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擡手之際,那些修爲低微但貪念卻很大的修行者盡數被廢掉了修行,這些人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忘不了那個年輕人斜靠在椅子上,讓他們在心中數一百個數。
安爭走回竹樓,看到陳少白正坐在那研究自己心口上的破洞,那洞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
“好玩。”
陳少白的臉色很白,但是顯然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回頭看了安爭一眼,然後笑起來:“你來看我胸口上的洞。”
安爭:“你心真大。”
陳少白:“你看到啦。”
安爭:“一點兒都不好笑!”
陳少白聳了聳肩膀:“這是意外,那個傢伙太他媽的陰險了。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諸葛穹廬這個人之前,我一直以爲最陰險是我爹。”
安爭:“這話你敢單面對我師父說嗎。”
陳少白:“嘁......肯定不敢啊。”
正說着話杜瘦瘦也悠悠轉醒,這個傢伙居然還舔了舔舌頭,閉着眼睛伸出手:“再乾一杯!”
陳少白上去和他碰了一下手:“幹!”
杜瘦瘦把手放在嘴邊像是喝了一杯酒的樣子,然後睜開眼睛:“這個酒怎麼淡的連個味道都沒有......咦?我這是在哪兒,安爭?小白臉?我操,你們兩個小心,諸葛穹廬那個老匹夫在附近,他太他媽的陰險了。”
他們兩個人,都用了陰險這兩個字。
“怎麼回事?”
安爭問。
陳少白一擺手:“杜瘦瘦你別說讓我先說,你看我胸口上這麼大個洞......”
杜瘦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咱們憑胸而論......”
陳少白:“你來!”
杜瘦瘦道:“我不是回去見小流兒他們了嗎,讓她們在逆舟裡好好待着不要出來,可我心急回來。一路上風馳電掣,晝夜不眠......算了我說重點,回到仙宮之後我就直奔這邊,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傢伙,自稱諸葛穹廬,說是安爭在他手上,讓我拿一件東西交換。”
“我問他要什麼,他說要我手裡的海皇三叉戟和妖帝大叱的晶核。我當然不會立刻信他啊,就讓他帶我去見安爭。他將我帶到一個地方,隔着窗戶確實看到一個和安爭很像的人被捆在屋裡,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胖爺當時就怒了,上去要幹,結果那個王八蛋突然衝進屋子裡,手掐着安爭的脖子,讓我把東西放下。”
“就在我放東西的時候,有個人從後面偷襲我。那個人太快了,快的我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人......穿着破舊不堪的甲冑,身材很高大魁梧,手裡拎着兩根短戟。胸圍上來說......呸,修爲上來說應該比我強,就算不偷襲我也打不過他。”
安爭:“也就是說,你的海皇三叉戟和大叱晶核也被搶走了。”
“海皇三叉戟被搶走了,但是妖帝大叱的晶核已經完全融入我身,怎麼可能搶的走。”
安爭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沒事,不就是一件法器嗎,紫品的而已,我再給你一件就是了。別心疼,早晚咱都會把海皇三叉戟搶回來。”
陳少白:“看來我比你還走運點,那個傢伙出現在我面前,也是告訴我安爭在他手裡,讓我那死神之鐮跟他交換。我沒有跟他走,直接動手了,結果他故意露了個破綻引我去進攻,背後有人偷襲我......但是偷襲我的人和偷襲胖子的人不是一個人,那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小了的老頭,不高大,有點駝背。身上穿着的也是很古樸的戰甲,戰甲上傷痕累累。他是距離我百米之外出手的,用的是一張黃楊木的弓,但是沒有羽箭,是無形之箭,來的很快,我躲不開。”
安爭皺眉:“也就是說,談山色手下有很多高手,但是他爲什麼沒有直接派來殺我?若是能輕而易舉的擊敗你們兩個,殺了我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陳少白道:“誰知道那個老王八蛋有什麼陰謀詭計,除了他自己之外可能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好多女人看着呢,陳少白臉一紅,想到杜瘦瘦說憑胸而論的那句,又替杜瘦瘦感到臉紅。他看到許眉黛站在安爭身邊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瞪了安爭一眼:“別忘了小流兒還在想着你!”
安爭回瞪了一眼:“用你說!”
