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口?

陳月洲怔住了, 本來頭就疼,這會兒聽了趙可的話更疼。

這天氣冷成這個鬼樣子,脫褲子尿尿都覺得雞兒寒,在這兒……口?

真不怕自己打哆嗦把兄弟不小心咬掉了?

趙可一臉冷漠地看着陳月洲:“怎麼,不願意?”

陳月洲沒說話,看着趙可。

口嗎?

廢話, 當然不能口。

趙可讓自己給他口, 無非是想羞辱自己。

但是, 如果真的口了會怎麼樣?

趙可如果一直處於氣憤的狀態進入不了情緒,一直不“起立”的話, 自己就算口半個小時腮幫子都酸了, 這小子依舊不會滿意, 到時候又有一堆虐人的要求;

趙可如果“起立”了, 又很有可能會惱羞成怒, 覺得居然會在自己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叛徒面前有反應,把人類正常的生lǐ反應怪罪在自己頭上,到時候自己還是難逃一虐。

最關鍵的是,戀人之間的關係其實有時候很微妙,當兩個人發生矛盾和摩擦時, 道歉、示弱、示好、談判和撒嬌都能成爲解決問題的方法, 但是前提是, 這些行爲沒有超過一定的度。

如果一方爲了合好而選擇了某種降低自身人格、卑微到地表以下或者做出極其羞辱自身自尊的行爲,對方非但不會因爲你的行爲對你好感倍增,反而在那一瞬間會覺得你非常廉價, 一文不值。

就像是敵人攻城掠池之後,連精忠報國的將士們都從心底被對方折服了,整個城徹底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空城,誰還會記得這是一座城?

有人說過:人類在現今的狀態下是暫時不可能平等的,因爲人人的內心深處都深深地渴望着不平等。

選擇降低人格的妥協其實妥協的是二人之間的不平等。

一點點不平等無所謂,那只是同級平臺內的差異,但是一旦量變到質變或者瞬間的質變,從同一平臺內降級到二人之間已經彷彿存在了平臺差異……那兩個人的對陣,就徹底結束了。

人,會寵狗,但不會愛上狗。

就趙可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應該醒來沒多久,心中勢必還對自己殘存那麼一點點的感情,忘記自己需要一個過程。

他陳某人也算是個有點經驗的人,對戀愛結束後人心狀態的變化還是有把握的。

其實戀愛結束後,被迫結束戀情的人有一段時間會非常難受,覺得自己難以離開對方,心心念念盼着對方回來。

因爲宣佈離去的那一方並不是說走就走,而是一定有一個感情淡化的過程,逐漸不再需要對方、逐漸走出擁有對方的習慣、逐漸擁抱了新的生活。

但是,對於被分手的那一方,戀人的突然離去和生活節奏的改變,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被分手一方遭受的打擊是十分嚴重的。

這時候,如果提出分手的一方找個適合的方法和好,是能有很大機會破鏡重圓的。

但是,這個時間段一旦過去,痛苦的一方逐漸走出這個狀態,再想回去,就很難很難了。

如果口了,可能那麼一點點的感情也會隨着平臺的降級而徹底對自己心如死灰,縮短了這個煎熬的時間長短。

心如死灰是好事嗎?

對於普通的想和戀人分手的而言當然是好事,終於可以一走了之了,可是對於趙可呢?

區區一個口,並不能了結趙可心中的怨念,可區區一個口,或許會讓趙可對自己失望透頂,而沒有愛情支撐的憎恨是恐怖的。

即使自己現在的思考可能太過於放大這個“口”的意義,但是他還是不想嘗試,想保持最後那麼一丁丁的倔強,試圖增強趙可心中的不舒適感和不滿足感,以來給自己尋找一條活路。

而且,還有特別關鍵的一點是——

這個動作,太髒了,生理上接受不了啊!

