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花莫名其妙的也被他扯了下來,兩人窩在卡座的皮椅上。
“怎麼了Bonnie?”齊譽臣聽到Bonnie疑惑的聲音,擡起頭問道。
“我好像聽到身後有人說話……”Bonnie起身想看看後面,齊譽臣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的手,搖頭示意不要亂動。
林源生見狀,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然後起身經過時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安逸他們,看到兩人窩在沙發上的模樣不禁失笑,他一邊去洗手間一邊打齊譽臣的電話。
“譽臣,是那個上錯牀的小朋友,這麼巧啊,哈哈。”
齊譽臣一聽就掛了電話,起身走到隔壁,安逸聽到腳步聲痛苦的捂臉,陳紫花捅捅他,他沒反應。
“安逸?”齊譽臣皺着眉頭看他一副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齊譽臣坐在安逸身邊,關切的問。
“……沒遇到你的話,我舒服得很。”安逸揉了揉臉,努力做出一副遇到熟人的正常表情。
安逸身後的陳紫花看的呆了,安逸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男神了?
齊譽臣朝陳紫花點了點頭就當做打招呼,他的注意力立刻轉回安逸身上,安逸很瘦,向來吃不胖,最近因爲心裡有事,看起來有點沒精打采,齊譽臣盯着安逸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甚至不敢跟齊譽臣對視。
“那個……大花姐,謝謝你請客,我先走了。”安逸匆匆的站起來,隨便將大花之前給他的合同草稿捲起來拿在手裡,硬生生的從齊譽臣身邊擠了出去。
他明顯的逃避讓齊譽臣皺起了眉頭,自己又沒打算做什麼,他躲什麼躲?
看着安逸匆匆的背影,齊譽臣衝陳紫花說了句抱歉,就轉身對Bonnie吩咐了句“兩張臺一起買單。”撈起西裝外套就追了上去。
擠進電梯門,安逸頭靠在電梯牆上,對跟來的齊譽臣當做看不到。
“安逸,你好。”齊譽臣盯着他的臉,從上而下的視線很有壓迫感。
“……你好。”安逸翻了個白眼,“你這麼跟出來不要緊嗎?把那個美女扔下?”
齊譽臣微笑道:“不要緊,他們有車……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不需要……”
“你的車子應該還沒有送回來吧?再說……你父親跟我提起過你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聊聊。”
“你說什麼?!”齊譽臣提到自己老爸,讓安逸突然緊張起來。
對於他的反應,齊譽臣有些奇怪。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他捏着安逸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的車前。
真土豪的車子一般都是指紋識別的,他拉開了車門,一副紳士風度的等着安逸上車,安逸瞪着他,他也不急,微笑着瞪回去。
直到一輛敞篷的標緻開進來,車上的男女好奇的瞟了兩人一眼,那男的還衝着齊譽臣的車子吹了聲口哨,安逸才一咬牙縮着脖子鑽進車子裡面。
齊譽臣回到駕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安逸去哪兒。
“回家。”安逸狠狠的卷着自己手中的合同草稿。
齊譽臣有意的將車子開得慢些,他幾次轉頭看安逸,安逸都偏着頭看着窗外,能縮多遠縮多遠。
輕輕嘆口氣,齊譽臣開口道:“安逸,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你爸爸跟我表露過想讓你繼承公司的意願,說讓我跟你交流下,你的想法呢?”齊譽臣溫和的問。
“沒想法,我做不來的。”安逸搖搖頭說。
“……我們這次的項目一共分爲五期工程,歷時兩年半,你父親在更我洽談10%的材料供應,說實話,他這樣白手起家的公司,能真正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他很辛苦。”齊譽臣淡淡的說着,安逸垂着頭,似乎在聽他說話。
“……你還是跟着你父親跑跑工地吧,你以爲他的車爲什麼莫名其妙拋錨在高速路上了?奔馳的品質有這麼次麼?”
安逸猛的擡頭,詫異的看向齊譽臣,男人那雙琥珀色的眼別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商場競爭激烈,什麼手段都有……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看來你父親是個值得尊敬的男人,沒有讓一絲風雨落在家人身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爸爸遇到什麼事情了?”安逸驚訝的瞪大眼睛,難道自己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爸,在外面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自己和媽媽卻完全不知道。
“你知道10%的材料供應合同價值多少麼?”齊譽臣伸出兩根手指在安逸面前晃了晃,“兩千萬雖然不是很多,但如果順利的話,你父親可以從這裡面賺到一成到一點五成的利潤,材料供應商的門檻不高,競爭非常激烈,他一個人難免應付不過來……”
“這跟他的車有什麼關係……”
“有人對他的車動了手腳,他發現得早,擦着防護帶停在了應急車道上,雖然是隻刮蹭過去,但我也遇到過這些情況,所以一看就知道了。”
齊譽臣平淡的說着,安逸卻心裡一陣陣的疼,老爸沒多少文化,能將生意做大,肯定是受過很多委屈的,但是他從來不知道還會有人身危險。
“……他,從來沒跟我和老媽提起過。”安逸皺着眉頭,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你作爲兒子,繼承家業是天經地義的,你父親雖然仍屬壯年,但若你能儘早獨當一面,就是對他最好的孝順了。”
安逸看了他一眼,揶揄道:“這麼說來,你可是個大孝子了?”
齊譽臣眸光微微的一閃,頓了頓,“我已經沒有可以孝順的人了。”
花了半分鐘,安逸才明白過來他說什麼,有點尷尬的抿了抿嘴,說了句抱歉。
“沒關係……安逸,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會無故打擾你的生活,從朋友做起,好嗎?”齊譽臣認真的說。
“跟我說這些幹嘛?都是大老爺們兒,何況照你說的,還是我自己倒貼上去的,你這麼低聲下氣有必要麼?”安逸翻了個白眼,不悅的說。
“……如果當時我可以更加自制一些,就不會傷害到你了,我誤會你是習慣做這事的了……算了,現在說也沒用,我只希望能給你一些補償。”齊譽臣嘆口氣,頗爲自責。
安逸聞言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齊譽臣,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公子哥兒,居然會怪自己不夠自制,哈,就衝這點,我也沒法生氣了是嗎?你真是個傻瓜。”
齊譽臣皺了皺眉,怎麼生生和安逸都說自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