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一將弗勞爾帶到客廳裡面,在大桌子上面展開了他帶來的圖紙。
圖紙畫的十分的草率,上面的線條都不怎麼直,看起來就像是小孩的塗鴉一樣。
嘉一看着弗勞爾笑了起來:“這東西有點簡陋啊,該不會是你畫的吧?”
其實嘉一一見就知道,這不是弗勞爾畫的,連尺規作圖都不會,如果是弗勞爾畫的恐怕被伊姆知道了會把他的腿打折。
當然這幅圖的作者到底是不會還是不願嘉一就不清楚了。
弗勞爾也顯得有些無奈,訕訕的說:“這個,草圖嗎,這只是一個意思,我們都不是很懂,過來請教你一下。真正的規劃圖當然不會這樣的簡略粗糙。”
嘉一也就是笑笑不說話。
弗勞爾繼續說:“這是我父親他們設想中的城市規劃,你看這裡是居民區,東區這邊全部改爲商業區,城市擴建之後,將整個城內的路面全部畫好,讓馬車能夠到達所有地塊,去掉小巷子,還有你說的鐘樓,也在城中心給你安排上了。”
嘉一隻看一眼就知道畫的人沒有用心,甚至是有幾分敷衍的意味在裡面,不僅僅是畫的粗糙,橫不平豎不直,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將東區給改成了商業區。
東區一向是貴族聚居的地方,都是貴族官邸,想要讓他們全部搬走,然後改建成爲商業區,那得要多大的成本。一座貴族官邸怎麼算都不是什麼小价錢,即使有人願意支持城主,那搬家的損失城主會補償嗎?
就單說一點,這些貴族的新房子你幫他蓋嗎?而且規格呢?總不能隨便建一座房子就打發了。
將這一點指出來之後,嘉一問道:“你和這畫圖紙的是不是有些不對付?這簡直就是專門扯後腿,只要有幾分常識就不會設計這樣的圖紙出來。”
弗勞爾臉上也是有點難看,說:“這個,我父親的書記官或許是對建城沒有什麼經驗,所以纔會這樣設計,不是故意的。也是我的經驗太少了。”
他雖然話這樣說,但是臉上卻有點陰沉了,嘉一看了說道:“好了,在我面前你就不用強忍了,這書記官和你有矛盾啊。我也懶得管你們家事,不過一下鄉下小貴族,屁事也這麼多。”
弗勞爾無語的看着嘉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將自己家稱爲鄉下小貴族,語氣還這麼的鄙夷。這可是子爵,實封領地的子爵,即使是沒有建城,那也是因爲要求高,希望建造一座真正的城池出來而不是什麼土城。
現在在嘉一的嘴裡,似乎已經成爲了和什麼阿貓阿狗一個地位了。
不過想想嘉一的身份,白袍法師,也是有資格說出來這種話了。
弗勞爾嘆了口氣,說:“我最近或許插手領地內的事物比較多吧,而且我以後也不可能繼承領地,所以我爹的書記官纔有些看我不順眼。”
嘉一笑着說道:“或許還擋了別人的財路了。”
弗勞爾苦笑了一下:“你猜的還真準,我確實發現對方手腳不乾淨,然後告訴了我父親,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被訓斥了一頓,這件事或許被對方知道了,所以才和我不是很對付。”
“水至清則無魚。”嘉一拍了拍弗勞爾的肩膀,“至少你是領主的兒子,現在還是預備役法師,對方也就只能噁心一下你,拿你沒什麼辦法的。”
說着嘉一開始搖頭:“不過,若是你能夠成爲正式法師,對方絕對不敢和你炸刺,大家都是一同學習的法術,你這落後的有點多。”
弗勞爾被嘉一說的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大家三個人一起開學習的法術,現在有兩個人都突破成爲正式法師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卡在成爲正式法師的關口之前,還看不到突破的希望,這確實讓弗勞爾感覺有些沮喪。