他陳某人有原則,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做任何與性有關的事情時,都必須以他陳月洲的爽和健康爲前提。

口這種行爲,無論是別人給他口,還是他給別人口,他都只能接受在對方衛生和身體健康沒有任何問題的情況下發生在彼此已經熱火朝天、情難自已到顧不了太多的時候。

並且,必須是“禮尚往來”,他絕對不能接受單方面發生這個行爲。

雖然他陳某人出身貧寒,生活環境也比較邋遢,但對於個人衛生還是非常在意的。

自從讀了醫科,瞭解了一系列男性泌尿系統疾病以及女性婦科疾病後,他非常厭惡這種有點髒的活動,哪怕是自己的女友或者男友,哪怕是別人給他口,他也都不能接受。

畢竟,很多人早晚不知道刷牙,吃完飯不知道漱口啊,牙垢留在自己包pí縫隙裡,惡不噁心啊……

思來想去,陳月洲都覺得:不能口。

可是,要怎麼說出這個問題呢?

不,不用說,做就行了。

陳月洲搖搖晃晃地走到趙可面前:“好啊,口完之後就放了我是嗎?”

趙可一聽,身子氣得發抖,狠狠咬着牙道:“沒錯,放你走,但別忘了前提,你得讓我爽。”

陳月洲聽罷蹲下身子,抖着手去拉趙可的褲拉鍊。

“我說了,跪下,不是讓你蹲下。”趙可道。

陳月洲應了聲,讓左腿膝蓋先落地,右腿正打算落地時,忽然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雙目緊閉,身體抽搐,嘴脣發抖,配合着他這一張臨終遺像般的臉色,不用裝都是影帝的演技。

趙可頓時怔住了,但畢竟知道陳月洲詭計多端,並沒有太多的反應,而是冷淡道:“起來。”

陳月洲閉着眼,一言不發。

起來?暈倒的人還能起來?

“我警告你陳月洲。”趙可冷冷道,“我知道你在演戲,你不要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放過你,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推到水泥潭裡去,讓你自生自滅。”

陳月洲依舊不起來。

他還真不信了,趙可能現在把自己推到水泥潭裡面去。

如果是剛纔自己頂嘴的時候也許趙可一時激動真把自己丟進去,可是現在自己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昏迷人士。

就這麼推下去?

如果就這麼推下去就能算報仇的話,又何必大冬天跑到這裡來圍觀自己落難?

見陳月洲還不動,趙可擡腿想踢地上的人,可步子挪了挪,又硬生生將自己的想法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倉庫大門被人推開,緊接着,一襲高挑的身影出現,身着墨綠色毛呢大衣且帶着銀邊眼鏡的男人踱步而來,看到地上幾乎全身chì裸且面色嚇人的陳月洲後,轉頭看向趙可,一臉不可思議:“你強bào她了?”

趙可扭頭瞪了眼趙天喻:“我看起來很缺這口?”

“打她了?”

趙可怒視趙天喻:“我沒有強她,也沒有打她,我從始至終壓根就沒碰她,我雖然可能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我和某些條子不一樣,不會輕易去犯法。”

“那怎麼……”趙天喻笑了,“她要獻身來求你原諒?”

趙可煩了,指了指一旁地上的衣服,冷漠答:“她嫌水泥貼在身上難受,自己脫的,倒下的原因可能是因爲水泥裡面戴太久,又用冰水衝,還自己把自己脫光導致的。”

“啊,難怪,臉色這麼難看。”趙天喻對後面的工人勾勾手指,“把人擡上車,蓋點什麼,別讓人死了,她對我來說還有點用處。”

“用處?”趙可扭頭看向趙天喻,“你要她幹什麼?”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把萊安西借給你去涮端琰?”趙天喻冷笑,“我只是想弄明白萊安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自己開發萊安西不就得了?”

“你以爲我沒檢查過?”

“你和那個條子有病吧。”趙可道,“一個破廢區都這麼在意……”

就在這時,工人走了進來,伸手就要去抱地上的陳月洲,卻被趙可一聲厲喝制止:“她是我前女友,我怎麼虐待是我的事,你就這麼碰她的身體?”

工人:“……”

媽的,今天的活兒真難幹,要不是給的錢多,真是不想幹了。

“那……我給她找個毯子包上?”工人問。

“毯子?她配?”趙可一臉輕蔑,“我後備箱裡有包快遞的塑料泡沫,拿那個包上丟後備箱就行了。”

工人:“……”

這人到底要怎樣?煩不煩啊?鬧什麼脾氣啊?

