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洞裡的人

“嗡、嗡、嗡、”一陣悠揚的號角聲襲來!可這聲音對現在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道催命符,我閉着眼睛大叫了聲“啊!”

悠揚的號角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般,令人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甚至連靈魂都在顫抖。

睜眼四處亂晃“哼、哼、哼、”這是急促的呼吸傳出的聲音,都不知我心裡恐懼到了何種地步,自我安慰道:哼、原來...哼啊、原來...哼啊、只是號角聲啊 !

手電一晃停在了河面上“那是...什麼?”

只見手電停住的地上,像燒開了的水一樣直冒着泡,接着一個頭顱背對着我冒了起來!

“容......”

我後退了兩步一個踉蹌沒站穩,跪坐在了地上,那頭顱根本就不是容大胖子也不是鑽地鼠的,因爲他們的頭髮根本就沒那麼短,而這麼短的頭髮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奎大!(奎大是剃的寸頭)

那頭顱像是迴應了我的話,河面無風起浪,一個水浪將頭顱拍打得在水裡滾騰了幾下,一下子那人頭就到了河堤邊,在一看那頭顱正面對着我,那熟悉的的面孔讓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奎大”!

我顫抖的拖着身體往後縮爬。

奎大頭上的薄冰已經融化了,白的像一張紙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從沒有見過的妖冶表情,那表情裡有悲傷、有微笑、有哀愁、有猙獰、有害怕、有恐懼、有恨意...

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上會同時出現這麼多不同的表情?那人頭的眼神不再像原先般空蕩,正充滿恨意的盯着我。

顫抖的縮着身體,自語道:“冤有...頭...債有...主,奎大...我可是救...救過你的啊,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你就放過......我吧!”

奎大平扁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那個弧度裡充滿了嘲諷和恨意,一絲猙獰,一絲邪惡,似乎在述說着自己的不甘和痛苦。

突然那人頭張嘴了:“小張別怕俺是奎大快過來幫幫我,我好痛苦啊,只要你讓我咬一口就好了,別怕快過來讓我咬一口!

我拼命的搖着頭,身體不停的往後縮爬,顫抖的音節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是在告訴那個人頭:“奎大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張那河底好冷,過來抱抱我!”

我哆嗦着邊搖頭邊往後爬,“奎大...放過我吧!”

奎大頭顱的嘴角勾起濃烈的恨意,“放過你,那誰肯放過我?我好獨孤好冷快過來陪陪我!”

那聲音中帶着引誘,迷惑着人的精神,就像吸粉的毒梟不受控制的沉迷於其中,任其操控沒有靈魂的軀體。

迷糊的軀體,拖帶着沉重的腳步,走向地獄的深淵。

嗡、嗡、嗡!

悠揚的號角喚醒迷失的我,一陣冷風打了個哆嗦,我站在高高的祭臺之上,四周空蕩如常,搖晃的火焰如同精靈般的舞蹈,騰躍着千年的靈魂,眼前深不見底的洞口散發着黑暗的魅惑,黑暗如同大嘴般將其吞噬,再往前一步便會掉進地獄之門,死神將會如蛇蠍般將我啃食。

四周沒有頭顱,也沒有號角聲,死寂的廣場擺放着八具青銅棺材,在灰暗中、黑暗中、寂靜中、若隱若現。

“不”現在不在是八具棺材了,而是九具棺材圍繞着祭臺,那九具棺材像是對祭臺的臣服和跪拜,棺材上的棺板已經全部翻落,零散的散落在廣場各個地方,棺材裡並沒有屍體。

伴隨着號角聲的停落,我的內心不再恐怖和害怕,就算九具棺材全部落下,就算棺材裡的屍體跑出來了,可我的心此時此刻無比的安寧。這麼久沒見到容大胖子他們會着急吧,我從河邊走過來怎麼也得要十分鐘吧!(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但肯定和奎大的頭顱有關)他們潛水就算會換氣,這麼久也該上河堤了吧。

階梯伴隨着上次的消失,又出現了。我可記得無數條蛇從階梯縫隙往裡鑽的情景,平靜的心靈不免還是有些害怕。

鼓起勇氣,正要邁步離開!

