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秒殺

“霸腿!一將功成萬骨枯!”高高擡起的重腿帶起一陣黑色的旋流,洶涌的魔氣不受控制的暴流,沾染魔氣的黑色巨大黑色披風騰空而起,如同死神一般忽然降臨!居高臨下的劈掛腿,帶着無比沉雄的氣勁,似要將空間壓成碎片一樣的兇悍,宛如一柄收割的麥穗之鐮,無情的一刀劈下!

“住手!”木玄想要阻止時已經太晚了,魔影出現之突然,之迅速,就連他在事先都沒有能夠察覺到半點徵兆和蹤跡,這一招,已經無法阻止!重腿,狠狠地劈在了洛子銘的腦袋上,沉重的腿勁配合天魔氣無比的腐蝕功效,瞬間破開了洛子銘的護體真氣,重重的一腿擊碎了對方的天靈,整個腦袋就如同一個炸裂的西瓜,白的,黃的,紅得,到處飛濺,散落一地都是,腦漿的腥味勾起了魔胸中暴烈的兇戾,舌尖微微舔舐X着嘴邊沾染着的對方的腦漿,魔者發出了滿足的低吟,就算對手身死,也沒有絲毫放過敵手的意圖,霸腿氣勁再度爆發,右腿如同一擡帶着劇烈旋轉的轉頭,眨眼間,就將洛子銘的屍首攪成了一團血肉之泥,血水混雜着肉泥散落一地,化作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池。

“哼!”收招完畢,仇恨冷冷的看着地上已經面目全非的血水,眼中射出了冰冷的光芒,冷哼道,“不堪一擊的廢物,就連一招也接不下,還枉費了某些人對你另眼相看,在我看來,你也就那樣。”毫不掩飾的譏諷言辭,不僅僅對着死去的洛子銘,更多的則是對於活着的人的冷嘲熱諷,仇恨擡起純黑的眼眸,冷冰冰的看了木玄一眼,嘴角上勾起了一絲冷漠的笑意。

“你!”木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原來,他可以對一個人能夠擁有如此強烈的殺意,憤怒讓他握斷了手中的繮繩,捏碎了手上的銀甲,甚至捏出了深深的血痕,原來,恨一個人是可以如此的強烈,如此的簡單,如此的想要將他碎屍萬段!!“你!”低沉的嘶吼,眼中明亮的神色已經不復,現如今唯有炙熱的殺機和怒火!

“你!”氣勁一股,暴流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四周狂風大作,熾熱的真氣毫無保留的怒嘯而出!好似只要下一刻,他就會暴起殺人一樣。但,他還是沒有出手,他曾經是蝰蛇,他現在是木玄,他有着他人難以企及的剋制力,就算面對着無數的生死關頭的局面,也能夠保持冷靜的蝰蛇,這一次,他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出手。

“如何了?”仇恨冷笑着挑了挑眉毛,“生氣了麼,憤怒了麼!動手啊!我就在你的面前!哼哼!”翻騰的黑色斗篷遮住了仇恨的面容和身形,然而,在場的每一個御靈騎士都不敢在他的面前貿然動作,不僅僅是因爲木玄的關係,更多的,則是被仇恨方纔突襲的一記霸腿的氣勢所震懾,乾淨,利落,完美無缺的一擊,同樣,殘忍,兇暴,帶着冷酷無情的殺伐之氣,無論是誰,也不想與這樣的人爲敵。

“你這個瘋子!!”木玄恨得直咬牙,他已經想不出來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這頭魔物了,如果說以前的他做事多多少少還有一點顧忌和分寸的話,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他的所作所爲,完全超出了計劃的安排,原本作爲暗中存在的旁觀者的人,卻忽然主動現身戰場,斬殺敵人將領,這種舉動,無疑是在暴露自己的存在和身份,完全是讓之前計劃的一切付諸東流,他的行事作風,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在底線和準則可言,完全憑藉着個人的心性而爲!

