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一邊走一邊思考:“你說,如果這仙宮是一個大戰場,大羲已經入局,如今咱們組織了佛宗入局,接下來諸葛穹廬會設計什麼?”
安爭:“還記得那個秘境嗎?就是紫蘿仙帝和妖帝大叱一同建造的那個。”
“你是說大魏那個?”
“對。”
安爭點了點頭:“我總覺得當初妖帝大叱和紫蘿仙帝創造那樣一個秘境,不僅僅是保護當時的人間界。那個秘境的特殊之處在於如趙滅之類的人,進去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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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瘦瘦道:“可這和諸葛穹廬有什麼關係,你的意思是把那個老傢伙送進去?可是送進去的話,那傢伙還不是要在裡面搞事情。”
安爭搖頭:“我只是有些擔心。”
“安爭你發現沒有,最近冰封之地很平靜。”
“確實,不知道卓青帝在搞什麼鬼。”
“最好一直平靜下去。”
“怎麼可能,卓青帝和諸葛穹廬是一路人,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要滅絕修行者。卓青帝滅絕修行者就能以妖獸統治天下,這一點也是爲什麼諸葛穹廬不會和他合作的原因。諸葛穹廬是要滅絕修行者,而不是將世界交給妖獸。所以,在滅絕修行者之前,他一定會想辦法滅掉卓青帝。”
“這兩個傢伙打起來纔好呢,狗咬狗一嘴毛。”
杜瘦瘦道:“也是這世道倒黴,怎麼就出了這麼兩個敗類。他們兩個瞎幾把折騰,老百姓遭了秧。”
三個人一路走,仙宮大街上變得冷清了許多。大部分人都進了那個秘境,那是一個大陷阱。可是安爭卻沒辦法阻止人們進去,若是安爭站出來說你們都不要進去,是有人要在這裡把你們趕盡殺絕,那些人是絕對不會相信安爭的。他們只會以爲安爭是不想讓他們進去尋寶,好一個人獨吞寶藏。
“分開打聽一下消息吧。”
安爭看了看四周:“天黑之前,在秘境入口處匯合。仙宮裡太平靜了,這不是什麼好事。”
“好!”
三個人分開各自去打探消息,安爭他們戴上了鍾九歌給他們的面具,尋常人也認不出來。安爭找人多的地方打聽消息,可是這些人多半都是奔着秘境去的,對於飛凌度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他們也不關心什麼飛凌度什麼龍虎山,他們只關心自己進去的遲了會不會什麼都得不到。
如今仙宮之中儼然就是一個新開闢出來的大城市,大街上破損的房子都被收拾出來,開設了酒樓,青樓,賭場,拍賣行各種商鋪。而這些地方,是消息最爲集中的地方。而且這裡的所有酒樓都是大勢力開設的,最值錢的當然不是酒,而是消息。去任何一家酒樓隨便點一瓶酒,最低起價是一塊金品靈石。看你打聽什麼消息,若是消息重要的話價錢更高。
安爭知道要想從酒樓打聽到諸葛穹廬的消息絕無可能,但是可以打聽到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比如......戰者計劃。若是戰者已經佈置好開始獵殺修行者,那麼消息一定能買到。
江湖之中,消息最靈通的其實是千門。千門的人遍佈各行各業,雖然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人物,但千門之中也有真正的高手。鍾九歌得到了千門的傳承,是名義上的千門宗主,他告訴安爭千門內部人才知道的特殊標記是楓葉圖案。只要看到酒樓,青樓,賭場這些地方外面不起眼的地方有楓葉標識,都是千門之人開設的。
安爭身上帶着鍾九歌給他的信物,相當於千門之中長老的級別,僅次於宗主。正好走到大街上看到一家規模不是很大,裡面客人也不多的酒樓,小夥計閒散的坐在門口打瞌睡。安爭本來已經走過去了,忽然又站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小夥計的衣服袖口上有個楓葉的標誌,若非知道千門的秘密,誰也不會在意。
安爭走回去站在那小夥計面前,小夥計感覺到光線一暗擡起頭看了一眼,連忙站起來:“這位大爺是要喝酒還是住店?”
安爭將鍾九歌給他的一塊木牌取出來給小夥計看了看,小夥計臉色立刻就變了:“小的不知道是長老到了,快請進,小的這就去通知掌櫃。”
安爭嗯了一聲,舉步走進酒樓之中。那小夥計站在門口往左右看了看,然後在酒樓外面掛了一塊休息的牌子,然後把門板封閉。安爭進來之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沒多久掌櫃的就快步跑出來,跑到安爭面前垂首道:“請問是那條路上的長老?恕小的眼拙,看不出來。”
不熟悉的千門的人一定不知道怎麼回答,可安爭知道。千門分爲上九路和下九路,鍾九歌說上九路是千門之中專門負責大家族大勢力事務的人,而下九路是混跡於江湖各行各業。
安爭將牌子放在桌子上,掌櫃的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起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原來是上九路總督事,是小的怠慢了。不知道總督事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吩咐,您只管說。”
安爭嗯了一聲,將牌子收起來之後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問你們幾件事。”
“您問。”
“龍虎山的人走了嗎?”
