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和歐陽瑞激情熱吻被自家女兒見到,饒是西門慶也有點兒不淡定了,當然,這個不淡定主要是因爲,他自己是被歐陽瑞按在牆上親的!

西門慶的臉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歐陽瑞倒是一派自得,還衝西門大姐笑了笑,西門大姐現在是滿心震驚,就在這時,吳月娘着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大姐兒?你在哪兒?”

原來,剛剛吳月娘帶着西門大姐、惠兒三個人一起在看燈會,忽然西門大姐說她好像看到了父親,便急匆匆的過來了,月娘和惠兒在後面喊她沒喊住,這燈會人太多,一轉眼就不見了西門大姐的身影,可把月娘急壞了。

“娘,我在這兒。”西門大姐訥訥的開口,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過分的男狐狸精,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吳月娘在看到歐陽瑞後倒是沒什麼震驚的,她隱隱就預料到了,西門慶這陣子的不正常肯定是外面有人了,她好幾次想張口讓西門慶把外面的人帶回家來,但西門慶都沒給她這個機會,此時一見歐陽瑞,吳月娘身爲女人,也不禁心裡面感慨,也就是這樣漂亮的人,才能讓西門慶死心塌地的收了那風流的心思!

“這在外面人多口雜的也不宜說話,不如先回家,再慢慢說吧。”西門慶真是沒料到會這麼突然的就把歐陽瑞暴露在妻女面前,雖然他之前已經想好了要給月娘找個好歸宿,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貿然提出和離,他還這怕妻子受不了,真是頭痛!

可是再頭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得解決,西門慶硬着頭皮,和歐陽瑞一起跟着吳月娘母女三人回了西門府在這小島上的宅子。

這還是歐陽瑞吩咐下來的,宅子並不大,但勝在雅緻,吳月娘她們三個女人,也沒帶什麼奴僕,住這兒已經很夠用了,一行五人坐在堂屋裡,惠兒默默的低着頭,西門大姐也不說話,吳月娘一臉鎮定,西門慶和歐陽瑞坐在一起,一時這堂屋裡安靜極了。

安靜了一會兒,倒是吳月娘先開口了:“官人,你我成親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但凡你喜歡的想要納進門的,我從不說一個不字,既然官人和這位公子感情很深,又何苦死死的瞞着?官人能爲這位公子收心,不再流連那煙花寨,我高興都來不及。”

吳月娘雖然不知道歐陽瑞的身份,但看這人的氣度,也覺得不像是那小倌、粉頭之流,因此措辭倒是很用心。

西門慶聽罷沉默了半晌,這纔開口:“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吧,他是歐陽瑞,回春堂的東家。”

吳月娘不聽還好,一聽之下,不由得臉色忽的變了,驚疑不定的看着歐陽瑞,詫異得說道:“咱們清河縣的回春堂?”

見西門慶點了頭,吳月娘心裡更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她可是知道,西門慶的脾氣,最是見不得清河縣有比他的藥鋪還紅火的,這回春堂一向是西門慶眼中的釘子,怎麼這會兒他們兩個人倒成了這般親密的關係?還有一點,歐陽這個姓氏可並不常見,她們母女三個被送到這個島上,一應房屋器物都準備齊全,最初她還以爲是西門慶置辦的,但是打聽了下來知道是歐陽島主親自關照的,她還在心裡疑惑西門慶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世外的島主,如今看來,恐怕這歐陽島主……

吳月娘的心思繞了好幾繞,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歐陽瑞絕非一般人,但這樣的人怎麼的會甘心委身於人,難怪,難怪西門慶這樣喜歡他,卻不肯接他進門,看來不是西門慶不肯,是人家不願意吧!

這樣一來,今日撞破了這件事,還不如沒有撞破,便是裝糊塗,現在這種情況,也裝不得了。

西門慶看着吳月娘的臉色,有些艱難的開口:“月娘,這些年你嫁於我,賢良淑德持家有方,原就是我配不上你,如今既然說開了,我也就說一說心裡話,你還年輕,又沒有兒女,找個好人家,再嫁了吧!”

