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看着那怪物的舉動,就知道這傢伙是準備來此“奇襲”。這東西不像是蟒蛇水蛭、蒼蠅蚊子一樣那麼簡單,被它們傷到至少還能有脫身的可能性。
可是這東西就不一樣了,它專吸人腦的邪異特性就註定了“挨着死、碰着亡”。
所以跟這個東西交手,簡直就是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行。怪不得,這裡代表的是羅睺兇星,血厄之災。
秦震看那怪物馬上就快發起攻擊了,於是轉身一把奪過了墨裳手裡的匕首,對他說道:“借我用用!”
說完,他就朝着羽東的那個方向追過去了。
墨裳萬萬沒想到秦震會忽然出手奪過他手裡的匕首,所以此刻大驚失色道:“秦震!你不行,快回來!”
老顧和姜旗正一左一右的瞄準着那怪物,可顯然他們的做法是一點兒用的都沒有的。一是因爲那怪物正背對他們,他們就算開了槍也傷不到它分毫。二是因爲怪物和羽東在一條直線上,他們誰又敢輕易開槍?
而秦震,正是因爲意識到了槍在此刻完全發揮不了作用,所以這才搶了墨裳的匕首。
雖然說也許這東西在墨裳的手裡可能會發揮更大的作用,但是他總不能要求墨裳去冒死幫助羽東吧?
看着秦震手拿匕首不顧生死衝過去的樣子,墨裳完全愣住了。他似乎是被一種很強烈的東西震撼到了,那是一種叫做生死與共的情義。
就在秦震剛剛跑到近前的時候。那血嬰也同時朝着羽東發起了攻擊。不出所料,這一次,這個怪物從口器裡噴出了一道血柱。
羽東見狀連忙閃身避開,那道血柱噴到了石壁上,竟然“嗞”的一聲,冒起了強烈腐蝕的氣泡。想不到,這個怪物竟然還是個多功能的!遠戰近戰看來對它來說都不是個問題。
那狡猾的畜生看羽東往另一邊閃身,便迎着羽東就衝了過去!羽東本能的後退開槍,但是血嬰那四條像蛇一樣的觸手卻護在口器之前,使得羽東屢屢失敗。
就在羽東的後背貼上了牆壁的那一刻。眼看着這怪物就要到了眼前了。它這才張大了嘴!裡面密密麻麻的牙齒噁心駭人,最主要的是從那鮮血淋漓的口器深處,正伸出來了一根蜂針似的黑色物體。想必,那就是墨裳用“舌頭”這個詞來形容的東西了吧。不過顯然那東西更適合“吸管”這個名字。因爲一看就知道那是它用來吸食腦髓的工具。
秦震跑到了羽東的旁邊。羽東正朝那怪物的嘴裡開了第一槍。那東西吃疼的縮了縮口器。但是仍然不管不顧的朝着羽東的臉撲了去。這張臉,要是被這噁心的血嬰給撲上了,不知道會傷了天底下多少姑娘的心。
此時距離已經太近了。羽東沒辦法再開槍,正在他準備蹲下躲避的時候。一陣寒光閃過,鋒利的匕首直接就刺進了那怪物的口器裡。
秦震就擋在羽東的前方,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恐。不過他手中的匕首,卻穩準狠的刺中了那血嬰的要害!
隨之響起的,是一陣刺耳的嬰兒啼哭聲!那種嚎啕大哭的尖叫聲,讓所有人都覺得被震得頭疼欲裂!
然而最恐怖的,是在那刺耳的啼哭聲之中,好像還隱隱夾雜着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哀嚎聲……那不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猶如沙漠之下無間煉獄的地底哭喊聲一樣,虛無縹緲,卻又真真切切。
秦震就這樣用匕首插着那個血嬰,血嬰則是奮力的扭動、掙扎。一張可怕的臉孔愈發的猙獰,用一種死不甘心的目光怒視着秦震!四條觸手陡然以最大限度的伸開,直直的朝着秦震的眼睛插去!
別看這會兒秦震是個滅了怪物的英雄形象,可是他那蒼白的臉色已然就是被嚇傻了。
眼看那觸手離秦震還不到幾釐米的距離,羽東見狀當機立斷,從背後轉動一下秦震的身體,讓自己能有更富裕的空間,然後舉起槍,探入血嬰的口器之中,接連三槍,徹底結束了這怪物罪惡的生命。
本不該存在於世的東西,就應該讓它徹底的毀滅。
那怪物再也不掙扎了,猶如一條剛解凍的死魷魚一樣,掛在秦震的匕首上。嬰兒尖叫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可秦震卻還雙手緊握着匕首,死死的瞪着那已經死了的血嬰。
剛纔一系列的驚險動作,導致羽東這時候的呼吸也不是太平穩,他輕輕拍了拍秦震的後背說道:“它死了……”
秦震半天才緩過神兒來,怔怔的“啊”了一聲,然後連忙甩開了那攤噁心的東西!
