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像是軟體動物一樣的東西,確實是和八爪魚很相似。
頭和身子幾乎就是一體,呈囊狀,看着軟乎乎的,但是卻彷彿還有五官。那緊閉着的眼睛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包括它身體上那些粘稠的液體和血液,都很像是剛剛接生出來的嬰兒……
唯獨那頭部下的四條有吸盤的觸手,讓人一眼就看出了噁心和詭異。甚至,秦震看着那觸手不禁想起了雅魯藏布雨林中的大水蛭!
此刻它的頭部沒有動,眼睛也沒睜開,但是那四條蠕動的觸手卻在蠢蠢欲動。
不用說了,這一定就是那紅蓋頭邪術所孕育出來的東西!九十九個如花似玉的處子少女的斷頭之血,就養出了那麼個噁心恐怖的東西……
秦震忽然覺得他現在寧可遇見的是女鬼……也總好過眼前這東西讓人那麼反胃。
老顧吃驚的看着那個東西,半天沒出聲的他,忽然張嘴冒出了一句:“他/媽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鐵板魷魚啊?章魚小丸子?我草,這是誰造出來的這玩意兒?怎麼那麼噁心人呢?”
秦震皺着眉,強忍着噁心的斥道:“你快閉嘴,閉嘴!就你最噁心!你要不說鐵板魷魚,我還沒有那麼噁心知道嗎?!”
從燒雞,到鐵板魷魚,不知道老顧他已經毀了多少食物了。反正不管他遇到什麼東西,都能很形象、很貼切的和吃的聯繫起來!這就造成了在他的影響之下,秦震這輩子也不想再看見的吃的東西越來越多!
墨裳站在羽東的身邊。警惕的提醒道:“那東西是血蓋頭的產物,不太好處理。專食人腦髓。當它醒了之後,就會朝人臉上撲。四個觸手中間纔是真正的口器,那像是吸管一樣的舌頭可以瞬間穿過頭骨吸食腦髓。”
“頭骨啊……舌頭能穿的透?”秦震戰戰兢兢的問着。在他以爲,人的顱骨是最結實的骨頭,輕易不會被破壞,更何況是被舌頭破壞?
可是墨裳卻想當然的說道:“頭骨又不是一體的,那冠狀縫、鱗狀縫、矢狀縫、人字縫……”
“好好好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它嘴裡的東西能刺破頭皮。然後沿着頭骨縫穿透進大腦……是嗎?”秦震打斷了墨裳的醫學常識。不敢置信的說着自己的推測。
可墨裳給他的答案卻是點頭,並且叮囑似的說道:“所以你們大家一定要小心,別讓它碰到了頭……一旦它包住了你的頭,四條觸手就會馬上纏住你。然後……”
墨裳看似好心的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要是再說下去。秦震他們就不僅僅是頭皮發麻的問題了,估計當場就會吐了出來!
眼看那東西越來越蠢蠢欲動,姜旗一邊舉槍瞄準着。一邊緊張的問道:“東少……這、這東西怎麼才能打死?”
羽東右手舉槍,左手託槍,以一個他很少用的規範姿勢,穩穩的瞄準着那個怪物。然後冷靜的沉聲開口道:“我想,應該是打中它的口器才能打死它……”說完,羽東看了墨裳一眼。
墨裳顛着手裡的匕首微微笑道:“你說的不錯,那東西的神經在口器內部的頂端。除此之外,你們的子彈打到哪裡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草,果然是和魷魚一個屬性……”老顧低聲的嘟囔道。
秦震不解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也懶得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魷魚不魷魚的問題了。眼前一切危機迫在眉睫,沒時間跟他多廢話!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像是大頭怪嬰似的變異物種,忽然睜開了雙眼。
秦震在看到那眼神的一瞬間,不禁毛骨悚然!之前墨裳他們所說的怨念……他好像在這一刻忽然體會到了!那像是嬰兒一樣的頭顱上,有着噁心恐怖的五官,而就在它那剛剛睜開的一雙眼睛裡,卻是怒火中燒的恨意!那種強烈的恨,震懾人心,令人膽寒。
秦震這會兒似乎是想明白了這個邪術的奧秘。九十九個處子之身的少女,就像是這個異種的母親。只是這東西不是陰陽相交而產生的結晶,而是至陰之血以及滔天的怨恨創造出來的異類。那些少女就好像是用生命和恨意孕育出了它,又用自己純潔的至陰之血哺育了它。最後,它被封在了這個意義極深的紅蓋頭裡。
這個惡嬰的目光,彷彿能迸發出那百名無辜少女的沖天怨氣!
那雙與孩子不相符的眼睛,配上那噁心的觸手和身子,讓人在膽寒的同時,不禁陣陣作嘔。
忽然!那血嬰揚起了前面的兩個觸手,暴露出了觸手中間的巨大口器!
