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師裡騎快馬，並不是很少見。
百姓們早就習慣了。
多年前的，紈絝子弟就是這麼幹的。
那個時候他們在京師裡，不管怎樣胡鬧都沒有關係。
只要不出人命，後面都有人替他們揹着。
紈絝子弟們也清楚，父輩的餘蔭依然照耀着他們，所以就算是有問題也不會怎麼樣。
如今，在京師裡騎馬很少見了，公子哥們改坐車了。
新式馬車舒服的很。
況且，本來就優先供應給他們。
所以，京師裡的道路，都修建的又寬又大。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反對。
認爲大家沒必要把錢浪費在這上面，沒多少人會買馬車的。
可是現在，大家卻不這樣說了。
道理也非常的簡單。
有錢的人多了。
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了。
馬車也不是買不起。
所以，開始有人相信朝廷的先見之明瞭。
如今能夠跑馬的自然是中間的大道。
那現在還在用騎馬進入京師的方式，基本上就只有那些傳遞軍事情報和戰報的人。
汪雨辰快馬過去，京師裡的百姓們都看見了。
“看來確實是有事了。
錦衣衛的人，都已經開始在大街上騎馬了。”
“可不是嘛，以前他們都是維護紀律的，很少這樣搞。
除非是特殊情況。
難道現在就有特殊情況了。
還是說，之前，他們猜測的出事了。
是真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這是他們的自由。
這件事情，沒有誰會去管他們，也不會去更多的操心着。
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看熱鬧。
果然，吃瓜羣衆哪個時代都有。
這纔是最重要的。
“誰知道呢？
不過，這麼久沒出過亂子了。
都不知道，京師的老爺們還有沒那個本事，處理好問題呢！”
這意思簡單明瞭。
那就是，這些人認爲就得亂點。
這樣，可以看看，官員老爺們，還是不是在用心做事。
有些時候有些百姓的心思可以說是非常的矛盾的。
一方面，他們又希望自己可以過上好日子。
另一方面又想在生活中尋找一些刺/激，而這種刺/激可能要損失掉別人的幸福。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與他們無關。
這是他們所想的。
百姓們如今可聰明着呢，跟着朝廷有肉吃。
不管有田的。
還是沒田的。
只要有本事。
現在就餓不死。
快馬來到方府。
方中愈今天在家。
站在門口的錦衣衛一下子就看到了汪雨辰。
立馬迎了上來。
“大人，您怎麼來了？”
他一下子就上來幫忙牽住了馬匹。
“大人在家嗎？”
汪雨辰下了馬以後，問道。
“大人在家。”
“讓身邊的兄弟注意點，方府附近再檢查一遍，不要有任何防衛漏洞。”
汪雨辰扭頭吩咐了一句。
雖然說手下的兄弟不會漏掉什麼，可他還是覺得要注意一些。
現在才發現似乎有很多事情讓他感覺到有些怪異。
“是，大人。”
旁邊的人聽到命令之後，紛紛稱是，然後離開了他的身邊。
汪雨辰獨自一人進了方府。
由內部人員帶領他到了方中愈的書房。
守衛方中愈的人見到是他，也不露面，只是看了一眼，便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對於汪雨辰他們還是放心的，如果連汪雨辰也出現問題的話，那錦衣衛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汪雨辰來到方中愈的書房，並沒有通報，這也是他們之前的規矩。
方中愈也不希望大家搞得太過嚴肅，畢竟這也是他手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如果搞得太過生疏，容易影響彼此之間的感情。
更重要的是方中愈也認爲只有彼此尊重才能合作愉快。
如果真的以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壓住其他人的話，最後帶來的只有麻煩。
“大人，您看，這是最新的情報。”
汪雨辰也是開門見山。
他本來就是來彙報任務的，如果這個時候還遮遮掩掩完全沒有意義，所以直接告訴方中愈，他要來做什麼。
方中愈從他的手裡接過那一份紅色/情報。
只見上面寫着“南孔之事，可以操作，按時進行。”
“這麼說，他們已經搞定那邊的人了。”
方中愈笑了。
這幾個字他當然是看清楚了，對於自己培養出來的人非常清楚。
能夠在最短的語句中表達最多的意思是每一個錦衣衛的要求。
他們作爲暗探，必須要用最短的語言發揮最大的信息。
當然這一次內容還是比較多的，畢竟是他們內部的傳言。
而不是針對外部的情報傳遞。
“大人，新橋的本事，您是知道的。
這麼多年，也已經鍛煉出來了。
他既然敢這樣說，肯定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汪雨辰自然知道里面所說的什麼意思，這件事情他一直都在親自關注。
方孝孺也就是方中愈的父親，與人接觸之後，對於北方孔家有了同情之心，這一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雖然說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他們已經有了類似的操作，可汪雨辰認爲方中愈也做的沒錯。
作爲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二把手，他清楚的知道那些人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這一段時間在北方又起了陣大的波瀾。
所以他必須要在這件事情上給予方中愈更大的支持。
方中愈聽了之後也很開心，想了想便說道。
“新橋確實不錯，這些年留在我身邊都有些屈才了。
這一次如果他做得好的話，回來給他升升職吧。”
方中愈也很欣慰，他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有能力的人一個個都成長起來，位置都快不夠用了。
不過所有人都清楚，方中愈最終會接下那個位置的。
所以現在多熬幾年也沒關係。
到時候只要方中愈能夠身上去，他們也不會差的。
“是，大人。
您看接下來的事情？”
畢竟是一整套的計劃，汪雨辰還是像方中愈已確認一遍。
這件事做了之後，有些鍋是不能方中愈背的。
他們自然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清楚。
“繼續做，可以在內部公開推演了。
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不管他們有任何反擊的情況，咱們事先都要做好準備。
就算咱們沒想到，也不能造成太大的損失。”