握着匕首的手還在顫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平復着自己緊張的情緒。
而老顧他們更是長舒了一口氣,收起槍嘆道:“秦震啊,你還真是總讓我們意外的驚喜啊!這禍害最後竟然是讓你見義勇爲給除掉了!雖然不太敢相信,但還是值得表揚啊……這是繼泰坦、水蛭、馬陸之後,你又殺了的一個怪物了……回頭給你糊個紅花帶啊……”
秦震也搖着頭笑了,他一時還無法平靜自己的內心。因爲剛剛那東西的觸手幾乎就貼上自己的臉了。那噁心的嘴和憤恨的眼,至今還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這樣的恐懼,恐怕是將要變成噩夢維持上一段時間了。
墨裳這時緩緩走到了秦震面前,然後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十分讚賞的看着他說道:“好樣兒的……你竟然救了夏羽東。”
秦震又搖了搖頭,撕下一塊自己的衣角,反覆擦拭了一番那把匕首,這才遞迴給墨裳。因爲他深知墨裳那潔癖的毛病,剛纔那一下子,自己如此邋遢大咧的人都被噁心着了,何況是墨裳呢?所以他反覆的擦了擦,這纔有些不好意思的還給了墨裳。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讓墨裳再次爲之動容。所謂朋友,就是要替對方着想,能記得自己朋友的喜惡。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秦震卻可以顧慮到墨裳的心理,這實在是很難得。
墨裳擡眼看了下羽東,而羽東卻似乎是微微笑了笑說道:“他們可並不平凡,他救我又何止這一次了呢?我們繼續走吧!”說着,這就又要轉身準備朝前走去。
要說之前有人告訴墨裳秦震他們不平凡,可能墨裳唯一會想的是他們的品行人格很特殊,但是如今看起來,他們的膽識和氣魄也不同於尋常的百姓。
或許,那並不是智勇雙全的果敢,而是一種肯爲兄弟赴死的義氣。但正是這種義氣,才能保他們幾個人自始至終逢凶化吉。這,又何止是不平凡?
這一次殺掉血嬰的事情,絕對是讓墨裳另眼相看了。所以這時他體恤的考慮到了秦震他們,於是拉住了羽東說道:“邪物既然已經死了,我勸你還是稍稍休息一下再走。剛剛大家都很緊張,心理上的疲憊也是個很要命的事情。前方不知道還會有什麼,走了那麼半天,還是讓大家都歇歇吧。”墨裳說着,輕輕的掃了一眼秦震和老顧他們。
羽東自然是明白了墨裳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站在了原地沒有再繼續前行。
老顧這時候攬着秦震問道:“怎麼地兄弟,你要是腿軟就蹲會兒,千萬彆強撐着,死要面子活受罪這種事情做不得……”
秦震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想蹲着緩緩就趕緊的,不用往我身上扯。”
老顧靠着牆就坐了下來,抹了把臉說道:“哥就是累了而已……”
墨裳讓他們都坐下歇歇,喝口水緩緩體力和精神。然後他又走到了羽東的身邊,挑眉問道:“和平時的你比起來,這次你也太急切了吧?你是不是心裡有事?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可能會更有好處。”
羽東微微蹙着眉,輕嘆了一聲低下頭道:“這次任務比預想的要難很多,時間也勢必會拖更長……”
“這就是你那麼急切的原因?”墨裳問。
“嗯。”羽東點了點頭。
墨裳稍稍思考了一下,猶豫着問道:“那禹王九鼎……是不是被人盯上了?你是覺得時間很緊迫嗎?”
羽東皺着眉沉默着,沒有回答墨裳。
秦震他們在一旁聽着都有些不明所以,這可是他們不曾聽過的新聞。那九鼎被人盯上了是什麼意思?是漢奸還是外國人呢?難怪羽東從出發以來就馬不停蹄的往前奔。看來他的心裡還是有事兒啊!
見羽東沒有回答,墨裳也沒有再問。其實對於墨裳這樣的人來說,他想知道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必要去問人。他可以問天、問地、問周易,只要他想,什麼都能知道個大概。
所以這時墨裳像是勸慰着羽東一樣的緩緩說道:“欲速則不達。如操鉤而臨深淵,餌而投之,必得魚焉。你只管做好你眼下的事情,自會成功。越是焦躁,越會忙中出錯。有些時候,完成一件大事,比的不是速度,反而是耐心……”
羽東看了看墨裳,沒有說話。不過從他逐漸平和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似乎是墨裳的話再次起到了作用。
秦震想象的到,剛剛墨裳所說的那番話,一定出自鬼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