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白名鶴坐在側面的椅子上,神情平靜:“我在也讀道家學問,讓自己的心忘記仇恨。昨夜我還看到萬雪兒胸前那道傷口,如果不是這道傷口,怕我就死了。但我和你的仇恨,並不是因爲你和我。”
孫太后冷笑幾聲:“勝就是勝了,敗就是敗了。”
“知道歷朝歷代,爲什麼會亡嗎?”白名鶴突然扯到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孫太后有些意外,白名鶴怎麼會突然提這個。
白名鶴沒等孫太后回答:“自私,因爲自私才讓朝代亡掉。君主的自私,朝堂之上的利益之爭,官員的貪婪,門閥的慾望。還有許多野心家對權利的渴望,以及有些自以爲事的人,總認爲自己很偉大。”
“你在說本宮?”
“你不配,你只是一個弄潮小兒,歷史上也會記你一筆。其實無論是留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都一樣,都可以被人記得。罵名又如何,在人記得嶽王的時候,一樣記得秦檜。那怕他只是一個替死鬼!”
白名鶴的語氣冰冷,很難得的說這些話出來。
“替死鬼,替誰死的?”孫太后很驚訝。
白名鶴大笑:“我倒是高看你了,連這個都看不透,您還想指點江山呢。兒臣再一次懇求,您還是多活幾年,看看我中華大地會變成什麼樣。不要急着死,死了其實是解脫,活着纔是受罪。”
“你……”孫太后一指白名鶴。胸口用力的起伏着。
孫太后想說什麼,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一位宮女直接就闖入了進來:“門外魏總管說,有緊急公務請白大人速去御書房。”
白名鶴緩緩的站了起來,施了一禮:“母后一定要保重,長命百歲。”
孫太后氣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整個人都在顫抖着。
白名鶴出了冷宮,魏少清就在外面等着,白名鶴在這裡作什麼他不管,也不敢管。但肯定不是外面傳聞的那樣。白名鶴敬老,以德報怨。但這話題絕對是禁忌,他連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只在外面等着,根本就沒有進去。
這邊準備了兩人擡的小轎,白名鶴坐上去之後,兩個太監就是一跑狂奔。
御書房。朝廷重臣們已經全部都到了,在於謙爲首都在那裡激烈的爭論着,白名鶴進來後,房間內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白名鶴!”于謙一指白名鶴,然後將一張電報拍在桌上:“歐洲那邊,教皇與奧斯曼帝國皇帝聯手了。他們在羅馬城簽定了盟約,魏國公與拜占庭凱撒已經全面轉入防禦,這一違場要麼不大,要打就是驚天大戰。”
白名鶴看過電報後,倒沒有多緊張。
“葡萄牙與西班牙呢。他們的反應是什麼樣的?”白名鶴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他們在搖擺,估計在交手之後的戰果。待價而沽。”于謙這是猜測,但白名鶴相信這猜測錯誤的機率不大,這些貨色不是什麼好人。
貪婪的,如強盜的一樣歐洲人,根本就不知道忠誠二字怎麼寫。
“其實,我們難道不是在等這一天嗎?”白名鶴反問。
“等,現在我們全力出征,蘇伊士運河沒有修好,這一場肯定是消耗戰。對中華沒有多少好處,要是我說,先放棄一部分地盤,找機會再殺回去。”毛勝的說法很合適,他是在等蘇伊士運河通航。
王文、楊寧、商輅都支持毛勝的說法。
白名鶴笑了,起身對朱祁鈺一禮:“萬歲,不如親征?”
朱祁鈺的眼睛亮了,因爲有些秘密整個中華知道的人不多,而他作爲皇帝肯定是知道的。當下就問于謙:“於愛卿,你以爲朕親征如何?”
“白大人有多少信心?”于謙自然是有資格知道秘密的一員。
“信心?”白名鶴反問了一句之後,哈哈大笑起來:“我還需要信心,我就是去碾壓他們的。你問一個百戰老兵遇到一個嬰兒有沒有信心,那怕給這嬰兒全身上下裝備了最完整的軍械,他也要能扛得動。”
白名鶴這番作派,確實是嚇到人了。
憑什麼這麼狂?