“沒有,龍虎山傳人玄月帶着門下弟子去了翠微山,那邊是青蓮仙帝的別院所在,傳聞其中有秘寶存在。龍虎山的人從最大的秘境出來之後就沒有再回去,似乎是在故意避開什麼。”
“大羲聖庭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昨天夜裡,大羲聖庭調集了至少兩萬精甲進入了仙宮,領隊的是一位聖域元帥,叫司馬平峰,還有三位聖殿將軍隨行,一個是尚古,一個是高風,一個是丘萬丈。大軍之中帶着幾口特別大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
“隊伍去了哪兒?”
“直接進入最大的那個秘境了,昨夜到了之後就直接進去的。”
安爭微微皺眉,顯然那些大箱子裡裝着的就是戰者。最讓安爭擔心的就是那個最強大的戰者,似乎和聶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就是爲什麼聶擎會在燕國出現,而大羲到底在布什麼局。如果聶擎就是那個最強大的戰者......那麼,現在逆舟之中是否真的那麼安全就不一定了。
安爭擔心的是若是逆舟的事陳無諾一直都知道,而且有內應在其中,那麼小七道他們都不安全。
“沒別的事了。”
安爭起身:“我以後還會過來,多留心飛凌度和大羲軍方的消息。”
掌櫃的嗯了一聲:“我記下了。”
安爭出了門順着大街往最大的秘境那邊走,走出去幾裡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立刻掉頭回去,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當他推開店門的那一刻臉色就變了......地上躺着幾具屍體,掌櫃的和那個小夥計都在其中。一個人坐在大廳,桌子上擺着滿滿一桌子的酒菜,他身邊的死屍還在淌血,他卻坐在那自斟自飲。
這個人身上穿着很古樸的戰甲,戰甲上傷痕累累。桌子的一邊放着一對短戟,上面還有血跡。從背影來看這個人很高大,至少有一米九,虎背猿腰極爲雄壯。他的髮型也很奇怪,在頭頂上束了一個髻用布條包住,這種髮型安爭在大魏秘境裡見到過,那個時代的男人都如此。
“把門關好。”
那人聲音平淡的說了四個字。
安爭走到他對面,那個人連頭都沒擡,似乎桌子上的酒菜比安爭重要多了。桌子上沒有一個素菜都是肉食,他的吃相併不好看,狼吞虎嚥,吃的嘴脣上都是油,兩隻手上也是。他不用筷子,而是用一柄極爲鋒利的小刀割肉,手捏着送進嘴裡。嘴裡塞的滿滿當當,然後一大口酒衝下去。
“爲什麼要殺這些人。”
安爭問。
那人擡起頭看了安爭一眼後繼續低下頭吃肉,他四方臉,留着短鬚,看起來面容冷峻,眼神有殺意。
“明明是你殺的。”
他一邊吃肉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若你不走進這裡,他們就不會死。雖然我沒有問出來什麼,也不確定他們和你有什麼關係。可你接觸過他們,他們就該死。”
他把戰甲下面的衣服翻出來擦了擦手,然後將酒壺裡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
“你不該回來的。”
他說。
安爭嘴角勾了勾,那是他動怒的表現。
“你也不該。”
安爭看着那個人身邊的短戟:“你是大魏的人?”
“嗯?你居然知道。”
那人坐直了身子,酒足飯飽之後小腹微微隆起,從他面前的盤子來看這短短片刻,他最少吃了四五斤肉下去,喝光了四壺酒。而在這期間,他還殺了六七個人。
“我知道,所以才說你更不該回來。”
“我在哪兒都一樣。”
那人拍了拍肚子,將旁邊的筷子折斷剔牙:“先生說,讓你活着但不能讓你身邊的人活着。他說你是一頭猛虎,只要你能歸順先生,你這頭猛虎就能爲先生做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我覺得先生說的有些誇大其詞,你若是猛虎,我是什麼?我名字裡剛好有個虎字,我叫典虎。”
“先生還說,若是要讓你屈服,就得讓你害怕。他說你的牽掛就是你的弱點,你有太多在意的人,這些人都是你的命門。多殺幾個,才能讓你明白你的命門始終都在先生手裡攥着。若是你歸順,那麼剩下的人可以用來繼續威脅你。若是你不歸順,那麼就讓你最後一個死,在活着的時候日日感受親人被殺的悲痛。”
他擡起頭看向安爭的眼睛:“但我覺得先生這樣做太麻煩了些,我的辦法更直接更有效。我來打服你,若是打的服最好,若是打不服失手把你殺了,那你就是個廢物,不值得先生那麼在意。”
他伸手撫摸自己的短戟:“太久沒有對手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安爭笑起來,笑容之中有些冰冷的殺氣:“你不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