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此刻正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你們有何建議?”
黃孫氏平時不大愛管事,但大房原配正室的地位無人敢挑戰,關鍵時候表現出了擔當的一面與威勢,話,我已經說清楚了,不必置疑,這是老爺深謀遠慮,不動聲色的做了一些事來防患於未然,很顯然,老爺是正確無誤的。
她說的這些確實是真話,別看八大家共同進退,榮辱共存,但並不是真正的鐵板一塊,各家還是小心翼翼的相互提防着,以免被吞併,有句老話說得,只要是人就有私心,黃雲發暗中佈置一些事來防患於未然也是很正常的反應。
這些秘密,除了黃孫氏外,也就只有大管事黃大安知道,因爲很多事都由他經手負責,他也是黃雲發最信任的心腹親信,在府中的地位與權力很大,即便是黃孫氏都對他客氣五分。
在座的十幾個全是黃家各房至親的父輩族老,在族中有一定的影響力,這些天來發生的事讓他們惴惴不安,此刻更被黃孫氏拋出的重磅消息給震驚到了,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臉色蒼白無血,有嚇傻的,有憤怒的,也有置疑的,從中也可以看出,黃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人置疑也不奇怪,黃雲發再有本事,把家業弄得如此之巨大,銀子多到花不完,但在一些有野心,妒忌心極重的人心裡,你做得再怎麼好,給得再多,他們也不會滿意,這些人就是俗稱的白眼狼。
黃孫氏看在眼裡,眼眸微眯,一抹攝人心魄的冷芒一閃即逝,這些傢伙享受慣了,已經忘了本了,如果敢膽出賣黃家,她必大義滅親。
她轉頭和垂手侍立一旁的大管事黃大安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心神領會,悄悄退出會堂,把幾名信得過的管事和保鏢護院叫來,低聲吩咐了一番。
“去留隨意,老身不勉強,但誰敢背叛黃家,別怪老身不講情面。”黃孫氏扳起臉,冷聲說道,想跟老身走的,回去悄悄收拾行李,只能攜帶重要物品和幾件換洗的衣服,不想走的,大可留下,但別怪我沒警告,膽敢出賣黃家,我必執家法族規,各位好自爲之。
散會後,願意跟黃孫氏走的都回各家悄悄收拾金銀細軟,房產地契等東東都打包帶走,大件的東東是沒法帶走了,全都留下,心疼也沒辦法。
一些懷有異心的,或舉棋不定的則聚集在一塊,閉門開小會,他們捨不得放棄如此龐大的家業,也有一些與另外幾家關係極好的不相信他們會下毒手,想要求證,其實也是不想離開的藉口,他們只是對黃孫氏不服而已。
黃大安跟着黃雲發打拼多年,身爲黃府大總管,權力之大,幾乎可以說是在家主黃雲發之下,萬人之上,他負責總管黃府內的大小事務,早把黃府內部經營得密不透風,那些人的異常舉動都在他的嚴密監視之下,不過,只要那些人不鬧騰,他也不會出手,整個黃府早被他調人封鎖,禁止任何人出府,能出府外出的只有他和黃孫氏的親信手下,那位錦衣衛的路人甲先生除外。
黃府家大業大,願意跟黃孫氏走的人佔了大半,爲避免免驚動另外的七家,只能分批走人,打的是走親訪友或出行旅行的藉口,在錦衣衛的接應下,一批一批的分散離開。
黃府的下人仍象平時那樣上街購買一些日常用品,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京師那邊,沒有發現黃府的異常舉動,若有心人稍稍注意一下,必能看出其中的問題,黃家的那些大爺、公子哥、小姐什麼的近期一個都沒上街,出來的全是下人。
其實,範永鬥等七人不是沒派人暗中盯着黃府,只是派去的幾個人都粗心大意,他們丫根就沒把這事當一回事,只是裝模作樣的在黃府四周轉悠幾下,就鑽到別的地方喝小酒什麼的,即便看到有黃府的某老爺帶着子女出城,人家打的是走親訪友什麼的旗號,光明正大的離開,你能懷疑啥?
黃府的人在錦衣衛的安排下悄然分批撤離,那些懷有異心的人可不希望黃家若大一個基業就此毀於一旦,他們召集了所有持異議的族人兄弟,還有手下的家丁,打算奪權,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行動,黃大安安排的臥底已先一步把消息報告給黃孫氏。
“既然他們要找死,那就成全他們吧,我自會向老爺稟報。”
黃孫氏閉上眼睛,無奈嘆道,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時值黃家危急存亡的關鍵,這些人不僅沒有爲家族奉獻什麼,相反還要拆臺,置黃家於危難之中,這樣的叛徒留着何用?
“是。”垂手侍立一旁的黃大安恭聲應道,這一刻,他纔對黃孫氏肅然起敬,時值危急存亡的關頭,夫人如此氣魄與果決,令他欽佩,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就連站立一旁的路人甲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點贊,老夫人英明果決,讓人佩服。
數十忠心耿耿的家丁早就枕戈待旦,在黃大安的命令下,他們迅速行動,把所有參與者都抓捕起來,有個別不願束手就縛,膽敢頑抗的,也被一刀剁倒,淒厲的慘叫聲雖大,但黃府太寬大,根本傳出去。
看到頑抗的人被砍倒,躺在血泊之中,其他人嚇得膽顫心寒,面無人色,無人再敢頑抗,他們只是不願離開而已,又不是想造反,你特麼真敢下毒手砍人啊?
“押到祠堂,行家法!”
黃孫氏冷冷的看着十幾號被捆成大棕子一般族人,面無表情的下達了命令,亂世當用重典,而此時的黃家又何償不是面臨這樣的危急情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清除掉所有不穩份子,當然了,她這麼做,也是爲兒子將來執掌黃家掃滿所有的障礙,可謂是一舉兩得。
那些被五花大綁的人一聽要執行家法,無不咱得魂飛魄散,他們清楚自已的行爲與背叛無異,按族規執行的話就是一個死字,一個個都拼命掙扎,有的想破口大罵,有的想哭嚎哀求,只是嘴巴被破布團堵住,只能發出唔唔的怪響聲,被如狼似虎的家丁拖進祠堂裡處理掉,花園的肥地又添了不少肥料。
夜半三更,黃孫氏依依不捨的摸了摸後門的後牆,發出一聲幽幽嘆息,咬牙離去,十數名心腹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邊,他們是最後一批撤離的人。
黃大安目送黃孫氏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才轉身回府,府裡不能沒有人坐鎮,必須得有人留下,也能爲整個行動計劃拖延一點時間,而他是最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