“突然”那漆黑的洞口裡伸出了一雙慘白如骨的幹手,一下抓住了站立於洞邊我的腳踝,渾身一個激靈顫抖着慢慢回頭看向那個洞口,只見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瘦得如同一張皮裹在臉上,眼窩深深的陷入,眼珠都快凸出來了,塌陷的鼻樑噴出一絲霧狀,嘴脣返青毫無血色。

熟悉的人影閃過我的腦海,我大叫了聲:“傑克?”隨即我鬆了口氣,彎下腰伸出一隻手遞給了他:“來抓住我的手,拉你上來。”

只見傑克眼裡散出迷惘,呆滯的看着我,幹得如骨的手,像鉗子一樣緊緊箍住我的腳踝。

手再次伸了伸,“別怕容爺他們就在河邊,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恍然我看見傑克的脖子上趴着一條小黑蛇,沒錯那就是我先前遇見的那條小黑蛇王,差點害得容大胖子死掉的那條小黑蛇。

細細的看去,只見傑克的脖子上有兩個被尖銳的東西刺破皮膚的孔洞,沒錯那就是毒蛇的獠牙留下的,傷口沒有往外冒血,傷口發黑,傷口的周圍白中帶青,一看就是中了蛇毒和血被吸乾了,難怪看上去那麼的蒼白。

“小張,你腳上那是什麼東西?”

回頭鑽地鼠和容大胖子站在祭臺的邊上,他們溼漉漉的頭髮在火光下閃耀着光澤。

“容爺,傑克在這下面。”我指了指萬蛇坑:“腳上的東西就是他的手,我被他抓住了。”

“傑克?”容大胖子疑惑的看着我。

“就是和鑽地鼠一起的那個外國人,對了他脖子上還有條小黑蛇,他被咬了。”

鑽地鼠點頭,掏出把瑞士軍刀朝我走了過來!

一個哆嗦,“你這是幹嘛?”

“當然是把他的手給砍掉,你別動,萬一引起那條蛇王的注意,那可就麻煩了。”鑽地鼠說得理所當然。

“別呀,好歹他也算是我們的隊友,再說他也沒害過我們,要不然把他拉上來吧,說不準還有救!”

鑽地鼠皺了皺眉,徵求容大胖子的意見。

容大胖子望着下方的九具棺材,沒有答話。

鑽地鼠看了看我收回瑞士軍刀,道: “容大胖子來搭把手!”

鑽地鼠抓住傑克的幹手,容大胖子用兵工鏟想要把傑克脖子上的小黑蛇王挑開。

那小黑蛇顯然是對我們有了懼意,它昂着頭嘶、嘶、兩聲一個閃身 鑽進了傑克的嘴裡,再看已經到肚子去了。

隨即我心裡有股強烈的不安。

容大胖子急忙的吼道: “別管他了,快退。”

嘶,嘶,數百條蛇傳來的聲音,我想要退可傑克的手還抓着我的腳踝,怎麼甩都甩不掉,我急得滿頭大汗:“容爺他抓住了我的腳。”

容大胖子罵了句:“他孃的,你把褲子脫掉不就行了!”

我一愣連忙去解腰間的褲腰帶,心想:還好打的個活釦一扯就能開,可在這緊急關頭平常一扯就開的褲腰帶,現在死活都拉不開,而且還越扯越緊,簡直急得我直跺腳。

鑽地鼠看着我滿頭的汗,幫忙一匕首劃開了那該死的褲腰帶,我快速的脫掉褲子,回頭想要抓住傑克。 還沒等我伸出手傑克便伴隨着我的外褲一起掉落了下去。

我伸回了手心裡伴隨着一絲歉意,傑克消失在了我眼中。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