這話一出口,吳月娘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她的確是對西門慶沒有感情,但是作爲一個女人,一旦離開了夫家,將來要面對怎樣的日子,想想她就覺得可怕,尤其是西門慶雖然不是良人,但在西門府,吃喝不愁、使奴喚婢的日子卻是很自在的,還有,她看了眼同樣一臉蒼白的西門大姐,不由得苦笑了。

這孩子也是和她一樣命苦,如今她們娘倆做個伴日子還好過些,她若是離開了,這孩子……

“爹!你要休了娘嗎?”西門大姐雖然對西門慶還是很畏懼的,但是看眼下的情景,卻不由得她不着急的說出口了。

“不是休妻,只是和離,我會把你的嫁妝全都整理好,還會多給你銀錢,這宅院、僕人也都歸你。”西門慶急急的開口道。

就在這時,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瑞開口了:“大娘子,這次隨我一道來到這裡的,還有一位先生,原是在翰林院做事,但因爲性子太剛直,不滿朝廷的腐朽毅然辭官了,他和我在京城藥鋪的掌櫃是忘年交,聽說我們要出海,他對這世外桃源還是很嚮往的,便一道來了。算起來,他的年齡比大娘子虛長一歲,人長得也不錯,脾氣秉性也好,我倒是想給他做個媒,大娘子意下如何?”

這話說了還不如沒說,如果說剛剛吳月娘的臉色是蒼白的,現在就是被氣紅了:“歐陽公子,這話不必再說了,我吳月娘雖然是被夫君休棄之人,但還是個有婦道的女人,你這樣做,是要逼死我嗎?”

西門慶也十分詫異,他雖然和歐陽瑞商量了會給吳月娘找個託付終身的人,但這也太快了吧,這他的放妻書還沒寫呢,歐陽瑞就做上媒了,換了是哪個女人也不可能拉下面子吧?

然而歐陽瑞卻是一笑:“大娘子還聽我把話說完,這位徐翰林,年紀雖然已經虛長大娘子一歲,卻至今沒有娶親,因爲他曾有一個青梅竹馬訂有婚約的表妹,可惜人不遂人願,他那姨夫嫌他家道中落斷然悔婚。

倒是他表妹情意深重信守承諾,不滿她父親的所作所爲,相約二人一道私奔,哪裡想到那夜等着他的,不是相會私奔的表妹,而是帶着家丁的姨夫,最終他落得雙腿盡斷,若不是被我那掌櫃救下,只怕早就死了。

縱然如此,他還是發奮讀書考中了科舉,本想着有了官身儘可去求娶了,沒想到他那姨夫竟因爲聘禮的豐厚,把他表妹嫁給了商人做繼室,他因此下定決心終身不娶,竟也堅持了這麼多年,這樣癡情的人,還真是少見呢。徐文長這個名字,也許大娘子聽說過?”

這話剛開始說的時候,剛纔氣得漲紅了臉色的吳月娘已經漸漸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到最後歐陽瑞說出了這書生的名字,吳月娘整個人的力氣似乎都消散了,眼圈一紅,竟流下了兩行清淚。

在場的人便全都明白了,西門大姐也是鼻子發酸,一把抱住了吳月娘:“娘,娘,我捨不得你!但是,但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都明白,不管你到了誰家,我都當你是我親孃!”

同樣所嫁非人受盡苦楚的西門大姐很難不被這樣的情深意重所打動,她都說出了這樣的話,此時心情格外悲苦,被年少時記憶所侵佔的吳月娘,心裡的防線便就此轟然崩塌了。

看着自己多年的妻子爲了別的男人放聲大哭,西門慶這心裡還是挺不是滋味的,瞄了眼神態自若的歐陽瑞,西門慶埋怨道:“你瞞得我好苦!這樣大的事,竟也不跟我先說一聲。”

歐陽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眉梢一挑:“怎麼,你捨不得了?”

“沒有沒有,這是哪兒的話!”西門慶連忙收斂了心裡那一點點的不自在,看着哭成淚人一般的吳月娘,提筆寫了放妻書。

好半天,吳月娘的情緒才平復了,看着摟着自己同樣滿臉都是眼淚的西門大姐,也捨不得的抱着女兒,西門慶見狀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這個父親,做的還真是不稱職!