真的讓人從內心裡面承認自己不如別人還是挺困難的,特別是這個人就是你朋友的時候。
而且拿弗勞爾和嘉一比較其實是有些不人道的,就算是黛兒的天賦也算得上出色,能夠進入魔法學院學習,都算的上有天賦的法師,否者當時伊姆就算是落魄了,也不會輕易的答應領主來教導他的一雙兒女。
就像是考上985、211的學生,雖然大學生已經算得上氾濫,在學校裡面墮落的也不再少數,但是能夠考上則說明至少在高中的時候,他們都是十分出色的學生。
弗勞爾天賦雖然普通,但是也沒有達到差的程度,只是魔法啓蒙晚,所以就算跟着嘉一後面學習這麼長時間也一直沒有突破成爲正式法師,不過對於弗勞爾來說,成爲正式法師並不是不可能。
其實他現在的進度纔算正常,雖然理論上有天賦的人差不多10年左右時間就能成爲正式法師,但這有一個所謂的類似於倖存者偏差的概念在裡面。就像是大部分考上大學的人都是9+3=12年的學習,但是還有許多沒有考上的,以及不在少數的補習的。
並不是說,超過這個年限就無法考上了,還有許多中年人蔘加高考的呢。
而相對於高考來說,成爲魔法師更難一些,至少也是相當於研究生的程度。
理論上,一個人堅持不懈的學習,總該有可能考上大學,也就有可能成爲魔法師,但是理論和實際上的偏差有時候就是天差地別。
“好吧,我會努力的,不過我今天來是要和你探討城市規劃的事情的。”
被嘉一打擊了一通後,弗勞爾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了:“你將這個規劃貶低的一文不值,那麼你理想中的城市又該怎麼規劃呢?”
嘉一一副憊懶的模樣,說:“你該不會是指望我替你全盤考慮清楚吧?是你們家族建城又不是我,我怎麼會考慮的太全面。”
弗勞爾臉色都開始變了,這是管殺不管埋啊,前面提了一大通,現在卻又不管不顧了。
接着又聽到嘉一說道:“要是我有一個領地,我連城牆都不要,到時候中間建一座法師塔,法術威力所至的地方都是我的城池,先把中心部分建好,後面想要怎麼擴建就怎麼擴建。”
“你是在開玩笑嗎?”在弗勞爾眼裡,嘉一的這種想法簡直就是離經叛道了,“沒有城牆該拿什麼抵禦敵人的進攻,這簡直是自廢手腳。”
在冷兵器的戰爭中,城牆就是最堅強的防禦,即使是這個有魔法的世界,只要不是傳奇法師,城牆的用處也不小。大型城市的城牆都是特製的,內部有抵抗法術的結構,除非是傳奇法師天降正義,一般的法師是沒法簡單的破壞城牆的。
就算是普通城牆,沒有進行法術抗性處理,一個白袍法師級別的法師想要弄塌城牆還是很吃力的。類似於化石爲泥的法術一次性範圍有限,想要能夠一次性弄塌城牆,這得是一個法師團聯合在一起發動戰爭法術纔可以。
“我有魔法啊,只要建一座微型的法師塔,特別是你這樣偏僻的地方,只要有一個灰袍法師坐鎮,即使上千人的軍隊來圍攻也是不怕。”
在這個時候,上千人的軍隊已經不算少了,就算是塞恩思伯裡是子爵,賽伯領的軍隊人數也不過200多人,加上他麾下的騎士自己的私人武裝,總數也不過400人左右,離一千人也是很有些距離。
而且許多時候,同樣的一千人,戰鬥力也是大不相同。
不過嘉一雖然說得好聽,其實主要也是仗着這裡缺乏法師,缺乏對抗法師的手段,所以纔敢大放厥詞。
就算是對於法師來說,有城牆和無城牆也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他其實是將現代化的城市帶入進來了,但其實就算是在抗】【日戰爭中,城牆和城門也依舊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許多場戰鬥都是圍繞着城牆和城門進行的。
或許也是因爲大路就在城門那裡。
不過如果真的有法師塔,對於一般的小規模戰爭庇佑一個小城還真算不上吃力,嘉一的說法也不是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