無奈之下,工人只好從趙可車子的後備箱取來了塑料泡沫,將陳月洲裹成了個糉子,抱起來放到了車的後備箱中。

回去的路上,趙天喻開車,趙可坐在副駕,兩個人一路上什麼話都沒說。

快到家,趙天喻才道:“把她放我這兒?還是放你那兒?”

“你要她做什麼?”趙可一聽,警惕地問。

“我都說了,我想知道萊安西到底有什麼。”趙天喻道。

“你都不知道有什麼,你還這麼執着?”趙可問。

“你都知道她背叛了你,你還對她這麼執着?”趙天喻反問。

“我不是對她執着。”趙可一聽本能反駁道,“我知道她背叛了我,你說的我都清楚,我只是想要善始善終,有些事情你越是不面對,你越是會記得。”

“我也一樣。”趙天喻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道,“我也有事情,想要善始善終。”

……

夜深了,陳月洲醒來的時候,窗外掛着一彎明月,自己被丟在草蓆上,呼吸困難,渾身滾燙。

那一刻,他猛地以爲自己是回到了記憶中的從前,頓時露出無比恐懼的表情。

直到看清了周圍環境,才意識到這裡並不是過去,他也不是她,這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陳月洲從地上爬起來,將身旁的塑料袋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伸手摸了摸額頭:發燒了。

他四周環顧,直到發現後方有一個小小水池——貌似是涮拖布的地方。

他想起身走過去,卻發現身子搖搖欲墜根本走不動,只好爬了過去,細細端詳着水龍頭——有冷水和熱水的標誌。

看來自己是被趙可或者誰救了,應該是在對方家裡的倉庫或者洗衣房之類的地方,裝修是一體化的,所以地板是溫熱的,所有水管都有冷熱水的管道。

雖然這裡的熱水並不是燒開的熱水,不過這個時候講究不了那麼多了。

他將水龍頭擰到熱的那邊,隨便抓了個旁邊的空杯子之類的東西,灌了滿滿一杯的溫熱的水,一口悶掉,然後裹緊塑料袋。

塑料袋雖然醜陋,但是相比衣服,保溫效果不知道強了多少。

陳月洲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身上漸漸開始冒汗,於是他將塑料袋裹得更緊了一些,喝到最後,變得大汗淋漓。

他也顧不得太多,產生尿意的時候就直接在水池裡撒尿,撒完用水把水池衝乾淨,繼續喝熱水。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陳月洲慌忙將水杯放在一邊,倒下繼續裝死。

門被打開後,有人俯身摸了摸陳月洲的額頭,對身旁的人道:“要不然你上去和趙可說一下吧,這燒下去萬一出個事。”

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

“說什麼啊?”一個男人應道,“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燒得滾燙,看都沒看一眼就丟在這裡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女人抱怨。

“不知道,我現在他說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就別管了,免得丟了工作。”

“好吧好吧……”說着,門又關上了。

陳月洲這下了然了,原來是趙可把自己抓回來了。

不過眼下也想不了太多,還是閉眼養精蓄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再作打算,畢竟自己現在的這幅身體……也幹不了什麼大事。

因爲身體實在是難受,昨晚坐飛機又沒睡好,陳月洲又猛喝了五六杯水後,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他是被尿憋醒的。

起來上了清晨的第一趟廁所,陳月洲發現身子輕了很多。

他不由嘆氣:還好老子是個學醫的,知道發燒了怎麼苟一下續命,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陳月洲坐起來,將塑料袋裹好,四周打量着。

這裡應該是保姆用來存放雜物和清洗清潔工具的雜貨房,昨天自己拿來喝水的杯子是涮刷子的小桶,排泄的地方是涮拖把的水槽,喝水的水龍頭是洗拖把的水龍頭。

這裡左側是一架通頂的大型貨架,右側有一扇不大的窗。

陳月洲從地上爬起,看了眼窗外。

四周綠植環繞,有寬闊的大路和鵝卵石小路,對面坐落着幾棟別墅,別墅的兩側有小型花園。

北川因爲人口密集,別墅區十分罕見,除非是巨型富豪纔買得起什麼市內爲數不多的山莊別院,一般的大富豪買的都是商業住宅的商業別墅,別墅的樣子大同小異。

自己這間房子位處一樓,看向窗外的方向並沒有花園,所以這扇窗戶應該在別墅的後方。

就在這時,陳月洲的肚子叫了起來,連續兩天沒吃飯,他餓了。

這可怎能麼辦好?

