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就知道,自己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人一定是曲流兮,他就是知道。
所以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曲流兮就在他面前。
安爭回到了逆天印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但是他昏迷之前腦子裡就一個想法,自己一定會在逆舟裡醒過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一定會看到曲流兮。
那隻毫無瑕疵的手就放在他的額頭上,白皙而溫柔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滑過,那溫度是如此的熟悉。
“算計着你該醒了。”
曲流兮笑了笑,竟是比以前多了幾分嫵媚。她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指尖上和眼神裡的溫柔,都獨屬於他一個人。
安爭傻傻的笑着,就像個白癡。
“估摸着需要兩個時辰你才能動,你吃下了太多的金品丹藥,還吃下了一顆有些過期的紫品初階丹藥,體內被你折騰的亂七八糟的。我已經用藥草起汁爲你洗了內府,但是損傷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恢復的。至少一個月只能不能再與人動武,不然的話......”
曲流兮看着安爭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安爭當然讀的懂。
“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證一個月之內什麼都不幹。”
“你發誓?”
“我發誓!”
曲流兮噗嗤一聲笑出來:“信了你纔怪,那個可愛的小道姑呢,你放得下?”
安爭臉一紅:“這個.......”
曲流兮溫柔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雖然有些時候我都恨不得你多一些女子陪伴,但我知道你是不會那樣的。你想,一個優秀的男人身邊,若是少了優秀的女人,豈不是說明這個男人不夠優秀?我的男人如此的優秀,身邊多一些優秀的女人當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安爭一愣:“真的?”
曲流兮:“聽着樂呵樂呵得了唄,你還當真啊。”
安爭尷尬的笑了笑。
曲流兮起身:“衣服幫你換了,身子幫你洗了,隨便聞了聞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安爭:“啊?這也能聞出來啊。”
曲流兮學着安爭的樣子聳了聳肩膀:“當然......逗你的。小葉子說你回來我得敲打敲打你,不能讓你在外面流連忘返。好啦,現在已經敲打完了......逆舟之中還有一個單獨的空間保留了當初逆天印的能力,就是外面的時間和裡面的世界不是同步的,一會兒你進去之後在裡面恢復,出來的時候和外面的時間差別不大。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去做,男子漢大丈夫有男子漢大丈夫的事,我若是攔着你,那豈不是我不懂事?”
她看着安爭的眼睛,狡黠的說道:“我纔不會給你一個休了我的藉口。”
安爭哈哈大笑,笑的傷口都疼。
看他臉色發白,曲流兮連忙走回來,一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許笑了,身上多了十幾個血洞,好幾處都緊挨着要害,這也只能說是你運氣好的離譜,再笑牽扯到了傷口,我救了你十二個時辰豈不是前功盡棄?”
安爭想擡起手抓住她的手,可是根本動不了。渾身上下都被包裹的好像個糉子一樣,還被固定在牀板上。曲流兮看出來他的意思,一隻手捂着他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許再笑了,安爭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她隨即慢慢的擡起手,然後垂下身子,紅脣在安爭的嘴脣上觸碰了一下。安爭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往外吐舌頭。
曲流兮臉一紅,從嘴巴里伸出來那粉紅粉紅的小舌頭和他觸碰了一下,然後迅速的離開。雖然已經是她的妻子,但是畢竟在那種事上還特別生疏,兩個人真正親密的次數也就那麼一次而已......看起來,她倒是好像受了傷的那個,眼神稍顯慌亂,臉紅的好像盛開的桃花。
她低着頭的時候,髮絲掃過安爭的臉,把他撓的心裡都癢癢的。那頭髮上的馨香鑽進了安爭的鼻子裡,味道好像下子就進了腦子裡一樣,久久沒有散去。
那是她的味道,安爭無比熟悉的也無比依戀的味道。
這個不要臉的,吐着舌頭嗯嗯嗯的出聲,眼神裡都是再來一次,再賞我一次的神情。曲流兮往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在,然後一隻手擡起來攏着自己的頭髮,低着頭在安爭的嘴脣上又啄了一下。或是感受到了安爭那熾熱火辣的相思情,她這一次吻的很深很深,直起身子的時候,安爭那一臉陶醉的樣子顯得特別賤。
曲流兮起身,抱着剛剛給安爭換下來的衣服往外走。
“你去幹嘛啊。”
“把衣服給你洗了。”
“咱有錢,那身衣服實在髒的不像話,扔了吧。”
“沒打算讓你穿,只是我留着。”
曲流兮推開門出去,安爭愣住......那話就在他腦海裡迴盪,讓他一時之間鼻子都有些發酸。
沒打算讓你穿,只是我留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哪怕是多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虧欠。然而曲流兮剛纔那些話,其實並不是真的開玩笑。若是安爭認真的告訴她,還有別的女孩子要留在自己身邊,她是不會說什麼的吧。然而,她可能會逐漸遠離?安爭也不知道後果是什麼,也不願意去多想,因爲他心裡只有曲流兮一個人,毋庸置疑。
不能動的時間顯得那麼無聊,安爭躺在牀上的時候想的都是之前和左劍堂的廝殺。小天境強者太過可怕了,他自己曾經站在小天境的巔峰所以更爲了解,然而在不到小天境的時候和左劍堂那樣的敵人決戰,真的太兇險了。如果運氣不夠好,有一步沒有按照安爭的設計來,那麼後果可能都會很可怕。
以後這樣的險,還是少冒爲好。
會嗎?
