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獲得“黑金”的過程中,除了石油,其它的所有的一切都慢插曲。
而在石油業有着各種各樣的故事。
有悲傷的,有歡喜的。有時候,所有的投資都會化爲泡影,讓人悲傷且絕望,有時候,伴隨着一陣轟鳴,石油會噴涌上鑽塔的頂端,從那裡噴射而出。人們會興奮的跳進黑色的石油裡爲它歡呼着。
之所如此,是因爲石油的意味着財富。
可並不是人人都能靠石油生意來發家致富。要想做石油生意,首先得擁有一片坐落在油田之上的土地。如果你沒有鑽探權,不管你有多富有都是白搭。這就是原因。
石油不僅僅是燃料,雖然它是世界上最好的燃料。
石油不僅僅是金錢,雖然它是世界上僅次於金錢的東西。
石油是權力,因爲人人都想要它,而它的總數就只有這麼多。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除了兩河流域之外,整個文明半島以至於波斯高原,並沒有富庶的土地,這裡遍佈着荒涼的草地、沙漠,但是同樣也給了她得天獨厚的條件——大自然給了她石油。
有時他讓石油直接滲出,就好像土地中的石油多得只好向外滲透。有時他把石油藏在沒人能夠想到的地方,但是,只要有一絲髮財的機會,人們就會四處尋找,拼命尋找,尋找石油。
他把石油埋在了巴格達,埋在了河口的沙洲,埋在了沙漠之中。但是想要尋找它,卻並不那麼容易,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不知多少人在這個行當裡發財,同樣也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個行當裡一無所有,失去了所有的家當。
石油從來都是一個冒險的行當,只有少數幸運兒可以得到最終的回報,只不過,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誰纔是幸運兒。
當朱明忠站在帳蓬邊,瞧着那邊聳立的井架時,站在他身邊的莎拉用生硬的官話說道。
“先生,這裡真的有石油嗎?”
莎拉滿臉疑惑的看着井架。
朝身邊的女孩看去時,目光顯得格外的溫柔,不關其它,只是因爲在這片寂寞的沙漠中,身邊能有這麼一個可人兒陪着,確實讓日子好過了許多。
“莎拉,相信我,這裡一定有石油。”
說話時,朱明忠把目光投向遠處的井架,它們在陽光下閃着清冷的光芒。侯德勝等人對這些鋼材器材,只是遠遠的看着,目光中帶着好奇,當然更多的是渴望,他們同樣渴望着在“黑金”中獲得屬於自己的財富,甚至這也是他把女兒送到朱明忠帳篷裡的原因,當然,這個生意對他來說是穩賺不賠的,畢竟,即便是沒有采出石油,能夠把女兒送給一個有錢有地位的“明人”,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即便是這個明人丟下女兒逃走了,只要莎拉懷上明人的孩子,一個擁有明人血統的孩子,對於部落而言也是好事——他可以進入城市裡的華夏學校,在那裡接受最好的教育,更容易考進大學,在將來甚至有機會成爲官員,然後,自然會對部落多加照顧,總之,把女兒送到明人的牀上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大好事。
當然鑽井隊的進入,對於部落也是件好事,部落爲鑽井隊供應着食物以及淡水,甚至就連部落裡積壓的毛毯,也被鑽井隊員們買完了,畢竟,沙漠裡的晚上就已經很冷了,等到了冬天的時候,只會更冷。
與此同時,真正的地質工作就開始了:採樣,繪製附近沙漠的的曲線和地質的結構,勘探谷地的兩側地形。這是漫長而又使人疲憊不堪的工作,尤其是在這樣艱鉅而又日益惡化的條件下。
“石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就在莎拉迷惑不解的看着鑽井時,那邊正在鑽動的鑽井卻突然傳出一陣巨響,然後那些鑽井工人大聲喊道。
“鑽頭斷了……”
開局不順!
先是撈上了破裂的鑽頭。鑽頭幾乎碎成兩半,裂口的邊緣平滑而鋒利。它的刃口鈍很大,看着鑽頭,朱明忠暗忖道,難不成這就是預兆?
“老闆,你看已經鑽到1000公尺了,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在巴斯的經歷中,從沒有鑽過這麼深的鑽井,畢竟,一直以來最多也就是八九百公尺就能出油,有時候甚至只要鑽上三四百公尺。
一千公尺!