陳月洲想了想,扭頭看了眼門口處丟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

他急匆匆奔過去,扒開已經幹了的水泥,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因爲外套面料緊實,而且有夾層,衣服內側雖然進了水,但是並沒有進水泥,摁下解鎖鍵居然還亮着,陳月洲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立刻打開餓了麼,定位了一下這裡的座標:北川市上野北區米藍山莊。

“果然是別墅區,而且居然是米藍……”陳月洲哼了聲。

米藍山莊是北川知名房地產之一,但是並沒有九九莊園之類的有名,因爲米藍主打郊區大型修養住宅,價錢貴還位置偏,針對的人羣並不廣泛。

陳月洲看了下地形圖定位的位置,又看了眼窗外的大路方向,總算確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具體位置。

於是,他以這棟房子爲一個點,開始觀察附近的建築設施。

以這棟房子爲主的東邊是一片住宅區,西邊好像是公共娛樂和運動設施,有體育館、游泳館和各種球類競技運動館,北邊是幼兒園和託兒所,南邊是小區自帶的餐廳。

陳月洲打開附近的外賣,尋找有沒有能送餐的院內餐廳,畢竟,一般的外賣小哥怕是進不來這個小區。

在外賣網站上搜索一圈發現沒有之後,陳月洲有些喪氣,但是他不死心,又盯着窗外一個勁兒看,直到某個穿着高中生校服的男生路過——

“嘿!嘿!”陳月洲小聲道。

男生露出迷茫的眼神看向陳月洲:“……”

“我昨天考試沒及格,我爸把我鎖在倉庫裡了。”陳月洲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能幫下我嗎?我餓得慌。”

男生:“……”

陳月洲:“我叫個外賣,大門口不讓進,能不能你把他們放進來?你想要什麼我幫你買,我奶奶上個月給我了一大堆零花錢。”

學生:“iPhone XS MAX,512G,買嗎?”

陳月洲:“……”

媽的,你乾脆去搶劫算了。

雖然實在是想胖揍這個學生,但是礙於自己現在也沒人能求救了,只能一臉委屈道:“幫個忙好不好啊……”

“你奶奶給你了多錢?”男生問。

“八千。”陳月洲答。

“八千也叫很多錢。”男生哼了聲。

“我拜託你了……”陳月洲一臉委屈,故意把有點可愛的臉鼓得像個包子,“大家住一個小區,以後說不定你能用上我呢,幫幫我你損失不了什麼啊……”

男生想了想,最終有些煩了:“那你現在叫,我等下給保姆說一聲給你取過來,你別煩我了,車要到了,我要上學了。”

“好好好。”陳月洲立刻打開附近的肯德基店,點了40個漢堡,在訂單上備註:請送到我家後門的倉庫窗外,千萬不要讓我爸媽發現!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提着兩個大袋子走了過來,一臉莫名其妙地從窗戶上把漢堡遞給陳月洲:“你能吃完嗎?”

“謝謝了,你吃嗎?給你一個?”陳月洲一邊接袋子一邊道。

“免了。”保姆說着走開了。

陳月洲將漢堡掛在了窗戶下方的鎖釦上,外面氣溫低,能一定程度上的防止過早腐壞。

快速吃了三個後,他站起來從架子上取下滴露消毒液,灑了足足小半瓶在拖布裡,那**的消毒液味瞬間讓整個房間變得無比嗆人,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了。

陳月洲這才躺在地上,重新裹緊塑料袋,開始思考人生。

爲什麼他不翻窗逃跑呢?因爲跑是沒用的,一個穿着塑料袋的女人恐怕連小區的大門都出不去;

爲什麼他不報警呢?因爲他和趙可是前男女朋友關係,趙可那些狐朋狗友們都能作證,指不定舉報非法拘禁失敗不說,還可能被倒打一耙,人還是別輕易破罐子破摔。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想保命,逃沒什麼用,雖然他也不稀罕趙可原諒自己,但是眼下看來不得不找個辦法讓趙可原諒自己。

而且,如今已經十一月中旬,再有一個半月就要研究生考試了,他陳某人已經降低了學校的標準,選擇了北川九九醫學院新開的中老年保健這種門檻非常低、但就業前景還算可以的醫學專業。

但是,他九月份才複習完第一輪,第二輪到現在還沒結束,再繼續跟這羣神經病耗下去,他可能就要復讀了!