“瘋子?”仇恨冷冷一笑,“比起私放敵人的你而言,我幫你補了這一刀,你應該感謝沒有讓你犯下這個彌天大錯。”“他是個可塑之才,他的頭腦也沒有遭受過冷家的洗腦,他完全可以成爲我們對付冷家的一根利箭!你卻...”“利箭?”仇恨怒眉一挑,“正因如此,我纔將他提早拔除,留此等大患在,與我方沒有任何的幫助,你以爲你說動了他?放屁!你這只是婦人之仁!!”仇恨低聲怒吼。

“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當年在士官學校裡面,無論戰術理論還是實戰考試都是滿分的你,卻被分配到了一個最爲前線的刺血裡面,對於文武雙全的奇才而言,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仇恨冷冷一笑,帶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木玄,嗤之以鼻,“俗話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像你這種心軟僞善的軟蛋,不是不想做,,而是你做不了!”

“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些什麼狗屁事情!”仇恨獰笑着毫不掩飾的嘲笑道,“御靈騎士,何等強大的力量,在你的手上卻用的連狗屎都不如!!在你的手裡面,他們就是一團狗屎!屁用沒有,如果一開始就換成我來,我保證,現在東營裡面不會再有一個冷家的士兵!!”仇恨用手指指着木玄的鼻樑,冷冷的看着他的目光,“你在猶豫些什麼,你心裡在徘徊些什麼,你以爲你自己保護了他們就是對他們好?狗屁,他們都是武器,都是戰場的殺人兵器,不分貴賤,只看效率,你把他們當做寶,憐惜他們的性命,卻沒有將他們的效率發揮到極限。”

“你知道御靈騎士最大的又是什麼麼?”仇恨忽然問了一句,朝着他身後的御靈騎士擠眉弄眼道,未等他們回答,就徑直的說出了答案,“是速度,是超高的機動力和靈活性,以及極強的突擊能力,你做的的確是不錯,但換做是我,我可以做得比你的戰果好上十倍!你太心軟了,做什麼事情都畏畏縮縮,瞻前顧後,士兵在戰場上就是爲了獲取勝利的貨幣,誰砸下的錢多,砸的錢準,誰就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可惜,你卻因爲捨不得拋開一些小錢,換取大的勝利,才造成了你永遠都只能是一個二流水準的局面。”

“現在......”仇恨一臉冷漠的踩了踩地上已經變得渾濁不清的血水,用骯髒的鞋底在上面反覆的擦拭着,他翻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木玄,“這是一個警告,或者說是一個忠告,你要是在這麼不溫不火的下去,老子不介意做出一點更加激烈的動作來刺激一下你,我要的是計劃中的戰果,而不是你那顆毫無用處的良心,記住你現在的身份,記住你身上所揹負的東西,跟我作對,你沒有好下場。”

(計劃的戰果......做到現在,還不夠麼!已經死去了太多的人了,如若在這麼下去,城內的居民!)(還不夠...)傳音秘術之中,兩人沉默的對視着,(我早就說過了,要收起你那顆無聊的同情心,在這裡的不是你的族民,也沒有你的朋友,你若不能狠下心來,最後戰敗的,只能是我們,而且,我和你不同,我沒有心思去管這些賤民的存活,他們對我的而已價值,就是成爲讓這一場戰鬥加速的催化劑!)

(你!)木玄敏銳的察覺到了仇恨話中的意思,他從眼前魔物的字裡行間之中,聞到了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你是不是很疑惑,這一次抓間諜的行動,有了幾個不應該有的漏網之魚?)(是你!)(我只不過是間接幫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得以逃過一劫,並在‘無意’之中透露了一些重型武器來源的位置給他們而已。)(你這個瘋子!!)(瘋?不不不,還不夠,還不夠亂,還遠遠不夠讓黃庭山和羅中正做出決定的程度,我需要加倍的混亂,絹絲城內部需要一次劇烈的動盪和刺激,需要更多的血和屍體才能讓他醒悟過來...接下來,我還會做得更多,爲了計劃能夠快速的進行下去,我做出的事情會遠遠地超過你的底線。)

