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鮮血作爲引子而開啓機關,這種形式他們也倒是有過耳聞。現在看這些繁複的凹槽字符,線條相連,一氣呵成。差不多就應該是夜北所說的那樣。
只不過這個銅盤的個兒也不算小了,真要流這麼多血在這上面,可能也不是什麼太好受的事兒。而且這個獻祭的儀式也沒有個嚴格規定啊,難道是不管什麼血液都可以的嗎?男女不限?老少也不限?甚至說,是不是人血都無所謂?有血就行?
就在秦震他們都在爲此而努力思考的時候,老顧忽然在後面弱弱的問了一句:“這……這總他/媽不會是需要童男童女的血吧?”
老顧的這句話話音剛落,其他的幾個人就出奇一致的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並且,還都帶着一臉的瞭然,感覺就好像是他們都在同時說:哦……!原來如此……
秦震對老顧當然是無所顧忌,所以此刻更是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的壞笑了一下說道:“嘿嘿,這樣啊……我懂了……”
老顧被大夥看的很是尷尬,這會兒臉紅脖子粗,氣急敗壞的怒道:“你懂個蛋啊!看你那無恥下流齷齷齪齪的樣子!哥們兒我都守身如玉好幾百年了,這破銅盤子就算是真用那聖潔的血,哥也不怕這考驗啊……誒誒,你別在這兒敗壞我的清譽啊!我剛剛的意思其實是說……”
懶得再聽老顧的嘮叨和解釋,秦震直接打斷了他,挽起袖子說:“行了,你不用說了。反正蘭晴也沒在這兒,你跟我們幾個人解釋這個問題好像沒有什麼必要。更何況這種機關只是需要人血而已,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來吧。這種流血不流淚的活兒,就由我來吧。”
秦震說的挺決然,也挺堅定。而且這也明明就是個挺神聖的時刻。可是老顧這會兒卻像報復似的對着秦震賤笑道:“你來?你能行啊?”
“滾蛋!”秦震怒罵。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姜旗忍無可忍的制止了秦震和老顧那彷彿即將要永無休止的爭吵。如果任他們倆再這麼吵下去,很快就會偏離主題的……而現在最主要的是研究這個詭異的儀式法盤的問題!
秦震和老顧也自知有點兒說不過去。都閉上了嘴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着夜北表示一下他的看法。
夜北和傅天磊始終都沒有說過話,他們一直都在很認真的看着那法盤,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可是也別說,這個東西是開啓香格里拉儀式的重要法物。如果一旦在這個東西上面出了差錯,很容易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甚至很有可能會牽扯到香格里拉的大門還能不能再打開的問題。所以秦震很識相的沒有打擾夜北,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等待夜北做出最後的決定。
良久。夜北終於擡起了頭說道:“這上面的梵文記載的是時輪經的一部分,並且是關於香格里拉國王的那一部分。從這些字符來看,應該是他們登基與退位的年份時間。這個法盤上記載着香格里拉所有統治者的在位時間,最晚的登基時間是2327年。而製作這個法盤的人正是香巴拉的第一位統治者——月賢王。這是在公元前878年,佛祖將時輪大法傳授給月賢王的時候,預言出的香巴拉未來。所以纔會由這個意義重大的法盤做爲開啓香巴拉儀式的法器……”
秦震呆呆的看着夜北,沒想到他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從這塊廢銅爛鐵上看出來了那麼多的信息!
然而更沒想到的是,傅天磊這時候接話道:“他們相信現實既是苦海,人們將永遠在六道苦海之中往復輪迴。無始無終。所以必須要超脫六道,斷除輪迴業力,通過六度。才能到達香巴拉天堂。這裡以獻祭的形式,用大量的血液代替了承受無盡的苦難,其目的就是爲了打開香巴拉的大門。”
秦震他們三個人都聽楞了,無法理解這究竟是真的有道理,還是人們爲了神話而尋找出來的說辭。總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在故意的迎合傳說中的一切。
夜北這時候拿出了匕首,挽起自己左臂的衣袖就要下手。而秦震他們,三個人幾乎同時出手從不同方向拽住了夜北。那動作快速整齊的,堪比特警!
