大概還有二十分鐘!”

自從昨下午遇見瞎子李後就沒怎麼吃東西,估計他也是剛醒,看那個樣子應該是餓壞了,看着他狼吞虎嚥的模樣也勾起了我的食慾。

“什麼五元,你們怎麼不去搶?”我吃驚的看着售貨員,平時一塊五的泡麪在火車上居然要五塊。

售貨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她一臉鄙視的看着我:“先生你要買就買,不買別擋我的路。”

我剛想還擊,就在這時松子遞給了那女售貨員五元錢,隨即他指了指腦袋說道:“不好意思,我哥這裡有點問題,美女方便留個電話嗎?”

只見車上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時輕語的對身邊的人說着什麼。看着周圍的指指點點,我狠狠的瞪了眼松子坐回位子上,暗罵道:“艹,爲了要個娘們的電話號碼,連你哥都變成白癡了。”

松子要到那女售貨員的號碼後,又和她寒暄了幾句,最後說道:“到時候我聯繫你。”

松子轉頭正看見我黑着臉看着他,他不由尷尬道:“表哥,我去給你泡麪。”接着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