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陰雨還在持續,天空陰沉的可怕,絲毫沒有放晴的趨勢。
與淒冷寂寥的天氣相反,以氏總部卻是一派繁忙的景象。確切的說,忙碌的,是整個78樓。這其中最爲焦頭爛額的,是公關組的助理們。
媒體對於一家公司來說是很特殊的存在。它們的手中沒有任何的權力,也基本不可能擁有更強大的財力,但他們僅依靠自身的影響力,在特定的情況下幾乎可以左右一家公司的興衰存亡。
而媒體記者,他們不是偵探,卻大多擁有比偵探更靈敏的嗅覺,一旦被他們盯到了有價值的消息,他們就會不遺餘力的挖掘下去,直到一篇文章被各種各樣的消息拼湊成能夠瞬間吸引人眼球的新聞。
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幾乎是剛放下一個電話就需要再接起來,同樣的問題回答很多次還是有人不停的打來詢問。自公關組成立以來,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瘋狂的電話轟炸,公關組的負責人窩在辦公桌前,一邊接電話一邊欲哭無淚。
那一場震驚整座城市的車禍所波及的車輛數字不小於三,在大貨車前後左側的車輛都或多或少的遭受了損失。但最慘烈的,便是緊跟在它後面的以家的車。
出事地點位於城市主幹路,監控錄像很清楚的拍到了整個車禍發生的過程,交通運輸監控中心也立即啓動了相應的應急預案,採取一切能夠利用的手段減少那一條道路的壓力。這其中自然包括通過廣播電視,提醒市民繞路而行。
記者就是這樣被引到了事故現場。
以家那輛黑色轎車已完全報廢,傷員也已經被急救車帶走,官方暫時短時間內不會發布任何官方消息,看似毫無線索,但探索精神強大的記者只在片刻的僵持之後迅速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有人調查了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立即確認那輛車是屬於以家的。
根據目擊者的說法,車上當時有一男一女兩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一名年約七十的老者和一名孕婦。這不難推斷出,遭遇車禍的便是前一陣子打了漂亮翻身仗的,以氏繼承人。
剛剛平靜了數月的以氏驟然爆出如此大的新聞,媒體自然不可能放過,不僅當地媒體一個個摩拳擦掌想方設法的要一探究竟,就連外地的媒體也忍不住紛紛打來電話,詢問事情真相。
公關部沒有得到上級指示哪兒敢亂說話,只好統一口徑:“請詢問我們董事長助理,謝謝。”於是事情就這樣被推到了78樓董事長助理的公關組。
ωwш ✿ttκǎ n ✿℃O 公關組一共就三個人,平時分工明確的掌管各項目宣傳、公司形象維護和新聞發佈,此時數百個電話不斷打進來,三人立即就覺得天黑了。而其他組的電話也隨之響起,那些打不進來的記者開始向其他組的電話發起進攻了。
最重要的是,平日裡該如何應對記者他們至少會得到一個大的指示方向,這一次卻沒人能給他們一個決策。
以氏的股價在開盤一個小時後開始動盪,雖然幅度不大,但也看得出不少股民開始失去信心。不過幸好,經過上一次的戰役,以氏的股份在市場上的並不多,而新的股東卻可以絕對信任。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電梯發出叮的響聲,沈漸離和北堂賢出現在了門口,掃了一眼滿室的雞飛狗跳,北堂賢挑了挑眉,說:“只是一點小事就慌成這樣,是不是安逸日子過久了,腦袋鏽掉了?”
整間辦公室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北堂賢,那目光中有憤怒的,有哀怨的,有滿眼希望的。
北堂賢被這麼多雙眼睛一掃,略慫的退了一步,站到了沈漸離的身後。
沈漸離忍不住拍了他一下,然後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說:“我個人擁有以氏百分之七的股權,北堂十個月之後可以實際掌握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可以在這個時候爲以氏做一點決策吧?”
說是十個月,其實是明年的二月份,北堂賢十八歲生日之後年滿十八歲便可以實際掌握以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上一次以氏度過危機之後,以憐晨就將從歐洲收回來的股份按照市價分別給了蘇瑞、君浩、安萌、沈漸離和北堂賢。因爲怕他們拒絕,他沒有特意折價,只是按照危機時他們的出資比例分配了股份,說是當做還錢。
做這件事的時候,以憐晨留了一手,股權所有人指定了他們個人,沒有給他們身後的家族插手的餘地。他們這一羣人中,除了沈漸離和蘇瑞,當時都還沒有成年,他便特文書公證後交由瑞士一家金融機構監管,並簽署法律文件,確保這些股份不會旁落。
如今沈漸離作爲已經擁有實際股權的以氏股東,自然有權利對公司決策進行插手。這其中不少事還是由78層的這些助力經手完成的,他們自然明白他是有這個權利的。所以當他和北堂賢出現,不少人眼底的不安瞬間安定了下來。
沈漸離對於助力們的反應很滿意,就在他正要說話的時候,電梯再一次抵達了78樓,蘇瑞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對着電話發怒:“說了不拋售就是不拋售,我已經滿19歲有權支配我名下的股份!別在給我打電話了!我賣什麼也不賣兄弟!”
他就站在電梯口,憤怒的掛斷了電話,回過神才發現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頓時有點尷尬,扯了扯嘴角說:“呃……見笑。”事實上,他根本沒想到出了電梯就是整間辦公室,整個78層是貫通的,連象徵性的門都沒有一個。
北堂賢最先反應過來,挑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八顆小白牙,奮力撲到蘇瑞身上,笑嘻嘻說:“蘇瑞,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夠哥們兒!”
北堂賢雖然不算矮,但跟蘇瑞比起來就差了不少,撲到他身上就像個樹懶一樣掛着,把蘇瑞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住他,又匆匆鬆了手。扯了他一把,說:“去去,小屁孩兒一邊兒呆着嘁,我這兒忙着呢。”
“同學,我跟這間公司董事長括弧繼承人,同歲,謝謝。”北堂賢從他身上下來,涼颼颼的捅了一刀。
蘇瑞不管他了,走到沈漸離身邊說:“幸好以憐晨當時把股權指定給了個人,不然我家那羣老傢伙肯定要壞菜,簡直要氣死我。”
他當時是借用了自家公司的流動資金來幫以憐晨的,如果沒有指定股權的事,這些股份歸了公司,按照那些老古董的決策,一定會大面積拋售,絕對會造成以氏股票的大幅下跌。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