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歸雁門
竹林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上下翩飛,穿梭往來,不覺間已過了十幾招,迅雷長劍揮出,竹節被一一砍斷,利劍般飛向藍皓塵,藍皓塵見勢眉頭一皺,雙腳踢出,竹節立時改變方向,又飛向迅雷,迅雷揮起長劍又要砍,藍皓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迅雷只覺手腕一麻,長劍已被奪走,劍尖直指自己咽喉。
“我的劍——”他失聲喊道。
“別再砍了,竹子已經夠短了。”藍皓塵斜他一眼,“只守不攻,你早上沒吃飯嗎?”
“公子今天精神不錯,看來傷已大好了。”迅雷笑道。
藍皓塵臉上卻瞬間陰雲密佈,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手上的傷,那條長長的傷疤貫穿了整個手掌。
迅雷在心裡嘆了口氣:公子的性子越來越陰梟多變了。
“追風閣那邊有什麼動靜?”藍皓塵問。
“馮洛鋒要帶百花門那個女子回蜀中了,我們的人要不要......”迅雷遲疑着問:他也沒想到最後竟是那個姓馮的撿了便宜。
“他?”藍皓塵冷笑,“他爲了這個妹妹還真是什麼都肯做。是我低估了那個女人,她爲了報復我,竟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不要了。”
“公子?”迅雷又開始迷糊:他這是在說什麼呢?
藍皓塵看他那副傻傻愣愣地樣子。不由皺起眉頭:“以馮洛鋒地挑剔。他是斷不會要別人地女人地。他帶她走。不過是想挽回那兩個地感情。讓他走吧。若水少了他這個護身符在身邊。我們地機會也會多些。”
“公子是說——”
“找一切機會殺了她!既然她如此不識擡舉。我也沒有必要再留她。”
迅雷沒料到他會出此言。不由一愣。隨即小心翼翼地解釋:“公子。上次地事是迅雷太過魯莽。纔會讓她誤會地......”
“又開始替她說話了?”藍皓塵冷哼一聲。“我又沒責怪你。那個女人早該殺。是我太過優柔寡斷。纔給了她傷我地機會。”
“可公子。她畢竟——”
“當她那一劍刺向我的時候,我們已恩斷義絕!”
迅雷不再多話,心裡卻暗暗難過:當他看到兩人都一臉絕望的倒下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也許正是自己毀了公子心中僅存的一點溫情。
“迅雷,收拾行裝,隨我回京城。”藍皓塵吩咐道。
“公子,這麼快?”
“已經慢了,京城要有大動,我們要提防靳青雲,在京城比的不是武力,而是權術。”
“可我們要做什麼?”
“作壁上觀,什麼都不做,也不讓別人做什麼。”
*
追風閣,那一大家子一早就出門了,小倩早已爲他們準備好了快馬。
洛鋒有些歉疚地笑笑:“小倩,我早該和你道歉的,不管怎麼樣,哥哥都不應該打妹妹。”
“算了,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要你不打順手了就行。”小倩不以爲然地聳聳肩,“一路保重吧!有空回來看看,不送你們了,我還有得忙呢。”
幾人對視一眼,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而去。
“跑得夠快的!”小倩撇撇嘴。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正鋒又把心思放到了追風閣上,似乎在刻意迴避若水,若水也不在意,整天的和林芷靜喝酒胡鬧混日子。
“二哥,你這樣整日的不見人影不行,姐姐會生你的氣的。”小倩靠在椅子上,看着對面的那個人。
“小沒良心的,是誰沒完沒了的抱怨太累的?啊我開始幹活了,你又怨我冷落了你姐姐?”正鋒白她一眼。
“算我認栽了,這裡的事交給我吧,你去看看她好不好?”小倩嘆口氣。
“我不去看她,她也許還會高興些呢,有你那個林姐姐陪着她,還怕沒她玩兒的?”正鋒搖搖頭。
“你們就這麼玩兒吧,我還不管了呢!回去睡了。”小倩抻了個懶腰,走出門。
正鋒收起笑臉,心事重重的嘆口氣。
*
燭光下,若水正在好興致地自斟自飲,“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她低喃着,眼前似乎有人影閃過。
“怎麼自己在這借酒消愁,她沒有陪你?”正鋒奪過她手中的酒杯。若水擡起醉眼,看了他半天,嫣然一笑:“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你不聽話,又在偷喝!”正鋒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把她抱到牀上,擡起她的臉,“我不是周君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扔下我愛的女人。”低下頭,深深吻住她的紅脣。
若水有些茫然的迴應着,明明是被他緊緊的抱着,怎麼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她一陣心酸,任他解開自己的衣衫,“真的愛到無路可走了嗎?”她心亂如麻。
她的溫柔順從卻刺痛了他,他寧願挨她的小拳頭,他想聽她罵他色狼,看她撒嬌耍賴,可此刻他只感覺到她的疏離和同他一樣的疲憊。“真的回不去了嗎?”他凝視着懷中她半裸的身體,那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而他只覺得心碎。
“既然已愛得如此絕望,還不如毀了它。”他灰心的想,她也灰心,兩人就這麼相對着不出一言。
“你喝太多了。”正鋒放開她,給她蓋上被子,頭也不回的出門。
若水閉上眼睛:夜太深了,也該睡了。
而正鋒則去了青樓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