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衣女子又嘆氣道:“十年前,我跟隨師傅來到這亡沼山,倒是親眼見到這畜生,那時還險些喪了性命,說來這畜生長着九頭顱,又能噴火又能射水的,可是把我嚇壞了。”
想到這裡,尤其是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那個可怕的怪獸,白衣女子白眼一翻,埋怨道:“爺爺啊爺爺,你叫七彩孤身一人前來這裡,可不是要叫我去白白送死嘛。”
“哼,說什麼讓我降伏這畜生,可是隻給了我這一樣法寶,我看這法寶也十分普通,哪裡像是什麼仙家法寶,真不知道爺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白衣女子說着,不知何時從囊中掏出一個細小的物件,只見這物件形似一個酒葫蘆,不過這東西很是細小,能隨意託於掌心之中。
不過這白衣女子突然靈機一動,似想起了什麼,欣喜地道:“爺爺將其一生的相術傳授於我,如今我也算是半個算命之人了。”
“說來也奇怪,昨晚那名男子,乃是我平生從未遇到過的,這男子陽穴之位偏於左三分,不過那陰穴之位卻是下屬三分,竟是個曲命相之人。”
“這曲命相萬中無一,註定要半生流離,身邊之人多半死去,人世間種種痛苦,都是要經歷了的,卻不知這男子半生究竟是要怎麼度過的?”白衣女子眉頭深鎖,彷彿對這看相極爲感興趣,一直在沉思着那名男子,腦海裡又浮現出昨夜的那個男子身影。
在心中冥想了半會,白衣女子突然灑然一笑,道:“這男子看其修爲極深,或許這次亡沼山一行,我要收服那九嬰,這男子會相助於我也是說不定。”
“爺爺啊爺爺,七彩定要將這畜生降伏了,這樣的話,你可不許再說姑娘家不宜獨自闖江湖。”
說罷,白衣女子隱隱一笑,便加快了腳步,朝着前方的那座大山行去。
………………
烏煙瘴氣,大有沖天氣勢,只見在這座深山裡,全部被瘴氣所覆蓋,而底下的人,已經是慌亂一團,正道弟子個個都是心慌不已。
在一處斜坡之下,聚集在一起的全部是翠雲峰一脈的人,以肖靜怡和李十方爲首,雖然劍芒不停閃爍,但是想要衝出這烏煙瘴氣,絕非人力所能爲。
而且看他們身子,好像沒什麼精力一般,連手中的仙劍也是把持不住,同時在每個人的臉上,隱隱的有一股黑氣在流竄。
曹志遠臉上十分焦急,道:“師傅,這瘴氣恐怕有劇毒,現在我們每個人的經脈都被封鎖,連一絲內力也是使不出,再這般下去,恐怕……”
李十方輕輕咳嗽了幾聲,好像自己身子也是不大好,道:“你看好本脈弟子,切記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不可自亂陣腳!”
“是!師傅!”曹志遠點頭應了一聲。
肖靜怡從一旁走了過來,臉上甚是凝重,對着李十方道:“十方,看來我們中了敵人的計了,卻不知是何人要害我們。”
李十方冷聲道:“定然是那些魔教妖人,把我們引來此地,要讓我們正道全軍覆沒!”
肖靜怡臉上一怔,心中更是驚慌了一些。
李十方看了她一眼,問道:“本門別脈情況如何了?還有另外的三大正道門派。”
“情況跟我們一樣,凌雲寺幾位高僧聯力施法,
但就是衝不出這烏煙瘴氣,而且有的還傷的很嚴重,情況大是不妙!”肖靜怡急忙回道。
李十方氣勢洶洶地哼了一聲,仰天道:“難道這是天意嗎?天要亡我正道?”
正在此時,從那蒼茫天際之上,有數十道光影射了下來,竟是一排飄然落下的蒙面女子。
肖靜怡和李十方看到這一幕,臉上陰沉了下來。
待到那些蒙面女子落在了地面上,便有正道之人開口大罵道:“你們是何人?爲何要害我們!”
只是沒有人回答,只有一道琴音從四面八方傳盪開來,還夾雜着一道清脆的歌聲:
“晚風拂帷裳,孑影無燈伴,相離莫相忘,天涯兩相望。”
“月如霜,遙寄相思,遠眺舊鄉,夢迴何方。”
“十年仇怨,猶記心間,巫山滄海,一生長嘆。”
“魂斷,魄散……”
這琴音帶着幾分悲涼,可是彷彿也帶着一股可怖的力量,竟能夠迷亂心智,奪人魂魄。
只有一些有強烈定力的正道弟子還能夠站穩雙腳,而其他一些定力稍差的弟子,如同失去心智一般,像野獸一樣狂吼,不消片刻,陣腳自亂。
羅鼎天還飛躍在半空中,只是聽到那琴音,有如就在耳旁迴響,連他這般修爲,也是震了一下身子,心口隱隱的泛起疼痛。
只不過在昨晚時候,他便已經聽到那笛音,雖說和這琴音不同,但好像也是有着同樣的怪異之處,讓人心魂震顫,要不是修真煉道之人,恐怕早就死於非命。
但羅鼎天還是速速飛躍而下,衝下了那可怕的瘴氣之中,他腳下的古劍軒轅,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劍芒。
琴音悠揚,攝人心魂,從四面八方傳盪開來!