如果復讀,原主的身體距離走上人生的正軌就遠了一步,就算趙世風的任務做完了,他陳某人也回不去男兒身啊!

煩死了!

陳月洲覺得鬧心。

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了幾個人行走的聲音,陳月洲趕忙閉緊雙眼。

門被人推開了,是昨天那個女人的聲音:“趙可啊,真的不是我騙你,這大清早的我也不想讓你心煩,但是你再把人丟在這裡真的要死了……”

女人話說到一半,被嗆人的滴露味薰得捏住了鼻子:“怎麼回事?滴露灑了?”

趙可低頭看着地上縮成一團的陳月洲,頓了幾秒,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陳月洲的額頭。

在手指即將觸碰到陳月洲額頭的那一刻,停了一下。

但之後手還是落了下去,在感受到正常的溫度後,內心一瞬間變得極其不舒服,立刻扭頭瞪着女人:“她是不是把你收買了?你跟着她串通一起蒙我?”

“啊?”女人一臉懵,“天啊我的小少爺喲,你爸媽開錢給我讓我照顧你,這也好歹是我的工作,我哪兒敢跟個不認識的人串通對付你啊,你問問司機老王,昨天回來這女孩真的是燙的我都怕他熬不過一個晚上……”

趙可看保姆一臉緊張,也相信不是在騙人,於是低頭看着地上還在沉睡的陳月洲。

就在這時,隔着濃濃的消毒液味,趙可感覺聞到了某種特別熟悉的味道……

像是……

呃……

對了,肯德基新奧爾良烤雞腿堡的味道。

但是,這裡有人吃肯德基嗎?

趙可頓時不動神色地打量着四周,直到視線落在溼漉漉的拖把池和溼潤的拖布上。

一個晚上沒用的東西,現在還是溼的,這顯然不合常理。

見狀,趙可哼笑了聲,轉身出了房間。

保姆緊張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有本事,真有本事……”趙可一邊上樓一邊碎碎念着,“把外賣叫到我家裡來了,哪個畜生居然把外賣員放進來,你當我撿你來我家是讓你度假的?”

“什麼……”保姆在身後有些膽怯地眨了眨眼睛。

“聽着。”趙可轉身道,“給我把那間房子的電源切了,還有水,我倒要看看手機沒電你還能怎麼浪。”

“電倒是可以切,但是水不行啊……”保姆道,“那間房子裡面櫃子底下那個開關就是一樓的水閘口啊,關了一樓就……”

“誰讓你們把她丟那麼重要的房間了?”趙可一聽立刻不爽了。

“我……”保姆委屈,“是你啊……”

趙可:“……算了算了,就有水他也撐不了多久。”

然而,事實證明,寒酸且不要臉的陳月洲還是挺能撐的。

隔天晚上,有排泄衝動的陳月洲爬起身子找了找,終於在貨架上找到了一個空了的圓形盒子,他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將糞便排泄了進去。

之後,趁着夜色,將屎盒子從窗戶上丟了出去。

於是,隔天一早,對面的住戶就找上門來了,怒不可遏地瞪着趙可:“你們家有病是不是!半夜三更從窗戶上拋屎!丟我們家花園一園子!我已經查了攝像頭了!你需不要需要看看?啊?有病是不是!沒見過你們家這麼沒素質的!”

說着,掏出平板展示給趙可。

眼見着凌晨三點半從鎖着陳月洲的房間裡丟出一罐子東西,那罐子裡的東西隨着罐子的飛出也飛了出去……

趙可臉上的表情頃刻間凝固了,但是即使心中有萬千頭草泥馬在奔騰,還是咬牙切齒賠禮道歉道:“我立刻請人替你打掃。”

“我的花都死了!”

“麻煩你把清單給我,我會雙倍賠償。”

看趙可態度還算誠懇,對面的業主罵罵咧咧走了:“神經病真是的,半夜拋屎,你再這樣我就要告物業了……”

等業主走後,趙可頓時氣得指着保姆大聲道:“給我把她拖出來!立刻拖出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喪心病狂……猩猩才亂丟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