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麗莎被送到這裡來,是不是意味着就不會死人了?盜賣器髒的案件將停止。”
“不知道,希望吧!”封紹欽神色凝重,從我手中接過了孩子。
也許是血緣關係,我一直覺得他不是那種會喜歡孩子的人,可是當他抱着孩子的時候,卻覺得他們父子之間,有種莫明的溫暖的氣息籠罩着。
他突然說道:“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孩子。因爲我小時候很不幸,十歲後回到外公身邊,經歷着這世間最嚴苛的訓練,我當時就想,將來我一定不要孩子,不想造下孽,讓他來到人世間受苦。”
他感性起來,像是另一個人,一個不會讓人輕易看到了封紹欽。放蕩不羈的表像下,擁有着深沉的靈魂。
“封紹欽……”
“不要可憐我,我需要是不斷鞭策與警醒,不能因爲我的軟弱,而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我只有不斷變強大,不斷的強大,才能主宰自己的生命。”
我說:“你現在,已經夠強了。”
他眸光深沉,壓低着嗓音道:“不夠,還不夠……”
面對這樣的他,我突然覺得很可怕,就像你在走一條永遠都沒有盡頭的路,不管走多久都達不到自己想要去的終點。
這兩天蘇潔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聽說阿爾曼在醫院裡養傷,暫時不回來。
我關心的問了問:“阿爾曼傷得很重嗎?”
蘇潔下意識搖了搖頭:“也不是那麼嚴重。”
“你別太擔心,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謝謝,這幾天沒時間幫你帶孩子……”
我搖了搖頭:“你能幫我帶我已經很感激你了,最近你好好照顧阿爾曼,孩子可以全託的。”
她想了想說:“聖天使全託所很不錯,可以將孩子全託在那裡呢。”
我聽了蘇潔的提議,當天便去辦了手續,將孩子放在了那裡。
所近的課程已經不是一味的在課堂上聽講了,會參加更多的實踐,挑選優秀的學員去看服裝show。
或者命題學員設計一些作品,進行評選。設計這種事兒真的講究天賦,就是封紹欽智商再高,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對時尚的直覺很強烈,但是繪畫的功底實在太爛。
一個不留神兒,他也不知何時就坐到了我的身邊。
“媳婦兒,幫我個忙,隨便幫我弄一弄交個差。”說着他將手裡的小學生作品往我跟前一塞。
我定睛一瞄,嚇了一大跳:“封少,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咳~”他握拳輕抵着性感的脣輕咳了聲:“那個,入學這些事情吩咐手下辦就行了。”
好吧,比起我這種拼死拼活才爭取一個名額來這裡的苦逼留學狗,可以直接撞牆了。
我好心的幫他修了修稿子,說:“差不多就這樣吧,其實你的時尚直覺很敏銳,就是繪畫功底,忒差了!”
他突然快速在我臉上親了口:“吶~以吻答謝。”
我一臉嫌惡的擦掉了他糊在我臉上的口水:“別介封少,我承受不起。”
他一臉無賴,手還悄悄摸上我的大腿,我一把抓過他作亂的手:“你特麼想幹嘛?這裡是教室!”
“ok。”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隨後邪性一笑:“只要不在教室,是不是就可以?”
我白了他一眼:“你精蟲上腦了?”
他一手撐着俊臉,表現得極爲委屈:“都爲你守節了這麼久,你一點都沒感動?”
感動個鬼!我收好了稿子,說:“你不是有小女朋友?”
“她雖然是我的初戀,我也曾真心愛過她,但是我現在……只對你有心跳的感覺。”
我淡漠着臉,不爲所動。
他攤了攤手:“好吧,我被甩了。封氏破產,她爸爸罵我是個窮鬼,她說愛我,但是不想跟着我受苦,所以就分手了。”
“呵呵……”我無良的笑了出來。
他拉長着臉:“你的笑對寶寶造成了一萬點的傷害。”
“對不起啊封少,沒忍住。”將揹包甩上肩膀,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別跟着我!你不是很忙嗎?去忙你的工作。”
他邁開的步子默默收了回去,我將他遠遠丟在腦後,心卻丟下了。
外面起了風,迷了眼,突然幾張設計稿被吹到了腳邊,我下意識彎腰撿起,當看到設計稿時,心頭一陣攢動。
“謝謝,能將稿子還給我嗎?”流利清爽的英文響起,有點兒熟悉。我下意識擡頭看去,微怔在當場。
這男孩正是那天在走廊裡遇到的,叫……亞撒!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設計得太好了。”他設計的手法跟他的氣質一樣,透着一股子冷豔與凌利。
他從我手中接過我了稿子,笑了笑:“是嗎?我們在哪裡見過?”
