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茶樓會談

我心一沉對吧檯吼道:“服務員結賬。”

“別呀,一百也行!”

李瞎子看着我走向服務檯急忙吼道:“要不八十、五十、三十?”

李瞎子咬了咬牙:“ 老夫今天開張,當做個好事,二十總該可以了吧!”

李瞎子的形象在我心裡直接掉落谷底,我仍沒理他。

松子看着李瞎子吃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糉子!”李瞎子突然吼道。

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他:“成都粒粒香?”

李瞎子又吼道:“一派山河萬古青!”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回座位回道:“門朝江河萬年流!”

這是道上的行話,一聽就知道對方也是道上的人,我不由重新審視了翻李瞎子。

松子一頭霧水的看看我,又看看李瞎子,不解的問道:“什麼糉子、什麼山河、你們倆在瞎嚷嚷什麼呢?”

我沒有理松子,看着李瞎子問道:“敢問前輩怎麼稱呼?”

李瞎子裝回先前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回道:“瞎子李!頓了頓,你爺爺是張啓吧,他還好嗎?”

我一沉眼前這個人看來不簡單啊,他和我爺爺有什麼關係?不如套套也好?

“他老人家我沒見過,聽我老爹說70年代末就已經仙逝了,難道前輩是我爺爺的故交?”

“瞎子李”臉色變得肅穆,嘆了口氣感慨道:“唉,早些年我和你爺爺倒是也有幾分交情,沒想到故人已去。”

瞎子李頓了頓繼續道:“如今你這模樣倒有幾分像他,我方纔認了出來。

瞎子李這個名字在五六十年代的四川那可是響噹噹的,就連現在道上都還有他的傳說,關於他的信息是容大胖子告訴我的:據說此人極擅風水、兩眼一照便能看出什麼地方有墓,傳說他還識銘文、能和鬼神溝通,只是此人極其善變、前一刻還對你笑眯眯的、下一刻就拿刀子捅你的哪種人,下地時他經常拿隊友當炮灰,和我爺爺是同一時代的人。相傳十年前他出了場意外,便再也沒現身過,不少人都認爲他死在了某個古墓裡。

容大胖子告訴我:“以後如果遇到這個人,你一定要小心謹慎,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對着瞎子李象徵性的拱了拱手,道:“原來前輩是我爺爺的老友,剛纔實在是失敬,不知前輩能否告知我爺爺的一二事蹟?”

瞎子李沒有馬上回話,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才說了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有別老是前輩前輩的叫我,你可以叫我瞎子,也可以叫我李師傅!” 瞎子李見我點頭,接着說道:“這附近有個茶樓還不錯!”

對於我爺爺的事蹟我一無所知,母親也從來沒給我提起過,就算有時候我問,母親也是一句話就搪塞過去了。我盯着瞎子李確信他的確不是江湖騙子後,我讓松子先回招待所,我跟着瞎子李進了茶樓。

松子臨走時在我耳畔嘀咕道:“邙哥,那老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得當心啊!”

這是一間五六十平方米的房間,屋子內十分的簡陋,到處都是煙霧繚繞聞着有一股嗆鼻的菸草味,幾臺破舊的抽風機正“嗚、嗚”的旋轉着,屋內被許多的木板隔成了一間一間的小房間,每間小房間裡都擺放着一臺機麻,雜吵的聲音不時從小房間裡傳出來。

“二萬!”

“一筒......”

我不由的感嘆道:“沒想到這種小鎮也有茶樓。”

“茶樓”一種打麻將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四川人十分熱愛打麻將,就成都市、市區,據說就有不下百家茶樓。

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媽朝我們迎面走來,她笑眯眯的說道:“兩位需要湊桌子嗎?”

打麻將一般要四個人,湊桌子是打麻將的行話,意思就是人不夠,問你要不要加入。

瞎子李接道:“不用 了,我們只是來喝茶的!”

那大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我們,嘀咕道:“來茶樓,居然不打牌!”

她的意思說得我們到茶樓不打牌,是一種罪過般!我尷尬的點了兩杯清茶,快速的逃離了那位大媽,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讓我震驚的話來。

我和瞎子李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我端起手中的熱茶喝了口,澀澀的苦味佈滿口腔,我看着坐在我對面的瞎子李開口問道:“李師傅大家不是都說你死“......”

我心想直接說別人死了不太好吧?何況那個人正坐在我的對面喝茶。我尷尬的咳嗽了聲,重新問道:“李師傅大家不是都說你消失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瞎子李沒理會我,他喝了口茶水、自顧的說道:“離鎮南邊兩百里處有一座王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