(你不會得逞的,陸大人不會讓你這樣做的。)(陸璐?她根本都不知道這一切,雖然計劃是她所定,但她只是大綱的擬定人,計劃具體的執行人,還是得靠我們,勾心鬥角她最在行,但輪到戰場上面的事情,我們纔是專家,她根本就不清楚她所制定的計劃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會犧牲多少的人,即便如此......你敢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麼?)仇恨冷笑道,(你和她都是屬於婆婆媽媽的一類人,應該不難知道陸璐知道這一切真相過後的表情。)

(......)(怎麼,不敢回答了?哼哼!)仇恨冷笑連連,(想要阻止我的話,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行得通,又或者,你乾脆在這裡宰了我,一了百了?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肆無忌憚,仇恨充滿了諷刺的笑容毫無保留的刺激着木玄的心臟,將他逼到了懸崖邊上,(啊!抱歉,我忘了,我給你妹子吃了聯命丹,如果只是我死了,你就當除魔衛道了,但偏偏,要連累到一個無辜的女子身上,而這個女人,又正好是你最親密的親人......這種讓人進退兩難的選擇,真是讓人慾罷不能!看到你痛苦的表情,真是讓我無比的愉悅啊!!)

(...爲什麼,你要做到如此的不留餘地...要如此的狠毒!!)(狠毒麼?)仇恨冷眼看了木玄一眼,(這只不過是在回報你之前搶走繆玉珂以及算計我的還禮罷了,我不是一個心眼很大的人,我的原則是有仇,必定百倍還報!!)而且...)仇恨邪笑道,(說到底,你也只是個心口不一的僞君子而已,當我所做的一切威脅到了你最親最愛的人的時候,你便輕易的將你堅持的大義,民衆拋之不顧,棄之不管,什麼爲了絹絲城的民衆,什麼爲了手下人的安全,全是你僞善的託詞而已,你根本就是一個極度自私自利的僞君子罷了,一旦事情關乎到了你的切身利益的時候,你就會退縮,就會打退堂鼓,就會選擇逃避......到現在,依然如此!)

(我已經給了你這樣的機會...無論是告訴陸璐,還是在場擊殺我,對你而言都不是難事,都可以輕易地阻止接下來慘劇的發生,但是,就算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卻沒有做,爲什麼呢?)仇恨譏諷的問道,(因爲,你從頭到尾,都只是一看看似善良正義,實則內心自私膽怯的僞善者罷了!!)仇恨雖然平日裡不善言辭,然而每到了關鍵的時刻,他的言辭卻往往尖銳到了讓人無法反駁的地步,就算巧舌如簧的木玄,也被他一時間說的難以反駁,明知滿嘴的歪理邪論,心中卻被一股淒涼的悲慟所盤踞,如此一針見血的話,對木玄而言絕對不是沒有任何的觸動,甚至讓他之前高漲的怒意都逐漸的平息了下來,看着眼前魔氛盤繞的仇恨,啞口無言,最後,只能吐出了八個字。

“惡障知慧,最是難纏!”“我言盡於此,多說無益。”仇恨也發覺自己在戰場上停留的時間有些過長了,環視了一下四周依舊在戰鬥中的兵士們,將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全身,“我來的時候已經施展了幽冥魔身,外人一般無法察覺到我的行蹤,你用不着在意我會被暴露的這一點,至於你身邊的這些騎士...就要看你使自己怎麼做了。”話音一落,仇恨的身體四周浮起了一股黯淡的黑光,將他的身形包裹在了一陣黑霧之中,逐漸的消失。

“......”感受到了身邊騎士們詫異的目光,木玄長嘆了一口氣,心中頓時生起了一股無力的感覺,整個人都感覺異常的疲倦,看着四周騎士疑惑的眼神,他也只能竭盡全力的爲某人繼續擦屁股,“張恆。”木玄叫道。

“屬下在。”張恆應聲回答。“之前的賭局還有用嗎?”“嗯?”張恆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木玄忽然提到這個問題,只能回答道,“屬下未曾忘卻。”“那好。”木玄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狠意,“今天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準說出去,事關絹絲城存亡與否,切記,不能聲張此事。”

“大人?”張恆眉頭一皺,“方纔之人難道不是四夜騏之中的...”“你錯了。”木玄苦笑着搖頭道,“他纔不是什麼四夜騏,他只是一頭野獸,一頭爲了殺戮而生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