“大姐兒,你既然捨不得,便時常來往着吧,如今那姓陳的小畜生已經死了,等你守完了他的孝,爹也給你找個好男人,招個上門女婿,日後我這些家產,就都給你們夫妻了。”西門慶這話一說完,還在哭泣的西門大姐也愣了。

她是知道父親不可能讓她守寡到老,她害怕父親會像從前一樣爲了錢財、權勢什麼的,把她再胡亂的嫁出去,她從來都沒想過,父親竟然會選擇讓她招贅!還要把全部的家產都留給她,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吳月娘心裡明白了幾分,看着西門慶和歐陽瑞:“我原以爲,西門大官人你是這世上最無情又濫情的人,沒想到是我錯了,你竟還有這般癡情的一面。”

西門慶聽罷咳嗽了一聲,沒說什麼,歐陽瑞卻是一笑,這一次雙方的會面解決了歐陽瑞和西門慶的一個大問題,歐陽瑞心裡自然是自在的。

時辰也不早了,事情也已經解決完了,歐陽瑞和西門慶便準備離開,吳月娘送他們二人到門口,西門大姐在前面和西門慶說話,落在後面的吳月娘忽的低聲對歐陽瑞開口:

“你這般漂亮的人,正是對了他的胃口,但他這人變化無常,貪花好色,若是有朝一日,只怕……”吳月娘是真心感激歐陽瑞救了徐家表哥,因此饒是這話不該她說出口,她還是說了。

歐陽瑞卻是一笑:“你放心,他既然已經是我的人,我就決不允許背叛,進了我歐陽家的門,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麼?”

什麼?!吳月娘一下子就呆愣了:“你……你和他……這…*?…”

歐陽瑞深深的看了吳月娘一眼,同樣壓低了聲音:“沒錯,就是你想的,只不過他臉皮薄,在旁人面前我從不戳穿罷了。”

吳月娘徹底無語了,看着歐陽瑞,滿臉的不可思議,不過心底也同樣明白了過來,難怪這樣厲害的人竟然,原來,是她想錯了,自家前夫,纔是……吳月娘忽然覺得想笑,強忍了半天才忍住,

看着西門慶遠去的背影,又看着回來的西門大姐,不由得真的笑了。

難怪,西門慶會說給大姐兒招贅,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樣,她也就能放心這孩子了!

表哥……已經死了的心,再活過來的感覺,真好。

這天上月圓的正月十五,分隔多年的有情人紅線再牽,於此同時遠在東京的皇家父子,真正的七皇子已經和他的父皇人鬼殊途,只留下這個換了芯子的小狐狸,跟着宋江一行人,在李師師這裡,伺機而動。

李師師在宋江一行人中看到趙棣並不驚訝,她是個性子堅韌的女人,既然已經堅定了心思,便不會再輕易改變了,因此尋常般和宋江等人敘話,並不見絲毫的異狀,趙棣看在眼裡心裡面點點頭,不愧是享譽天下讓帝王和大才子都傾心的女人。

李師師言談風趣,不管是面對文鄒鄒的宋江,還是胸無點墨的李逵,都能談笑自如,氣氛倒是異常的融洽,宋江一時興起,還寫了一首直抒胸臆的詞給李師師看,若是李師師不知道他的身份,倒還不解這詞中的意思,眼下已經知道對方就是梁山宋江,這詞的含義便呼之欲出了。

李師師佯作不解的剛要開口,此時那婆子已經慌忙進屋:“官家已經從地道來了,姑娘快些準備!”