如同是一個被炸開了花的大嘴,和觸手一樣分成了四瓣。這四瓣裡又有四層,密密麻麻像是獠牙一樣的牙齒……深處的鮮紅的嫩/肉像是解剖臺上的爛肉,裡面似乎還有一根黑色的管子,但是隱於爛肉之中,看不真切。
老顧捂着嘴,一陣作嘔。緩過勁兒來之後頓時就怒了,他也顧不上害怕了,直接被這血嬰給噁心急了。當下就舉起槍罵道:“你他/媽太噁心人了!!”說着,便惡狠狠的朝着血嬰的口器裡開了槍!
羽東見狀連忙也跟着開了槍,一時間,靜謐的甬道之內,槍聲大作!秦震看着老顧的那個樣子,不由得十分擔心。他倒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擔心老顧在如此“衝動”的情況下,開槍實在是太不管不顧了。子彈從那青石牆壁上反彈回來之後保不齊會傷到自己人。
“顧傑!你可悠着點兒!別傷着了自己人!”秦震大喊着。
老顧這會兒已然是殺紅了眼了,他兩隻眼睛瞪得跟張飛似的,咬牙切齒的罵道:“他他/媽噁心死顧爺我了!我必須得弄死它!”
儘管老顧是犯上了彪,可是那血嬰卻靈敏的再次匍匐在地。正如羽東和墨裳所推斷的那樣,子彈打在它身上的其他地方,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一丁點兒的作用都起不到,甚至那怪物連搖晃一下都不曾有!
秦震正看的着急,那怪物竟忽然躥了起來!它這一下子,足足躥了兩米高!幾乎到了頂部的高度,在狠狠的朝他們幾個人的頭頂跳了去。
離秦震最近的是墨裳,它眼看那怪物朝他們撲了來,頓時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他伸手拽了秦震一把,巧妙的躲過了那怪物的第一次攻擊。看着墨裳那嫌惡的表情,分明是就是嫌髒……一點兒都看不出是緊張或者害怕。
那血嬰撲空了一次,接下來就朝着話最多的老顧跳了去。老顧的身高最高,虎背熊腰的就像是個擎天柱。這怪物剛一跳到空中,就被慌神兒的老顧像是打羽毛球一樣的給拍飛了……
這絕對是一個巧合,他下意識要打開的東西,碰巧還真就給拍開了。老顧驚魂未定的看着那地面上正惡狠狠瞪着他的血嬰,不禁後悔道:“哎呀,壞了壞了,剛纔一緊張給忘了……是得朝它那噁心的嘴開槍是吧?”
沒人還能顧得上回答他的問題,因爲那個血嬰不死心的再次撲了上來!而且這一次,它的四條觸手呈完全打開的樣子,連帶着那些黏黏糊糊的液體,就像是一張網一樣的朝着他們的頭頂罩了上來。
秦震看着那東西的目標差不多就是羽東了,連忙也跟着舉起了之前早就貼身放着的槍,可是那怪物是朝着羽東跳過去的,若將槍口對準羽東,秦震他是萬萬做不到。這要是一個走火,後悔都來不及!
而且以羽東的身手,也不至於躲不開它。羽東步步倒退,那異種連連前跳。看得出來,羽東志不在避開它而已。而是要打死它!
可是這個血嬰似的異種體型實在特殊,而且又不大。要想能夠打中它的口器,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它張開大嘴朝着你撲過來的時候!而且要求槍法必須要極其精準才行!畢竟它的真正要害部位太小,只有一個拳頭那麼大。剩下的滿張大嘴都是噁心的爛肉和一層一層的牙齒。這張嘴,密集恐懼症患者只消看一眼,立馬就能死在這兒。
眼看羽東越退越遠,帶着那一根筋的血嬰也越來越遠。他好像是想引開這怪物,至少是帶離開他們大家的這個範圍。
秦震一看就急了,當下大喊道:“夏羽東!你又搞特殊是不是!!對這個死東西,你還非得帶個沒人地方決一死戰是嗎!”
羽東那面也不說話,他此刻正舉着槍全神貫注的尋找着合適的時機。就一次,務必要打中那怪物!這種吸食人腦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墨裳尚且好說,可是秦震他們卻不一定能躲過去幾次。所以羽東現在力求一次性解決掉這個變種的血嬰,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那怪物別看樣子像嬰兒,可是智商卻不低。他也看得出來羽東的意圖,只閃避,不攻擊。只等着它張開口器的時候纔會舉槍。所以此刻這怪物竟然也迂迴前進了起來,帶着一股邪惡的氣息,慢慢的再次逼近了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