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家爲着自己“商”的身份鬱悶糾結不平衡時,汪從寒的最新消息緊跟着就過來了,這次速度如此之快,是因爲汪從寒被欽點爲榜眼!
這次是不言親自回來報信的,白逸天自然是留在京城,幫汪從寒打點事情,汪會自己工務繁忙,也不可能親自跟在嫡長子身邊照顧,但也少不了上下打點老關係,這外派還是留京,可不容大意。雖然汪會也派出了兩個庶子過去幫忙,但汪從寒哪裡肯用他們?再說汪從寒現在從福祿樓分得的銀子,就多了去了,有了銀子好辦事,竟是處處沒有說不好的,又兼正值年少人物風流,不知道有多少家有待嫁女的盯上了他,一時之間,風頭竟然超過狀元許多。
不言給彙報完畢,雪見雖然面上無動於衷,但心裡一個勁的腹誹,別人穿越都能一把一把的遇上狀元郎,要不就是皇子皇孫,怎麼自己穿越最高級別卻只遇上一個榜眼?
“小杏,還愣着幹嘛,趕緊去給不言倒茶。”雪見心不甘情不願的吩咐着。
不言倒也不跟她客氣,眼睛瞟了眼茶几,很自然的說道:“雪……大少奶奶,別光茶呀,茶點也得有才行。”
雪見搖搖頭,懶得理他,“別說京城連個像樣的茶點都沒有!”
周博則是挑着眉頭,笑着在一邊看熱鬧,“不言,莫不是汪少爺白少爺已經節儉到了不讓你吃飽喝足的份上了?”
邊上的小丫頭們一起笑了起來,白逸天和汪從寒在周博大婚後就趕往京城了,所以她們並不知道不言和周家的關係,自家大少奶奶說話還真是直接,一點也不懂委婉。
待端上茶點,不言再不客氣,在衆人崇拜的眼光下,風捲殘雲的連吃幾碟點心。
“看周大少爺說的,”再美美的吃掉最後一塊,不言才喝口茶,又接過小梨遞過來的毛巾擦着手,“反正你們也知道的,不言我就喜歡吃周家的東西,再說咱們周家的點心,哪裡是京城的點心可以比的?”
“噗!”雪見被這樣明顯的拍馬嚇了一跳,整口的茶水直接往外噴。
周博對雪見過激的反應表示無奈,“注意形象吧,娘子!”掏出手絹,伸手過去幫她擦着嘴角。
不言對這二人誇張的肢體語言視而不見,“再來一碟這個。”他指着吃完的那碟對小杏說。
小杏搖着頭,“這也太能……”然後眼睛瞪得老大,“你確定你還能再吃一碟嗎?”
“你是沒見過他家那少爺,嘖嘖……”雪見嘆口氣說,真真的吃貨三人組!
小梅和不言到底熟些,對小杏說:“不言哥哥再吃這樣三碟都沒有問題,去拿吧。”
不言哂笑:“從京城到安寧,再從安寧到平山村,真還沒好好吃口吃的。”
周博知道他這一路的報喜,自是快馬加鞭,絲毫不敢怠慢,點頭道:“倒是我疏忽了,你自去廚房那邊,尋些吃的吧,反正你都認識,想吃什麼讓她們現做了給你吃,也是一樣的。”
看着不言行禮退出,雪見下意識的向周博看去,半晌才道:“這不言看着沒正形,其實跟他那主子一樣,倒是心裡有數得很。”
“我以爲就爲夫自己看出來了,沒想到娘子也有如此眼力?佩服呀佩服。”周博驚歎着。
“邊上歇着去吧。”原來自家的夫君,平日只當自己的傻子麼。
周博呵呵笑了起來:“這是誇你聰明呢,也不愛聽嗎?”
還真是,欺負人上癮了,雪見瞪他:“原來你們村都這麼夸人的嗎?”