這還是第一次,不對,之前在海邊也鑽過這樣的深井,只不過是一無所獲。
“再鑽深些,往一千五百公尺準備。”
既然老闆有了吩咐,巴斯也只能選擇服從,隨後他就命令的工人們繼續把的長杆伸到地下。一千五百公尺,十公尺一節,需要一百五十根鑽桿。鑽塔的起重滑車已經接近筋疲力盡,在這一過程中有很多時候沉重的部件只能完全靠手拉上來。那些鑽工們毫無怨言地用手拉起十公尺長的鑽桿。
鑽井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白天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藉着油燈燃燒時放出的微弱光芒,朱明忠看着今天剛剛繪製的地圖和地質草圖。而與此同時,莎拉就靜靜的坐在帳篷之中。有時候,朱明忠感覺她就那麼看着自己,偶爾的他感覺自己可以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那一種淡淡的芬芳,不同於香水的香味。
“莎拉,你早點睡吧,我還要再等一會。”
“沒事,我陪着你,我給你泡杯茶吧。”
就像是任何一個部落裡的女孩一樣,對於莎拉來說,她就像是盡職的妻子一樣,儘自己所能伺候自己的丈夫。儘管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許有他的妻子,但是……這又有什麼呢?
畢竟,他可是明人啊。憧憬着和他一樣回到明國的未來,慢慢的莎拉還是睡着了,終於,忙活了一切的朱明忠,看到睡在牀上的莎拉。
“可真是個小女孩啊。”
笑了笑,他便走過去爲她蓋好了毛毯。
凌晨來臨時,從睡夢中醒來的朱明忠便把小說放進他私人鞍囊的一個裡兜中,閒來無事的時候,他還是會繼續“寫”着小說,以打發沙漠裡無聊的時光。然後,繼續一天的工作,現在的他穿着一身土黃色的工裝,戴着頂牛皮大檐帽,即便是如此,沙漠裡的驕陽,仍然把他的膚色曬的黝黑,看起來和普通的鑽井工人沒有任何區別。
“一千三百公尺了!”
終於,當鑽井達到一千三百公尺的時候,和任何一個鑽井工人一樣,朱明忠也變得有些焦慮,不是因爲金錢,而是因爲對石油的渴望。
“什麼時候纔會出油?”
和所有的工人一樣,他想發瘋般地抽油。他希望看到鑽井鑽到石油從井口噴射而出的畫面,甚至於內心裡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但理智與衝動激烈地交戰着——最終理智取得了勝利。
“繼續鑽下去,鑽到一千五百米……”
在朱明忠吩咐時,工人們開始把鑽桿提上來,還需要分析鑽出的巖芯。
就在他們開始提起鑽桿的時候,突然,朱明忠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異味。
“這是什麼味道!”
不僅他注意到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是一股天然氣味,它已經迎面而來。它不停地從井裡冒出來。從地下滾滾涌出的氣體散發着泥土和硫磺的臭味。這種氣味飄散到人羣中的時候,所有的鑽井工人都愣住了。
“是油氣!”
“沒錯,是油氣!”
呼吸着空氣中的撲面而來的油氣,鑽井工人們激動的大聲喊叫着,涌出來的油氣引發一陣歡呼聲和鼓掌聲。
“老闆,這裡肯定有油,有了油氣,就肯定有油!”
巴斯激動的大聲喊叫着,然後,他又大聲喊着。
“暫時不要取樣,繼續往下鑽!”
但就在此時,鑽桿開始晃動了,從深深的地下傳來一陣劇烈的振動。甚至就連同鑽架臺上的設備開始搖晃。高大的鑽井機不住的戰慄。
“要,要出油了……”
伴隨着從地下傳出來的響聲,巴斯激動的大聲喊叫着。原本正忙活着的鑽井工人們意識到要有大事即將發生,他們無不是驚喜的地倒吸一口氣往後退去。
和其它人一樣,朱明忠同樣也向後退着的,就在他將檢測儀打開的時候,從井杆邊緣噴出一團灰黑色的物體,那是水和污泥的混合物,但是水和污泥裡帶着石油。
“有油、有油……”
就在巴斯抓起泥污中的一團黑烏烏的油塊大聲喊叫着的時候,爲這明白無誤的信號而興奮時,那邊井架噴涌而出的氣流突然衝入空中。污泥、水和石油被噴進鑽架。
先是片刻震耳欲聾的寂靜,然後又一聲較低的爆炸聲,又一股富含石油的污泥噴出來,然後又是寂靜,只除了仍在冒溢的氣體發出的輕微噝噝聲。
片刻的寂靜之後,圍觀的幾十個鑽井工開始自發地鼓掌。
“快看,這裡真的有油!”
一個鑽井工興奮的用帽子舀起一大堆油泥,在空中揮了揮,然後扣到腦袋上,任由油泥從頭流到腳。
而朱明忠也沉醉在這一時刻。
石油。
他真的挖出了石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