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漸離露出個笑容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餘說什麼感謝,他沒有這個立場,也沒這個必要。說謝,恐怕還會叫這孩子生氣。
對於蘇瑞,他也是因爲以憐晨才與他認識,幾年前偶然在醫院遇到過他扭傷之類的事情纔有了更多的交流。雖然蘇瑞曾經與以憐晨有過矛盾,在之後相處下來,他就知道這孩子也就是個直腸子,向來是兄弟義氣放中間的。
“現在情況特殊,相信大家也不希望自己效命的以氏再出現什麼大的紕漏,所以請大家齊心協力度過這次的難關。”沈漸離看了看衆人,語氣和緩。“我只是個學醫的,對商場上的事情並不熟悉,還要請大家多多指教了。”
“我相信以憐晨不會放棄的,他在醫院裡努力,我們在這裡替他守住以氏,等他回來。”蘇瑞也開了口,他十五歲就被迫學習從商,爲此甚至放棄了兩家專業球隊的邀約,這幾年也頗有成績了。這次兄弟有難,他當然是要衝在前面的。
北堂賢從剛纔開始就拿着手機在倒騰,這會兒突然開口:“公關組的,接到媒體電話以後一律說不知情或者無可奉告,既不要承認憐晨出事也不要否認,他們說什麼都含糊點,最後就說不清楚就行了。”
公關組的人已經忽略炸響在耳邊的電話好久了,這會兒突然聽到有人給他們指示,立即明白應該怎麼做,便再次投入到接電話的艱鉅任務之中。
“怎麼,你懷疑什麼?”沈漸離敏銳的察覺北堂賢話裡有話。
“啊?沒有啊。”北堂賢回過神來,又是那種沒心沒肺的表情。“我是想說現在憐晨情況不穩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能拖一天是一天唄。”
“這樣也好,我們得給自己留點時間做些事。單壓住媒體是沒用的,這幾天一定要把能敲定的項目統統敲定,把損失減少到最小。”蘇瑞點點頭。
“那麼,麻煩大家把現在手頭已經接近敲定的項目拿過來給我們看看吧。”沈漸離掃了一眼仍看着他們的助理開口,執行組的人立即將手中資料奉上。
三人也不上樓,就在裡間的小組會議室裡隨意坐下,開始翻看那些文件。當然主力是蘇瑞和北堂賢,沈漸離對這些幾乎一竅不通,他來只是因爲北堂賢未成年無法行使權力而已。
北堂賢看了一會兒,忽然放下手裡的文件夾,說:“我們需要阿姨的授權書。”他一整個冬季假期都在跟着東凌羽混,學了不少東西,雖然相較於蘇瑞的經商手段薄弱了些,但對於公關方面的知識手段卻是得了真傳的。
蘇瑞擡頭看了他一眼,驚訝於這個平日只是迷迷糊糊的傢伙怎麼突然變得縝密而精明瞭,但也只是一眼便恢復了常態,以憐晨看中的人怎麼可能一無是處。考慮着北堂賢的話,思忖着點了點頭。
現在能代表以氏簽字的人有他和沈漸離,因爲他們本人已成年,反而比以憐晨在的時繞道Silvia要方便許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一份Silvia的授權書。以憐晨的股份由Silvia監管,他們想要行使權力,手續還是要有的。
“這樣吧,我先去一趟醫院,看看能不能請Silvia給我們一份授權書,順便看看憐晨的狀況。傅寒打電話來的時候手術還在進行,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沈漸離看了看外面依舊下着的滂沱大雨,微微皺着眉頭。
前一天爲了確認一些相關程序確保自己能夠憑藉股份行使決策權而耽誤了時間沒能去成醫院。對於一個醫生來說,不能親眼見到病人總是不安心的,如果不是北堂賢說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以氏的局面,他早已經守在醫院了。
“這樣也好,你放心,這裡有我。”昨天下午,知道出事之後,蘇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原本隨意放在公司裡的以氏股權所有證明全部轉移到自己小公寓的保險櫃裡去,然後迅速依靠電話和郵件安排好了這幾天的工作,將時間騰出來。
沈漸離點點頭,站起身,謝謙卻在此時走了進來,看到他們眼睛一亮。
“離少。”謝謙也顧不得規矩,立即開口。“有人在大肆收購以氏的股票,很多散戶都已經開始拋售了。”
“查查是誰幹的。”北堂賢頭也不擡的甩出一句,過了幾秒又補充。“往東凌羽身上查查看。”
“我查過了,賬戶是H市的,開戶人姓尹。”謝謙皺着眉頭。“現在股價止跌回升,甚至比昨晚停盤還要長了一個點。”
“姓尹?”北堂賢皺了皺眉,想起了那個可能。“他收了多少了?”
“保守估計,百分之一。”
“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大約知道是誰,超過百分之三再告訴我。”北堂賢想了想,便做了決定。
謝謙見他說的篤定,便點點頭,繼續回去盯着股市。沈漸離與他一起離開78樓,準備趕往醫院,北堂賢則拿了電話撥了個號碼低聲交談着什麼,蘇瑞看他一眼便繼續看那些文件。
這樣的時候,他們不在以憐晨身邊,不是不管他了,而是爲了幫他守住一切。
以氏是不能倒的,這不僅僅關係到以青晗和以憐晨的命運,更關係着以氏上上下下數千人的命運。
他們相信,以憐晨不會放手,他們也會爲他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