“你現在,也是正經我們村裡婆娘了。”周博並不知道這是一句後世人人皆知的臺詞,只是順着她玩笑着。
雪見一時撅着嘴無語,周博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鼻頭:“小氣鬼。”
不管雪見如何耿耿於懷,也擋不住周家上下興高采烈。周博等人想的均是,以汪從寒現在的身份,撈個公霧猿之類的身份,自然是穩穩的,那麼,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和比交情更濃烈的股份之情,自家爹孃的事,最其碼是有人真正肯上心了;下人們則是主子們高興,工作就輕鬆,自然也就高興起來。
還未走去廚房,多福就追了出來,“不言哥,大少爺說你吃完飯,務必再帶一些少奶奶新做的點心回去送與縣令夫人。”
不言笑道:“還勞多福跑出去相告,不拘是誰,讓他們傳一聲就行了。”
多福瞅着他:“只一句話,講不講吧?”原來,不言剛到的時候,先答應了多福要講講京城見聞的。
“瞧你急的,也得容我吃兩口飯吧,真餓壞了,你也見了,剛纔都快餓暈了。”
這邊不言的飯還沒有端上來,就被一羣人圍住了,不言只得緊着吃完,出來就被一羣丫環小廝圍住,然後就開始白話起京城的風土人情來。
不言不語,那是安寧最八卦的兩張嘴呀,如今說起這些遠在千里之外的新聞,更是讓大家聽得雲裡霧裡,津津有味,欲罷不能,自然更是分不出幾句真幾句假來。
一羣人正冒着口水雨聽到天花亂墜處,就聽有人斥責道,“都無事可做了?是嗎?我看是大少奶奶最近沒給你們派活,閒的吧?”
不用擡頭,聽聲音也知道是三妮,這三妮現在越發的能幹也越發的潑辣了,雖然只在二孃身邊伺候,但在周家下人的眼裡,儼然比杜媽還厲害的存在。
大家擦擦滿臉的口水,哀怨的看一眼不言,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三妮斜眼瞪了一臉陶醉在衆星捧月的待遇裡的不言,眼眸流轉了一圈,正要開口,聽到不言自顧自地扭頭說道:“我還沒講完呢,怎麼大家都散了?”
三妮沒有打斷不言的自言自語,二話沒說,轉身向後院走去。
“三妮,怎麼了?我不是……”不言愣了一下,見三妮腳步慢了下來,這才快跑幾步,追上她,“我不是說想着先去跟大少爺說了正事,就過去尋你嗎?”
“尋我做什麼?”三妮站在月亮門邊,裝作不在意地淡淡說。
“你得答應不再生氣,我才說。”不言是誰呀,身上是毛少些,否則比猴還要精。
“那你別說了。”三妮一副淡淡然的神色,揚眉以對。
不言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看,這是什麼?”
不言窺着她的臉色,從懷裡掏出來一根精美的銀簪,這銀簪果然打造的很是精細,上面都是銀片加銀絲,簪頭還綴着幾隻銀色蝴蝶,若輕輕一抖動,那蝴蝶似乎會展翅飛起來一樣。
“真是……,好看呢。”沒有女孩子會對美麗的飾品免疫,所以,三妮也是眼睛一亮,果然,別說安寧,就是青州府,恐怕也沒有如此樣式的簪子呢。
不言陪笑着說:“看,這個樣式,是京城裡最流行的,那滿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沒有不戴這種樣式的。”
三妮剛剛伸手拿過來的簪子,直接就扔回他懷裡,“原來你到京城,就是看大姑娘小媳婦去了。”
“我什麼時候去看……”不言急着解釋,一慌之下拉住了三妮的手。
三妮的臉漲得通紅,甩開他,急步往內院走去。不言也紅了臉,知道自己太過孟浪,怕是真惹了三妮生氣,急得在角門外直轉圈。
“三妮,正說去那邊尋你,你就過來了?”角門內,雪見正拉住愕然的三妮,大聲又認真地說道:“莫非知道我要爲你提親的事,所以巴巴的趕過來嗎?”
三妮臉更紅,剛要回答,不言直接闖了進來,“雪見妹子,你要給三妮提親?”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未等雪見說話,小梅小桃已大聲斥喝:“私闖內宅,當我們周家沒規矩嗎?”說着,就要回身去喚了外面的婆子和下人過來。
婆子們來得倒快,倒好象是從四處冒出來一樣,直接就把不言按住。
三妮從開始就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一見不由大驚,拉住雪見,“雪見,他是不言呀,他不是……”
見雪見冷着臉,三妮直接跪了下來,“大少奶奶,看在咱們以往的交情份上,……”再擡頭,已是淚眼朦朧。
不言多機靈,也掙開婆子們,跪在她身邊,“大少奶奶,您老人家發發善心,……”雪見老人家不由腦門爆滿黑線。
不言馬上改口道:“大少奶奶是紅鸞星下凡,最是心善,專爲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來,我對三妮……對三妮是真心的,還望大少奶奶成全!”
“私相授受,私定終身,什麼罪過?”雪見瞪了他一眼,回頭問小梅。
小梅瞥了一眼三妮,支支吾吾未敢接茬,三妮急得眼睛成串滾落,連聲說:“沒有,我們沒有……”
“那這簪子……”雪見指着不言手裡的簪子,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別告訴我這簪子是不言自己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