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時候,耕牧在河套的蒙古部落9打了1次延綏鎮,總兵杜文煥9派人偷襲了1次這些部落老巢,只是小規模偷襲。屁股被杜文煥摸了,這才讓河套諸部大動肝火,現在摸清了杜文煥虛實,也從商隊那裡搞清楚了明朝兩面開戰的窘迫,河套諸部這才大舉進犯。
臘月28,朱弘昭破鎮虜城,休養1日於臘月291早7千人配繳獲積攢總共約1萬3千匹戰馬撲向河套。
騎兵行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9像戰馬,時速能達到了45公里,可這玩意兒不可能勻速保持下去。
戰馬的消化能力擺在那,也積存不了多少能量。1晝夜行軍3裡聽着駭人,實際上對馬匹的損耗非常大。
29這日雙馬輪換,才行軍1百2餘里,沿兔毛川過黃河堪堪抵達黃甫川。
不得不說,塞外的消息傳的飛快。黃甫川周圍有幾個千戶規模的部落,朱弘昭帶人趕的快,這些部落撤離的更快。
不同於盤踞在鎮虜、玉林老城的部落,這些黃甫川周圍的部落是真正的遊牧,並不依賴城池帶來的舒適生活和稅收。畢竟玉林老城南邊9是殺胡口,往來的商隊都是大肥羊,莫日根、阿拉塔和諸多小部落頭人都捨不得離去,這才和東路軍兵死拼的。
黃甫川1帶的部落,9算心有不甘,也不會和大勝後的東路騎卒死拼。因爲根本沒必要,這裡沒有城池,東路騎卒佔據1時卻佔不了1世。
早晚這夥過江龍都要離去,這些部落也9沒有必要和他們死拼。
這1日,大同鎮的文職官員們都心急火燎先後抵達玉林城,徐日久這個自詡清流的傢伙,看着1枚枚韃子首級,可以說是兩眼發光。
也不嫌髒,翻看着韃子油垢的發鬏,連連點頭,又掰開口看看牙齒,更是連連點頭連聲呼好:“這牙口,果真都是健壯韃子,朱參將是個實誠人!”
好像看牲口1樣,徐日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恐懼,隨機翻着韃子首級甄別,心情激動面泛紅光。東路這次出兵,戰馬不足,他還抽調借給東路千餘匹,朱以溯父子立下大功,他也是有功勞的。
“大人,請看,這是盤踞鎮虜城的賊酋莫日根,此獠勇悍,卻被我兒親衛將李成棟臨陣斬首。”朱以溯身體有些虛,但氣色卻是極好又指着1枚首級道:“這個是盤踞玉林老城的韃酋阿拉塔,也被我兒衛隊以火銃集射擊斃。”
徐日久似有不信,壓低聲音道:“朱公,賊酋首級非同1般,將士們可曾打點妥當?”
“徐大人這哪裡話,這軍功可是實打實,不摻1絲虛假。徐大人若有疑慮,可召集當日參戰將士詢問。”
劉時敏拿1塊手帕捂着鼻子,世人都說太監陰狠,他覺得這話錯了。他這個實打實的太監都有些受不了,徐日久這個正經出身的文官卻能抱着韃酋首級細細端詳,看那熱切的眼神,劉時敏懷疑徐日久抱着他兒子都不會有這麼熱切、激動的情緒。
徐日久眼神瞥瞥隨行而來的大同諸將,見他們1個個神色陰鬱,提醒道:“朱公,東路大勝,全賴衆位將軍支持。這軍功實在是火熱的燙手,不妨分潤分潤,以結情誼。”
“不礙事,此等碌碌無爲之輩,空享朝廷米祿。若他們專司本職,何愁軍功稀薄?”
已經混到軍功,徐日久本身9對這些軍將看不上眼。他只是出於感激提醒朱以溯,並和大同諸將沒多少瓜葛。見朱以溯不鳥諸將陰沉臭臉,他倒欣賞起了朱以溯這份不結幫拉夥的風骨。
不過這軍功真的太足了,足夠朱以溯升任總兵官。分潤出去1些,真的不會影響什麼。不過徐日久也受人所託,不得不把話說明白:“朱公,諸位將軍守禦國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然,也不會讓朱公白白讓出首級,1枚首級5兩白銀,如何?”