我想到了什麼,在揹包裡翻找了一陣,將那瓶藥遞給了他:“那天在走廊裡,我撿到了這個,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他盯着我手中的藥半晌,接了過去說:“謝謝,我想起你是誰了,我們學院亞州人並不多見。”
其實,像他這樣美得讓人過目不忘的男孩也不多見。
我衝他點頭微笑,擦肩而過,他突然叫住了我。
“要一起用晚餐嗎?”
我訝然回頭,他解釋說:“一個人吃飯,太寂寞了。”
他自主選了一間中國料理店,說:“這是我吃過的最正宗的中國料理。”
我嚐了嚐味道,事實上並不怎麼正宗。
“你去過中國嗎?”
他搖了搖頭:“我身體太差了,不能出遠門,但我聽說中國是個很神秘很有趣的國家。我很嚮往。”
我笑了笑說:“有機會給你做幾道正宗的中國菜。”
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上的。”
突然,我電話響了,我衝他歉意一笑:“報歉,我接個電話。”
“沒關係。”
來電是聖天使托兒院的老師,電話一接通,那端傳來老師焦急的聲音:“剛纔有人抱走了孩子……”
我心口一窒:“什麼?是什麼人?”
“是,是個年輕的男人。但是他戴着口罩,我們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是從監控裡判斷出個大概。我們已經報警了,第一時間有消息,我們會立即通知宋小姐的。”
我已經沒有心情再用餐了,對亞撒說道:“真抱歉,我不能陪你用餐了,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亞撒還想說什麼,我的身影已奪門而出。一路上我不斷的給封紹欽撥着電話。
前兩次沒有人接聽,第三次的時候,那端電話終於接聽了。
“封紹欽,你又想做什麼?!”
“什麼?”他的語氣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如果不是瞭解他,差點就相信了。
“別演了,是不是你抱走了小煥?!你能不能別這樣?把孩子送回來。”
封紹欽終於聽明白我在講什麼了:“等等……你是說孩子不見了?你以爲是我抱走了?”
“不是你還有誰?!”
“草,這次真不是我!孩子丟多久了?快告訴我!!”
我有些懵了,顫抖着聲音說:“就在不久前,託兒所打電話告訴我,一個男人抱走了孩子。”
突然,手機裡一條短信跳了出來,我說:“等等。”
我打開信息,匿名短信彈了出來:“用麗莎交換你的孩子,晚上十點,第九區廢棄舊工廠。”
看來,那天我在醫院裡遇到麗莎,其實並沒有躲過他們的眼睛,麗莎不見之前,便只遇見過我交給了我一個布娃娃,他們順藤摸瓜,自然找到了我的身上。
我將短息轉發給了封紹欽,他很快開了車過來。
此時離十點還差一個小時,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一切。
“會不會是麗莎的父母乾的?”我絞着手指,緊張得每一個字都在發抖。
他輕應了聲:“八九不離十,不過麗莎的情況現在很不樂觀,脫離了醫療機械鋪助,會有生命危險。”
“麗莎是無辜的,不要讓孩子受到傷害,對方也許只是想看到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們只能跟他們談條件,先去了再說。”
我們提前趕到了第九區那間廢棄的舊工廠,因長年沒有人來,所以氣氛有些詭異陰森。
“小心,他們都是一羣劊子手,跟在我的身後。”他從腰後拿出手槍,帶着我踢開了生鏽的鐵門。
封紹欽似乎能很快適應黑暗,即便沒有燈光,也依舊讓他在黑暗中暢通自如。
我實在好奇的問:“你是屬貓的?”
他笑了笑,說:“我的眼睛裡植入了夜視鏡片,白天黑夜對我來說一樣能看得清晰。”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我卻相信了。因爲他在黑暗中行動自如。
他悄聲說:“藏的人不多,第二層有五個,我們這一層有三個,手裡有武器。我能應付過來,只是孩子在他們手中,我先引他們出來……”
突然他掏出打火機,扯開了嗓子說:“你們要的人我可以還給你們,出來吧,我們來談談條件如何?孩子是無辜的,我想,你們也不想看到麗莎受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