“好,朕決定了,親征!”朱祁鈺很興奮。
白名鶴衝着于謙點了點頭,這一天他們已經有所準備了,于謙當即下令:“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讓北美三大族出兵,給他們足夠的鋼刀。然後南美印加王朝,至少派兵五十萬,他們敢不服氣,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厲害。”
于謙在關鍵的時候絕對是狠人。
“魯王,晉王,要是擺不平印加王朝,他們就不再是宗室了。”朱祁鈺更狠。
“萬歲,僅憑這些蠻夷,能行嗎?”毛勝不敢相信。
“他們,只是作屠城這類的辛苦活的,打仗的事情,朕親自來。白名鶴!”朱祁鈺輕呼一聲。白名鶴挺直身體:“臣在,那臣就下令了。”
朱祁鈺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于謙從懷中拿出一隻鑰匙、白名鶴也拿出了一隻鑰匙。就在這書房之中,中華皇帝朱祁鈺親自拿出一隻金盒,兩隻鑰匙打開了這隻金盒,然後取出了一個秘碼本,中華皇帝親自在御案後寫下了一串數字。
電報發出了,沒有人知道內容是什麼。
在南京船長,那個天天測試,卻沒有一次收到電報的電報機響了。
看到那一串密碼,負責這裡的禁宮高手立即找到密碼本覈對,然後回覆了一句話。
朱祁鈺看到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禁軍出征,中京!”
說罷,朱祁鈺把那一張紙交給了白名鶴:“明晨,這次出征,請皇妹奧斯維亞萊一同吧,順便拿回君士坦丁。傳令各港,準備補給。朕倒是要看看,教皇會不會跪在朕的面前。”
“臣以爲,打斷雙腳由不得他不跪!”白名鶴迴應了一句。
朱祁鈺爽朗的大笑着,從側面離開了御書房。而白名鶴,給衆人施了一禮:“各位,晚輩要先回家準備一下了,出征是大事。估計明早就要出發了。”
白名鶴也跑了。
這時,其餘的幾位大臣才圍住了于謙:“於太師,我等就不明白了。”
“五年前,白名鶴去歐洲之前就執行了一個計劃。記得當時永清長公主試船嗎?那木船跑的有多快。那個計劃,就是神兵計劃。其實已經完成了,但沒有使用過。畢竟還沒有人值得咱們用到。”
“是什麼?”毛勝急急的就問:“難道是更大的船,更粗的炮。”
“炮不算粗,只有九寸,但卻是後裝彈。一枚炮彈最便宜的就要三十兩銀子,最貴的要二百兩銀子。這炮射程最遠四十里,最貴的那枚,沙伽羅龍王號遇上了,也是一炮沉。當然,這只是小技巧,算不得厲害。”
“這還不厲害嗎?”毛勝不信了。
于謙輕輕的搖了搖頭:“十八萬石的排水量,純鋼的船體。速度達到了每個時辰六十里,以沙伽羅龍王號爲例,五百條沙伽羅龍王號圍攻之下,這船也可以全身而退。就是靠撞的,也撞過去了。純精鋼造的船,純精鋼呀。而且有三條!”
在場的無一不驚訝,純鋼的船,這鉅艦誰能擊沉。怪不得白名鶴信心十足。
“本官還沒有想得出,用什麼辦法可以擊敗這條船。在深夜暗中測試的時候,鄧海龍看過後說道,能擊敗這船的,只是這船本身。也就是說,你沒有精鋼的船,就沒辦法擊敗。這船,名青鯊級戰列艦,白名鶴說工藝達到極致之後,排水量可以達到這個數量的十倍。”
毛勝聽着,一轉身就回走:“我要回兵部安排一下,一定去南京看一眼。”
可以說,每個人都想去看一眼,
但上京城不可能空了,所以必然要有人留守了。
正如白名鶴預測的那樣,次日清晨朱祁鈺就急急的要求出發了,禁軍是陸戰精銳,只要一千人就足夠了。水師的部分,早就調最精銳的水兵幾千人,訓練了半年之久,挑優秀的上船。
不帶家眷,白名鶴還是帶上了萬雪兒與白狐,以及四名侍女,十六護衛。
朱祁鈺則帶了李惜兒,還有兩個新進宮的良家秀女,以及宮女十六人,太監十六人。
兩天之後,南京城,南京皇家第一船廠,那封閉着,許多人都以爲是沒有使用的船塢大門緩緩的向兩邊打開了,江水灌水船塢之中,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巨大的水花淺了起來,一條銀色的,閃着光芒的鉅艦滑入江中。
三條,鋼鐵戰列艦。
成本已經沒辦法計算了,花了一個天文數字,可白名鶴還是硬把這三條船建起來了。
花了足足五年時間,只爲了這三條船,扔進去了無數的銀子呀。
“值,非常的值,朕以爲,這就是中華的守護神兵!”朱祁鈺很興奮,親筆提字:“來呀,旗艦朕命名,嶽王武穆號!其餘兩艘也以岳家軍名將命令,選楊家後人,楊再興,飛將再興號,以及混世魔王號!”
白名鶴臉上抽了抽,混世魔王這是評書中的稱呼。
不過既然皇帝高興,叫什麼又有什麼區別呢,總之這戰列艦砸開歐洲各國的大門,白名鶴就非常的滿意了。三艘,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