“朝廷議功,1枚韃子首級價值3兩,2兩的溢價確實動人。可實不相瞞,朱某9是不願。徐大人不必再說,請隨朱某來,這裡還有兩杆流傳自逆元時期的狼旗……”
“哦,這倒是稀奇的寶貝,獻於朝廷,可是奇功1件啊!”
那邊大同鎮的諸位將軍,1個個臉色陰沉的可怕至極。其中1個壯年矮個,咬牙低聲道:“姓朱的不給咱活路,咱也不能讓他好過!”
“笑話,人家東路尚有精兵銳卒1萬過半,你拿什麼給他好看?西路那幫人已經倒了8輩子血黴,被小崽子以重兵驅於陣前先攻,千餘健壯兒郎,纔回來了3多。嘖嘖,實在是了不得啊……咱胳膊擰不過大腿,惹不起。”
“難道9等着朝廷議功,等姓朱的接掌大同,高舉着刀,將咱弟兄1個1個殺乾淨?”這矮個將令說罷,氣惱之際,重重跺腳,轉身走了。
其他諸將相互看看,心情俱是壓抑,相互搖搖頭,散了。
朱以溯給他們的壓力很大,但他殺人好歹還講點律法,老老實實不犯事也不會找茬。可那朱弘昭,驅使西路諸將打頭陣,真把他們嚇壞了。
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狠毒,將來那還得了?
西路諸將只是想圖謀1下軍權,又真沒把朱以溯父子怎麼着,可這報復實在是來的太快太直接,毫不掩飾的借刀殺人。
沒錯,朝廷評議軍功封賞的時候是拿首級爲憑證的,1枚首級3兩。可發下來時也92兩出頭,他們拿5兩購買韃子首級,等於將自己的家底白白交給朱以溯。這是1種吐血的賣好,可朱以溯居然不領情!
他們看的很清楚,即使朱弘昭那個惡毒的小子再無寸功,可光憑這俘斬4千的戰功,9足夠把朱以溯推到總兵官的位置。即使拿出來兩千枚首級販賣分潤給大同諸將,朱以溯依舊能當這個總兵官。
不管軍功分不分潤,結果都是1樣的。如果分潤,朱以溯會有數萬兩進帳,還有他們的效忠。只有沒有特殊原因,是個人都會接受他們的好意,可朱以溯拒絕了!
朱以溯不會算賬嗎?不會算賬怎麼可能把東路搞的風生水起?
大同諸將都懷疑朱以溯要對他們下刀,所以才拒絕他們的示好賣乖。他們真缺首級軍功嗎?缺,但也不是非常缺。9算這次沒有軍功,他們的位置還是穩穩地。
可1旦朱以溯接掌大同總兵,他們的好日子9到頭了。東路的改革他們看在眼裡,有些人也動心了,現在想着投靠,可朱以溯竟然他孃的不接受……這讓他們1籌莫展,該怎麼辦才能保住現在的富貴?
這些人爲了保住富貴,也爲了活命,這兩日不斷私下聯繫,而時間轉眼也到了天氣2年正月初1。
曹少欽終於風塵僕僕趕到了京城,城外驛站與隨行衛士換了嶄新的大紅衣袍,打扮的威武絢麗之極,十餘騎換乘驛站好馬,縱馬直入京城。
“大捷!”
“大同東路朱將軍出塞,俘斬韃騎4千餘!”
“9邊報捷!大同朱將軍率萬騎出塞,俘斬韃騎4千餘,收復國土千里!”
初1這日京城的百姓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十餘騎從西門而入,有直奔兵部的,有直奔5軍都督府的,也有直奔皇城的,也有直奔魏忠賢府邸的。
1名騎士被街坊百姓圍住,1老者扶着柺杖故作鎮靜,顫巍巍問:“壯士此言當真?”
“這還能有假?冒功可是要殺頭的,諸位讓讓,兄弟要去兵部……這兵部在哪裡?”
老者激動的難以言表,中氣十足揮着手杖:“2狗子,給這位壯士帶路。鄉親們,敲鑼打鼓,新年逢喜事,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