聽了這話,宋江等人明白,是皇帝來了!李師師連忙起身,對宋江等人施禮:“各位老爺不好意思,恕不遠送了。”

此時,更有下人來收拾屋子,把桌上的東西都撤換新的,也顧不得宋江他們,宋江他們藉此閃到黑暗處,也無人察覺。

此時那皇帝已經從地道進了屋,那些下人也都退了出去,屋裡就只剩下宋徽宗與李師師二人,李師師正盈盈下拜,被皇帝伸手拉了起來。

“愛卿過來與朕說話。”皇帝笑着讓李師師過來。

隱藏在暗地裡的這些人看在眼裡,宋江望向趙棣,趙棣點了點頭,忽的從黑暗中竄了出來,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皇上正和李師師說話的,冷不丁的冒出來個人來,把他也嚇了一跳,剛要喊有刺客,卻聽到下首那人已經喊了聲“父皇”。

這把皇上快要脫口而出的話給憋回了嘴裡,藉着李師師房間明亮的燈光,皇上終於認出,下面跪着的那個,正是自己並不怎麼在意的第七個兒子,趙棣。

“你?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皇上也被唬了一跳,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父皇容稟,聽孩兒細細說來!”趙棣說罷,用略帶着哭腔的聲音,把他對宋江等人的說辭,此時換了個說法,對皇上陳述了一番。

皇帝聽了滿臉驚駭,卻是連連搖頭:“這不可能,四位愛卿對朕忠心耿耿,這絕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父皇,孩兒怎麼可能會看錯?如果孩兒看錯了,又怎麼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父皇,他們連孩兒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的,孩兒擔心,擔心他們說的,要扶植新的傀儡皇帝上位,他們,他們這是要害父皇您吶!”趙棣看到皇帝雖然嘴裡說不可能,但臉色已經變了,不由得更是添油加醋,抓準了皇帝都怕死的心理說道。

果然,這話一說完,皇上的臉色便更加糟糕了,李師師此時一笑說道:“師師雖然不懂,但是看這小孩子年紀也不大,想必是編不出來這樣荒唐的話,事關皇上的安危,還請皇上小心纔是。”

李師師的話讓皇上點了點頭,思索了一番,這才說道:“想必他們也是被小人矇蔽了吧,朕這次回宮一定會徹查一番,如果你說的屬實,朕自然饒不了他們!那棣兒,既然你沒有事,不如就就此和朕回宮去吧。”

趙棣心裡面冷笑,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是蠢,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他要是回宮,只怕迎接他的,就是各種下毒手了。

李師師忙說道:“皇上,我看這樣不妥,您帶皇子回去,只怕會打草驚蛇,不如,先把皇子留在我這兒,想必沒有人會懷疑什麼,如果皇上所查屬實,審理案情的時候再讓皇子過去作證,既能保護皇子的安全,又能出人意料。”

皇上聽了深覺有理,握着李師師的手:“還是你說的對,就按你說的辦吧,朕身邊,現在也只能信任你了。”

李師師笑着應了,皇上此時也無心再和美人玩樂了,等楊太尉過來的時候,便和楊太尉一道回宮了,等皇上走了,李師師心裡才鬆了一口氣,趙棣則是在旁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裡,彎起了嘴角。

此時藏在黑暗中的宋江等人也走了出來,李師師裝作才知道他們沒走的情況,容顏更變的看着他們,宋江拱手道:“師師姑娘不必擔心,師師姑娘剛剛的一番話宋江也是佩服得很,姑娘雖然身在煙花,卻是位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

“宋江?你是及時雨山東宋公明?”李師師佯作不知的詫異道。

“正是,師師姑娘,剛剛那首詞你還記得麼,那就是宋某全部的心思了!人都道我們水泊梁山是反賊、叛逆,但誰又知道,我們都是心懷報國的無處可投之人,剛剛看到皇上,我們十分想要出來討一張招安詔!”宋江嘆了口氣,把一直以來的苦悶都像李師師傾訴了出來。

李師師聽了自然十分詫異,不由得看了趙棣一眼,難怪,難怪七皇子會和宋江這梁山匪首走在一起,原來是這樣!想到這水泊梁山勢如破竹的攻勢,還有七皇子看似天真直率的城府,李師師感到後背發涼的同時,心裡竟也產生了濃濃的希望。

終於把吳月娘給搞定了~~~撒花~~哈哈哈哈,連他娘子都知道他是下面那個了……寫的時候我覺得特別歡樂~~~~~

葡萄架嘛,醞釀中~~就在小島上解決吧~等那邊造反完事兒了,咱這文也該完結鳥~~果然我做到了25W以內哈哈!不過算上去被減下去的肉,介個,貌似還是超鳥!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