安爭笑起來,感覺自己好扯淡......
但是和小天境三品這樣的強者交手,讓安爭多了很多經驗。他開始思考,左劍堂死後會出現多大的變故。左家肯定會有人去軍中找陳重許說什麼,而陳重許肯定會徹底調查,然而結果當然不會給出來什麼......第一,因爲陳重許也是要殺左劍堂的,那是來自於他父親陳無諾的授命,左劍堂必死無疑。第二,陳重許當然查不出來什麼,只會胡亂的指一個方向讓左家去當沒頭的蒼蠅。
然而安爭必須儘快回去,算計一下時間,自己只剩下一天不到了。
剛想到這的時候,曲流兮從外面進來,然後把安爭身上綁着的繃帶解開,竟是一彎腰把他從牀上抱了起來。她雖然個子不矮,差不多也有一米七左右,但是和安爭比起來就顯得瘦瘦小小了。偏偏這樣,她橫抱着安爭往外走,搞得安爭很不好意思。
“怎麼了?”
“大男人家家的,被你抱着有些不好意思啊。”
“呸。”
曲流兮吐了吐小舌頭,然後抱着安爭大步走出去,把他抱進那個單獨的空間裡。看起來那只是個不大的木房子,像是一棟漂亮精緻的木質小別墅。推開門進去,裡面別有洞天。這房子從外面看也就是適合一家三口住,但是一推開門,裡面竟是一個大花園。這就有些空間差別上的詭異,很玄妙。
曲流兮把安爭抱進去,走了大概幾百米之後是一片竹林,竹林之中有一間木屋,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小木屋和逆天印空間外形的小木屋別墅一模一樣。
“在這裡休息吧,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你還需要趕回去做個僞裝,不能被人查到對不對。”
曲流兮在小木屋外面的一個石盤上調整了一下:“我幫你定好了時間,八個時辰相當於外面一個月,但是依然和原來一樣,不會在修爲提升上有什麼幫助,只是肉身恢復。你回去之後還是不能動武,至少一個月,我沒有開玩笑的。”
她在安爭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好休息。”
“你去做什麼?”
安爭問:“陪我一會兒吧。”
曲流兮:“一會兒我就回來,你身上的丹藥已經都用完了,我得給你去煉製新的丹藥。最近對紫火的控制更好了些,所以煉製的丹藥比之前更好。我爲你把丹藥補充好,然後再想想你可能還會需要什麼。另外......你的眼睛有些特殊,如果不調理一下的話,可能會出什麼意外。”
“怎麼了?”
“你體內的兩種力量已經徹底融合了,但是你眼裡的力量還沒有,依然獨立,因爲那不是你的力量。如果長期存在的話,可能將來有些不好的變故。”
她笑着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的身體出什麼意外,一定不會。”
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笑的像個小狐狸:“你等我回來吧,我在外面大概需要兩個時辰的時間爲你煉製丹藥,你在裡面相當於過去好多天了,身體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呢。”
安爭楞了一下,然後非常可恥的笑起來:“你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嗯?”
曲流兮居然靠在門口,用一種稍顯風塵味道的眼神挑逗着安爭:“怎麼了大爺,難道還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嗎?”
“有有有!”
“現在來唄。”
曲流兮走過來,不太擅長的扭動着腰肢,然後自己都受不了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轉身跑走了。門開着,她那一身淡青色淡雅長裙的背影如此的美,不妖豔,甚至不太婀娜,然而就是那麼清新雅麗,在安爭眼裡就是美。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烽火連城不到一千里的地方,大羲南征的大軍暫時停下來修整。
中軍大帳裡,陳重許端着酒杯微微搖晃着,嘴角上揚。
“王爺爲何如此高興?”
皇甫傾其問。
陳重許擡起手捏了捏皇甫傾其的臉蛋:“我覺得上天在幫我,我身邊出現了一位貴人。”
他微微眯着眼睛:“去看看那位據說是來自點蒼山的葉道長,在不在先鋒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