姜旗最先嚴肅認真的說道:“您不能這樣!我身體結實。這點兒血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不該在這裡傷了自己。”
老顧更是豪氣的說道:“誒我說夜老大?我們哥仨都在這兒呢。能用你出血?你這不是明擺着看不起我們嗎?你看看我們仨,誰不比你壯?再說了。你可是咱們的領導、咱們的旗幟、咱們汪洋大海上的指路明燈……我們還得指着你帶領我們去找東少呢!你要是倒下了,我們後面該怎麼辦都不知道了!我老顧皮糙肉厚,這點兒血我來!”
說着,老顧就要搶夜北手裡的匕首。但是卻被秦震按住了。
秦震沒有那麼激昂慷慨,也沒有那麼多的豪言壯語,他只是極其堅定的看着夜北說道:“北哥,尋找香格里拉,尋找夏羽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初的決定。這一路上,哥幾個兒互相幫忙走到了今天。不管打開香格里拉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理應由我來。北哥,有句話大旗說的對,你還有的是更重要的任務。這點兒小事,就交給我吧,好嗎?”
夜北看着秦震那真摯堅定的眼神,竟然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傅天磊笑了。笑聲很輕,但是卻很妖邪。
只聽他冷冷的笑道:“你們這一幕還真是挺感人的,我說夜北怎麼稀裡糊塗的就肯定了你們呢。呵呵,不過夜北啊,我倒是覺得剛纔秦震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香格里拉是他要去的,夏羽東也是他要找的,記得曾經他在我面前幾次都表現的生死無畏,義薄雲天。那我想……讓他爲夏羽東流這點兒血,應該也算不得什麼吧。我勸你還是別跟他爭了,需要多少血才能開啓這法盤,誰也不知道。這儀式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如果你要有個三長兩短,難不成你指望我帶着他們走出去繼續尋找夏羽東麼?”
傅天磊說着,還對夜北邪魅的笑着。那是秦震見過最冰冷無情,妖邪陰險的笑容。
夜北聽完傅天磊的話,臉色馬上就變的不好看了。他剛想開口訓斥,卻被秦震攔住了。
秦震淡淡的笑着,對夜北說道:“北哥,他說的對。爲了找回夏羽東,從雲南到西藏,從墨脫到尼泊爾,現在又從珠峰到了洛子峰。我們哥幾個兒連死都不怕,我秦震又怎麼可能在乎這點兒血。別跟我爭了,這個儀式由我來完成。”
秦震說的極其淡定從容,傅天磊則是站在一旁笑看着秦震。
老顧這會兒不樂意的爭執道:“秦震!就你他/媽那塑料體格兒,還跟我搶這活兒?東少是咱們哥幾個都要救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怎麼這事兒就得你來?爺們兒我的血全倒出來上稱幺,絕對得比你多三十斤!憑什麼這事兒必須由你幹?”
秦震明白,老顧是怕他出事。出點血兒,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算個事兒。但是正如傅天磊所說的,誰也不知道這個儀式法盤到底需要多少人血才能算是成功!在儀式不能停的情況下,一旦用血量超出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範圍,那秦震幾乎就等於是在他們眼前失血過多而死的。老顧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同樣的,秦震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在他其他的兄弟身上。這種危險,他擔的心甘情願。
所以,這時他從懷裡拽出了那朵蓮花,正色的對老顧說道:“什麼都不憑,就憑他在消失之前,將這個交給了我。”
老顧一看見那妙法蓮花的掛飾,也不禁語塞,不再說話了。他知道,秦震鐵了心決定的事情,他再怎麼爭執也沒有用。
而當夜北和傅天磊看見了那朵蓮花的時候,眼前都是微微一亮。尤其是傅天磊,他的眼神中無法掩飾的閃過了一絲震驚!
“妙法蓮花……?夏羽東竟然把這個東西給了你?!!”傅天磊最終還是忍不住吃驚的問了出來。
秦震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做任何解釋。一如當初傅天磊發現了秦震身上有倉頡之力的時候,秦震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對於秦震來說,他跟傅天磊解釋不着。
傅天磊看着秦震又跟他使出了那“寧死不屈”的模樣,便依舊吃驚的看向了夜北,說道:“夜北你看見了吧?別說是這點兒血,就算是讓他現在去死,都是應該的!師傅他……”
“夠了,天磊。”夜北阻止了傅天磊準備繼續說的話,然後表情十分嚴肅的看向了秦震。
無須夜北多說,秦震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以表示所有的準備他都已經做好了。不等夜北同意,秦震便伸手奪下了夜北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