琴音盪開,撩人心魂,只是稍許時間,多半正道人士已經喪心病狂,定力稍差的一些,早就昏倒在地,看似面色煞氣極重,如將死之人。
那幾位蒙面女子神情淡然,撥弄手中琴絃,琴音之聲擴散而開,幾乎傳入這些正道人的耳中,猶如震耳欲聾一般,很容易亂了心智。
便是那些所謂的正道前輩,也紛紛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只有凌雲寺的幾位高僧,口中唸佛,方能鎮定一些,不過同樣要受些影響,尤其是一生修行,此刻卻不得施展。
就好像被困在這裡,衝不出這烏煙瘴氣!
羅鼎天御劍躍下,只是下方人數千萬,早已亂成一團,他突然卻不知所措,不知道這樣飛下來究竟爲何?
難道僅僅是看着這些正道人士如何狼狽嗎?還是在這之中,隱隱的有一絲牽念,讓他情不自禁地飛躍而下。
十年的過往之事,從心底泛起,尤其是想到那次潛伏在翠雲峰後山,見到的那一間木屋,一切還是十年前的模樣,爲何唯獨他的那間木屋,十年來沒有一絲變化。
翠雲峰一脈的人方寸大亂,除了肖靜怡和李十方外,其餘的七位弟子個個都是惶恐之色,而在這其人當中,除了大師兄曹志遠修行還有些頗深,另外的幾位已經受了這琴音影響,自身都難以控制。
黃永輝不知什麼時候祭起他的法寶真龍九鼎,這法寶金光燦爛,在一片瘴氣之中輕輕閃耀了下,可是好像突然失去靈力一般,竟立刻縮小,自動落在了黃永
輝的掌心之中。
黃永輝眉頭深鎖,想不到以他真龍九鼎的力量,竟被這琴音一下子攻破開,這才失去了法力。
“如今天下正道四大門派全部聚集於此,今天就讓你們死的明白,我們乃是華陀山隱居世人,十年前,本也是中土人士,遙想當年,我門派在聖教之中也是名聲顯赫,只是竟被你們這些正道僞君子所毀!”
卻是那幾位蒙面女子的聲音,這次又換成另外一位蒙面女子接着道下去:
“十年仇恨,猶記心間,今此歸還,天下正道,魂斷魄散。”
又有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十年前,你們滅我教派,今日就讓你們血債血還,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琴音悠揚,竟是要比先前更爲快速地撥動琴絃,那聲音一陣陣傳盪出來,如震耳欲聾一般。
只有正道之中修行極深的人開口大罵道:“原來是魔教妖人!”“大家千萬要齊心協力,誅殺妖魔!”
“只要我們聯手抵抗妖魔,勢必能衝破這瘴氣!自古邪不勝正!”
隨着這幾人高聲喊出,正道人之中便重新振奮起來,每人亮起手中的法寶,心中鬥氣高昂,勢必要聯力對抗妖魔,衝出這烏煙瘴氣。
場面變得比之前更爲混亂,在那層黑煙的籠罩之下,只是模糊的見到無數道劍芒閃爍,可是反而那層黑煙更加龐大,幾近要將這座大山給徹底吞沒。
翠雲峰一脈中,李十方冷哼一聲,雖然面色有些蒼白無力,不過看其氣勢恢宏,掌心一握,一道白光綻放,在虛空之中浮現出一把青色長劍。
此劍正是青冥劍,在天玄宗之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仙劍。
長劍破空,發出一道長嘯,那青色光芒朝着天際深深刺去,只是烏煙瘴氣好像感應到了青冥劍的威力,便是全部都聚集到了李十方的上空。
但不知爲何,在瘴氣的籠罩下,彷彿是一道堅不可摧的能量之牆,任憑青冥劍如何破空刺去,始終都衝不出烏煙瘴氣。
李十方的臉慢慢沉了下來,顯得無比凝重。
半空之中,青光似一道雷電,狠狠地衝擊着那一層瘴氣,不過雖然青光大盛,但在上方那瘴氣之中,卻是緩緩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風狂嘯,電雷鳴,天地之間,彷彿劃入了永恆的黑暗!
青冥劍開始震顫起來,只是李十方還在堅持着,催動自身的法力,而他的法寶青冥劍在此刻也發揮到了真正的威力!
只是突然之間,有一絲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下。
正道所有的人,包括凌雲寺,騰龍谷,無極門各位得道高人,也紛紛看向了上空,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鎖定在青冥劍與那瘴氣上。
或許,在他們一生之中,唯有這一次才真正見到李十方的實力,才見到青冥劍的鋒芒。
就連那幾位蒙面女子,也都是不禁皺起了眉頭,然後望向了半空。
青冥劍在苦苦掙扎,瘴氣化爲漩渦,力量翻了千百倍!
凌雲寺一派中,慧通和智善高僧面色沉重,不過仍然是讚歎道:“李師弟修行果真是深不可測,早就聽聞當年古魔一事,李師弟憑着青冥劍名動天下,在我們正道揚名立萬,今日再次見到青冥劍鋒芒,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