杜瘦瘦拍了拍安爭的肩膀:“我是相信小安子的,這個傢伙沒有別的什麼好處,待人一顆真心還是有的。雖然許姑娘比小流兒個子高一些,模樣好看一些,修爲強大一些,但是......媽的我說不下去了。”
許眉黛笑着搖頭:“我雖然斬斷情緣失敗,但與我來說,施捨的東西不會要。就算他說喜歡我我也不會相信,人的眼睛不會欺騙自己。他的眼睛裡沒有我,我看得出來。”
她低頭看了看玉淨瓶:“我暫時不回孔雀明宮去了,我若是回去,對明宮的弟子來說倒是一場災難。之所以來仙宮只是不想自己的老朋友出什麼意外,僅此而已......幾位姑娘,我能不能借煉丹房一用?我想在這裡閉關,徹底收服玉淨瓶。”
“可以啊,只是我們就要離開了,你一個人在這......不會孤單嗎?”
秀希姑娘說道:“這裡已經暴露了,我們在這沒辦法繼續生活,只能離開。”
“我帶你們出去。”
安爭道:“這次大家一起行動,保護她們離開紫竹林,先去逆舟吧。逆舟之中地方足夠大,山清水秀之地也有不少,到時候我派人幫你們建造一個莊園。”
他看向許眉黛,許眉黛搖頭:“你們只管去就是了,我會把煉丹房封印起來。你不要忘了,沒有佛道雙修的修爲之力是打不開煉丹房的。我在這裡閉關,我孔雀明宮的弟子都已經回去了,我心無掛礙。”
安爭嗯了一聲:“那我把她們安排好之後再來看你。”
許眉黛笑着點頭。
杜瘦瘦拉了安爭一把:“你還來看她幹嘛?”
安爭:“你們兩個有點良心好不好,你們的命都是她救的,如果沒有她的話,你們兩個現在已經進了陰曹地府還能在這貧嘴?講點道理,講點禮貌。”
杜瘦瘦愣了一下,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確實還沒有好好的謝過人家,這是救命之恩。他轉頭拉着陳少白撲通一聲跪下來,按着陳少白的腦袋磕了幾個頭。
陳少白一臉懵逼。
杜瘦瘦道:“我們兩個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們知道感恩戴德。所以以後不管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只管說。我和陳少白若是皺一下眉頭,他不得好死。”
陳少白:“我操......”
杜瘦瘦繼續說道:“開玩笑而已......還是那句話,你需要我們,只要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我們倆就是去死都沒關係。我這個人嘴笨,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許眉黛笑着微微搖頭:“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瞭解,所以他身邊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人我也能想得到。但,我救你們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救人本就是必須要做的事。你們不用想着怎麼報答我,就正如這麼多年來你們和安爭一起做過多少善事,也不求回報。另外......”
許眉黛看了安爭一眼,微微昂着下頜,那是她的驕傲:“若是你自信,就不要害怕靠近我。你和那位小流兒姑娘之間的感情若是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怕也不是什麼真情實意。”
她轉身,不多言一句。離開的背影高貴之中透着一股瀟灑,杜瘦瘦忍不住嘆息道:“她氣場太強大了......小流兒這個對手太強大了。”
陳少白啪的拍了杜瘦瘦後腦勺一下:“什麼對手?!小流兒沒有對手!”
安爭將兩個人拉起來,摟着兩個人的肩膀:“你們倆說什麼都行,可是能不能先把衣服都穿好了,光着膀子在一羣姑娘面前也不覺得丟人?”
他們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上衣,連忙翻空間法器找衣服穿。安爭回頭和可雲,小軒落還有秀希姑娘她們商議了一會兒,讓她們收拾需要帶上的東西準備離開。
與此同時,在山洞之中。談山色擺了擺手讓飛千頌出去:“最近三天之內,誰也不許打擾我,我有要緊事做。誰也不知道我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大勢和尚不小心打開了封印放出來兩個人,那只是個意外。而那個地方,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飛千頌道:“主人,還是留下我來保護你吧,萬一有人打擾......”
“出去。”
談山色臉色一寒:“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說過的話你居然敢反駁了?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你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已經縱橫天下上萬年,我需要誰的保護?”
飛千頌臉色一變,垂首道:“奴婢知道了。”
談山色見她嚇得臉色發白,語氣微微柔軟了一些:“你也有要緊事,戰者就要來了,你要去接觸他。他是一張白紙,目前眼睛裡只有殺戮。但他是有人類情感的,既然有情感就會對女人有興趣......這個世界上能抵擋你女人魅力的男人沒幾個,你讓他離不開你,雖然他是我創造出來的,可卻是個未知數......你要替我牢牢把他抓在手裡。”
飛千頌的臉色一陣黯然,小心翼翼的掩飾起眼神裡的悲傷:“奴婢知道了。”
談山色擺手:“去吧,仙宮之中的事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盯着戰者一號一個人就可以,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從今天開始,飛凌度的事你也不要管了,我會找人接替你。”
飛千頌默默的轉身,在回頭的那一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