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掙扎着要下去,封紹欽緩緩將孩子放了下來。
“麗莎!麗莎!!”蘇潔看到孩子再也顧不上我,衝上前抱過了孩子:“麗莎……”
麗莎微笑着,擡手替她擦乾了眼淚:“媽咪,麗莎很想你。”
“媽咪也想麗莎,媽咪不能讓麗莎離開。”蘇潔緊抱着孩子,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媽咪,麗莎不會離開,麗莎永遠都在媽咪這裡。”孩子指了指蘇潔的心臟位置。
蘇潔痛哭出聲,輕撫着麗莎蒼白的小臉:“媽咪帶你回家。”
麗莎突然倒在蘇潔懷中,氣息微弱,她一部分的器髒已無法自主維持生命的基本需求,一旦離開醫療設備,便會死。
“媽咪,麗莎好難受,好疼,麗莎想去天堂……”
“不不不!”蘇潔拼命的搖着頭:“不!麗莎要陪着媽咪,麗莎還沒有真正長大,媽咪還沒有看到麗莎穿上潔白美麗的婚紗。”
麗莎躺在蘇潔的懷中,遙望着遠空,瞳孔漸漸渙散,輕輕說:“麗莎要睡覺了,媽咪要給麗莎唱搖籃曲嗎?麗莎想聽。”
蘇潔的淚水無法自抑的滾落,輕拍着孩子的後背,哼唱着搖籃曲。麗莎緩緩閉上了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她大概去天堂了吧。
“麗莎!!!”阿爾曼怒吼了聲,風起天瀾,直升機的螺旋漿在明暗交替的光影中帶動着強勁的風。
我用絲帶束着的長髮被吹散開來,那一瞬,飛機上的殺手朝地面用機關槍掃射,槍林彈雨中,看血流成河。
蘇潔只是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得很慘烈,畫面似乎單調得只剩下黑與白,還有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兒。
只在好萊塢大片裡看過如此陣仗的我,腦子一片空白,只依稀看到有道人影穿過血雨腥風,朝我快速奔跑了過來。
直到他猛的一個反撲,帶着我滾落至小土坡後,我心口一窒,抓過他的手臂:“你受傷了!”
“乖乖呆在這裡不要出來。”他根本沒把這傷當回事兒,拿出手機,指紋識別後進入了一個神秘的網站:“總部總部,請求支援。”
我探過頭看去,只見直升機拋下了梯子,阿爾曼已爬上去了一半,他叫蘇潔與他一起走。
蘇潔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是抱着孩子捲縮在草地上。
“潔兒!潔兒!!跟我走……”
沒想到纔不過五分鐘左右,從遠空多出十量直升飛機,慢慢降落,從直升飛機上快速而敏捷的跳下持着布倫式輕機槍的特種兵隊,儼然有序的將他們團團包圍瞄準。
“射擊!!”
一聲令下,更強勁的風暴襲捲,蘇潔瞬間被置身於槍林彈雨之中,在那一瞬阿爾曼衝夥伴吼了聲:“你們,走!!”
他從梯子上跳下,義無反顧的回到了蘇潔的身邊,明明知道必死無疑,卻沒有一點點遲疑,他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們母女,此時阿爾曼已被射擊成了個血人。
他抱着蘇潔,蘇潔抱着麗莎,在生命的盡頭,阿爾曼嘴脣輕輕嚅動,對蘇潔說了三個字:“i.love.you。”
我瞪大着雙眸,看着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蒼白遙遠起來,之後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也不知身處何地。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空氣中彌散着刺鼻的藥水味兒,我從牀上騰身而起,立即有人扶過了我:“宋小姐,你身體很虛弱,先躺回去吧。”
“蘇珊?”
蘇珊衝我笑了笑:“是我,沒想到宋小姐還記得我。”
“封紹欽……怎麼樣了?”問出他的名字時,我的心尖都在顫抖着。
“封少沒有大礙,只是流血過多,正在輸血。”
是啊,當時他替我擋了子彈,流了好多血。我抿了抿乾澀的脣,說:“我想去看看他。”
蘇珊看了眼我藥水,說:“再過十分鐘就可以去看封少了。”
我回頭看了眼沒剩多少的藥水,伸手將針頭給撥了,自若的下了牀,說:“帶我去吧。”
蘇珊懵了一會兒,失笑:“好的。”
來到封紹欽病房外,只見有兩個保鏢如同門神般守在了外邊,看到我們走進,一臉警惕。
他們是認識蘇珊的,想必跟在封紹欽身邊已經多年。
他們說的以色列語,我聽不懂在講什麼,但似乎得到了這兩人的認可,將我們給放了進去。
只見封紹欽臉色略顯蒼白躺在牀上昏睡着,蘇珊小聲說:“那一槍傷在血管上,送來醫院時如果再不及時止血和輸血,只怕會有生命危險。”
我的鼻頭泛醒,走到了他的牀前坐下:“我在這裡守着他。”
蘇珊輕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封紹欽在晚點八點多時醒了過來,看清楚眼前的時候,扯着嘴角笑了笑:“媳婦兒,我有點渴。”
我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了他面前,他沒伸手接,我看他右手臂上還插着針頭,上前扶起了他,喂他喝了杯水。
他聲音不再那樣沙啞,只是帶着不滿:“我都這樣,你也不關心我一下?”