方中愈所說的內部推演，也就是所有的幕僚團隊都開始有權限知道他們所操作的這些事情。
當然也只是一部分，如果讓他們全部知道，恐怕會動搖一些人的信念。
這一點是方中愈所不能容忍的。
內部推演也就是說，這件事情，要做了。
方中愈對於這些事情很是看中。
“是，這是自然，這些年，他們已經鍛煉出來了
老人們都能在地方上獨當一面了，新人也成長的很快了。
只不過差一次檢驗的機會罷了。
這一次，看他們的了。”
汪雨辰心裡很清楚，方中愈肯定是希望能夠用最少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
這是一直以來他的觀點。
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
這個觀點，也影響到了，下面的人。
所以，跟着方中愈幹事的人，都知道這個原則。
也就造就了，錦衣衛除了在戰場上死的人以外。
其他戰線上的死亡率並不高。
“行，你親自盯着。
讓他們好好做，如果這一次有了好的結果，我會親自給他們請功。”
既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方中愈也不會也其他的不滿意的地方。
“是，大人。”
這件事情由他親自來，也是因爲他知道，方中愈可能不放心其他的人來。
畢竟這麼重要的事情。
如果做的不好，最後的結果有偏差的話。
是要掉腦袋的。
而且，他心裡也清楚。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要清算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讓方中愈出來頂鍋的。
所以只能靠他了。
換了其他人，他自己也不放心。
“大人，陛下那邊？”
汪雨辰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講並不清楚，雖然他們之前打過招呼，可並不意味着必須要對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這就有一個問題存在，那就是有些事情到底做了之後會不會出觸怒陛下。
這一點，汪雨辰可沒有膽量去做保證。
方中愈擡頭看了看他。
“不用多想，陛下雖然會有一些惱怒，甚至這些年來有些懈怠，可畢竟不是傻子。
陛下那邊我會去說，你們不用操心，把手中的事情做好即可。”
方中愈也非常的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東西。
這些人爲什麼擔心？
還是害怕皇帝會因爲方中愈的權力太大，而對他們清算？
方中愈確實知道，如今朝中雖然大家不太希望他們有太多的權力集中。
可也不會跟他有太大的衝突，至少方中愈沒有表現出明顯的頹勢之前，那些人會一直站在他這邊。
所以現在的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後續的事情該如何發展，方中愈如何能夠把後面的事情做好。
這纔是最重要的。
“是，大人。”
“有壓力是正常的，如今咱們順風順水走了這10多年。
總有人會想方設法的做些事情的，咱們越好就會顯得他們越無能。
你記住，只要咱們更加的強大。
他們就算真的想動咱們，也得多考慮考慮。
大不了到最後大家掀翻了棋盤，誰也落不得好。”
方中愈說的很是淡然，汪雨辰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局勢真的已經嚴重到了如此地步，大人連掀翻棋盤還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他哪裡知道方中愈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心疼之處。
這些年他做的這些實驗，花費的苦心，只不過想把這個王朝往更加正確的道路上帶一帶。
至於能不能帶的動，帶不帶得起，現在他已經不關心了。
因爲如今的他已經讓大明朝廷向外延伸，北方的敵人在過一段時間也不足爲懼。
不管怎麼說，歷史上總會留下方中愈大大的一筆，所以後面的事情就順其發展吧。
“不用多想也不用擔心，這也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時候纔會做的。
如今局勢還掌控在咱們手裡，只要把接下來的事情按照計劃一一做下去。
我相信朝廷會有更大的變化，百姓也會站在咱們這邊。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動/亂。”
畢竟是有着多年的大局觀，所以很多事情，他手下的人稍微有一些動靜，基本上方中愈都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倒是，我顯得有些稚嫩了，這些年恐怕確確實實是順風順水。
突然大人說的如此嚴重，讓我沒有做好準備。”
“雨辰，任重而道遠。
咱們要做的還有很多。
現在你可別有這樣的想法。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大明如今只是一個稍微穩定的過程。
後面的發展誰都說不清楚，咱們還有更好的天地要去開拓。”
這是真的，如今別看表面上大明風光無限，實際上還是存在着很多弊端的。
就算他們想方設法的改變這些，壓制住這些，遲早有一天那些東西還是會爆發出來。
歷史的進程是不會改變的，方中愈也只不過把那些時間延長在有些道路上，拐了個彎而已。
就好比有無數的種族會融進漢家。
之前一直都有人做，只不過沒有像如今這樣成功，西南土司那邊殺的人已經夠多了，所以現在老老實實的人不少。
朝廷既震驚，在西南政策的帶來的良好結果，同時又對武將權力的過大，而有些擔心。
可是他們絲毫沒有能力去幹涉這些事情，因爲錦衣衛每給出來的條件和證據都能夠完全把他們壓制住。
這件事情看起來與之前所做的事沒什麼兩樣，但是越來越多的人清楚，看家是在不斷的擴張之中。
“是，大人。”
汪雨辰也就是感嘆，同時他也認識到自己，也許任務將會更重。
因爲方中愈的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被派出去，現在能夠在京師裡把控全局的，也就只有他能幫上一些忙了。
如果連他都沒有更加廣闊的思路，那麼對於方中愈來說，這些都是弊端和漏洞，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抓住而擊破。
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所有人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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