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涌動起來,言霏自覺退後了一步,以便營造出與雁行雲走散的假象。
“姑娘,你踩到我的東西了。”
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傳來。
言霏僵直着脖子回頭看,就看到一個眼眶流着黑血,猙獰可怖的鬼站在她後面。
......言霏大腦炸裂。
“我踩到你什麼東西了?”
鬼:“眼珠子。”
言霏面無表情,艱難將自己的腳移開。
就看到自己腳底,一顆圓溜溜的眼珠子出現。
言霏:“......”
惡鬼彎身,雙手亂摸,在找自己的眼珠子。
眼看那鬼手要摸到她的腳,她牙酸道:“左邊點,左邊。”
鬼摸到自己的眼珠子,塞回眼眶裡,他露出個無牙的笑。
“姑娘,你真好心,你看我只有一隻眼睛,你能送我一隻嗎?”
言霏:“......”
......麻的,早該跑的。
雖然理智上言霏非常清楚,自己就該站在原地被鬼虐一波。
好讓雁行雲的計劃成功。
但是她撐不住。
曾經,她到言家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言老大欺負得不輕。
言家老大人前親切,一副兄長做派,背後不幹人事。
不敢打她留下證據,就只能在精神折磨虐待她。
每次倒打一耙,說她調皮搗蛋,就播放恐怖片逼着她看。
動不動就將她關入黑色的衣櫃裡,然後在衣櫃外面放驚悚音樂。
他還喜歡扮鬼,講鬼故事。
反正不將言霏嚇到臉色發青,誓不罷休。
後來她被嚇到心漏,她母親和繼父才發現這件事,狠狠教訓了言老大一頓。
但是這也讓她留下一個可怕的後遺症。
就是怕鬼,極度怕鬼加應激反應。
現在能跟雁行雲表面笑嘻嘻,心裡MM/P已經是極限了。
言霏轉身剛要跑,卻發現自己腿動不了。
那個鬼桀桀笑起來,伸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力氣大得嚇人。
它一隻眼珠子紅得可怖,腐爛的手指慢慢用力。
言霏感受窒息的痛苦,她張着嘴連呼吸都被剝奪了。
最痛苦的不是肉體痛苦,而是面前這張臉......多久沒有洗了?
那黑洞洞的眼睛,那髒兮兮的青灰色皮膚,那爛到能聞到臭味的肉體。
不行了,她要吐了。
言霏被掐到要直接飛昇的前一秒,頭昏腦脹間,她眼裡終於冒出幾滴貨真價實的眼淚,“統子,我要被鬼掐死了。”
系統淡定如風,“死不了,雁行雲恢復力量後,沒有哪個鬼敢讓你死。”
言霏:“可是我快要被嚇死了,我小時候慘啊......”
系統:“拒聽賣慘人設的羅裡吧嗦,反正不是受到虐待,就是爹孃爺奶死得早,沒半點新意。”
言霏:“......”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身材清瘦高挑,靠着巷口角落老舊的牆壁。
他俊美無儔的臉有一種冷異的死白。
沒有絲毫人氣,顯得異常陰森可怕。
見到言霏被他派去的鬼,狠狠掐住脖子,很順利。
雁行雲黑漆漆的眼裡,沒有一絲光亮,平靜地看着她拼命掙扎。
他在等待,他要等到她瀕死時再出現。
這樣她纔會記住,自己是多麼的厲害,多麼的可靠,然後她纔會越陷越深。
一個月的時間。
讓她徹底心甘情願成爲他的祭品。
雁行雲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他聽到她用艱難的氣音,不斷喊着。
“行雲,行雲哥哥......”
瀕死之際,她沒有叫任何人,甚至沒有叫她最可靠的兄長的名字。
而是不斷在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她相信呼喚他,他就會出現一樣。
言霏心裡憋着一口氣,憋着氣腔道:“行雲哥哥......”
姐不虐死你跟你姓。
言霏眼淚汪汪,拿出前二十年和言老大斗智鬥勇的意志,不停呼喚道:“行雲哥哥......”
草,姐不僅要虐你,還要三百六十五度花式虐你。
惡鬼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裂開空蕩蕩嘴,伸出一根尖利的手指,刺向她的眼睛。
“你的眼珠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