我放下杯子,咬了咬脣問:“你感覺怎麼樣?”
他笑得燦爛,說:“有你在,現在感覺棒極了。”
看着他,突然覺得有點無奈,我想,儘管我拼命的想要逃離這個男人的世界,現在看來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最純粹的愛情,命運的線交織紛亂根本無法去理順,我湊上前,一手撐在了牀頭上,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下意識的看向我的眼眸,收斂了所有的玩笑。
“封少,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一開始,都在演戲,可是不知何時開始,我卻入戲太深。”
“不是你,是我!是我入戲太深。可當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卻不要我了。”
我半眯着眸,盯着他性感的脣,緩緩湊上前,淺笑:“誰叫你演得這麼不認真?”
“給我一個吻的時間,你就會明白我愛你有多認真。”
然而他要的可不是一個吻,一個狼撲,我被他體重壓得悶哼了聲:“封少,你特麼是不是要減減肥了?唔……”
他的豪吻讓我不留一絲喘息的機會,我瞄了眼還在輸血的點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在輸血!你……唔……適可……而止!!”
“不輸了,一點血死不了。”他撥掉了針頭,刷刷幾下就脫得不着襯褸,看來這不是減肥的事兒了,仔細一看,他這肌肉結實了不少。
縱然鐵打的也還是吃不消,他折騰了一會兒,扶着額頭說:“媳婦兒,頭暈。”
我說:“你丫嚴重失血,你說暈不暈。”
他翻身躺了回去,那小樣兒一臉憋屈:“媳婦兒,先幫我紮起來,等我好了,咱們再活塞運動。”
“你確定?”我起身拿過吊瓶的針頭,想了想說:“還是叫護士進來吧。”
他搖了搖頭:“不行,站起來了。”
“什麼站……”我話未說完,不小心瞄到了他那玩意兒正戳着牀單聳立着。
我黑着臉,說:“你特麼自找着。”
見我就要戳針,他慌忙收回手臂:“等等,你就這麼扎也不怕扎死我?”
他握了握拳甩了下手臂,拍了拍後皮下小靜脈血管一下明顯了,他將手遞到我跟前:“看到這根小靜脈了沒?瞄準一下推進去,手別抖。來!”
第一次扎針,有點兒小緊張,下不去手,問他:“凡事都有個例外,我要是這一針把你給扎死了,怎麼辦?”
他一臉大義凜然,說:“別怕,反正你扎死的是你男人,幹他們屁事?”
我盯着他幾秒,沒忍笑了出來:“那我紮了。”
針最終順利而平穩的扎進了小靜脈血管,桌上放着醫用膠帶,我給他固定了一下,沒出血點子。
“你有當醫生的天賦,比專業的還不疼。”
“你還知道疼?”明明看他每次受傷都眉頭都不帶皺的。
“又不是稻草人,寶寶疼……”他一副要哭給我看的表情,那叫一個作。順勢拉過我的手探進牀單裡。
“媳婦兒,你的手真軟,握着我好舒服。”
“閉嘴!!”我被他弄得有點兒惱羞成怒,聽着他yd的哼哼聲,我忍不住說了句:“封少,你能不發出聲音嗎?!”
“不行,我得應應景,不然我像個屍體躺在這裡,你也少了樂子不是?”
這臉皮厚得也是沒誰了,我無語的閉上了眼,手下加快了速度,不斷的問他:“好了嗎?你快出來了嗎?封紹欽!!”
“媳婦兒,你這手法……真特別!達到頂點還是要借個東風。”說着他伸手緊扣過我的手,總算完了事兒。
他有時候還真像個孩子,滿足了,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我無奈替他收拾了留下的狼藉,替他蓋好了被子,不知道小煥怎麼樣了?
他一這覺睡到了天亮,輸完血,他的臉色沒那麼蒼白了,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媳婦兒,我好餓,先餵我點吃的。”
“我看了下你這裡,沒放吃的,要不我去外邊買?你想吃什麼?”
他撫着睡得昏沉的頭:“要不暫時餵我喝點奶也行。”
我揚手甩了他一腦門兒,就他媽知道滿腦子沒想什麼正經事兒:“給我躺着,我去弄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