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是江清月賣弄的時候:“你們濟南府都會兩年三熟,我們登州府自然也學會了,你沒看到這一路我們多種了多少大豆多少花生。”
江清月又補充了一句:“這裡的花生我們也全用來榨油,一粒都不外流,榨油以後的花生餅肥在整個東三府都賣得很好。”
至於具體原因江清月就不說了,只是魏瑜君也是個聰明人,她當即就領會到江清月的意思:“咱們這種的花生跟外面不一樣嗎?”
她在病牀上躺了一年多,最近才幫着江清月處理一些事務,但是她早就聽說了花生這種新作物的大名。
徐巧芷宅子的奴婢都在說着這種跟聰明人大有關係的作物,他們都說大家對於這種作物完全沒底不敢引種,結果最後是一羣聰明人按照柳鵬與研習所的叮囑種在了河邊的廢棄沙地上。
結果卻是意料之外的好收成,不但高產而且抗蝗能力強,成功地躲過了萬曆四十三年的蝗災,一下子成爲鄉村裡的富庶之家,而他們沒這種聰明只能賣身成爲柳家的奴婢。
只是花生本來就是一種高產的作物,而且還能榨出大量油粒,而江清月還第一時間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比外面的花生產量要高五成!”
這下子魏瑜君就被震住了,花生本來就是一種高產作物,這裡引種的花生比外面還要高五成的話,那產量會高到什麼程度?
魏瑜君已經想不出來了!
兵馬未動糧車先行,魏瑜君知道但凡真正的大戰實際就是比拼雙方的物資儲備,難怪柳鵬會有這樣的自信,到現在手上也不過是一千五百巡防隊而已,他存有這麼多肥料這麼多油脂,手上又有海量的糧食與貨幣,一旦生變足以應變了。
看到魏瑜君一臉震驚的樣子,江清月很是感覺,她牽着魏瑜君的手繼續說道:“研習所裡面還有好多好東西!”
接下去德蒙斯與聶川就向柳鵬展示研習所這兩年來的成果,由於完全是一張白紙,所以很多時候研習所只能自力更生。
“今年我們種了三千畝大花生、八百畝小花生,兩千畝紅薯,紅薯與花生輪作取得很好的效果,我們還種了五千畝大豆,七千畝小麥,一萬畝高粱……”
彙報的農林總管陳別雪得意洋洋,他告訴柳鵬:“我們與研習所合作得非常好,產量比以往至少增加了三成,現在我們的問題是種植面積擴大以後,肥料仍然不足……”
雖然增加豆粕與花生餅肥的供應,而且伴隨着龍口煤礦的開採,泥炭與褐煤也廣泛用來改善土壤肥力,但是肥料仍舊嚴重不足,以至於產量增長受到了很大限制。
陳別雪繼續說道:“現在我們連自有農莊都無法完全保證供應足夠的肥料,更不要說向我們的合作伙伴提供肥料。”
“他們本來對我們自有農莊的管理是持懷疑態度的,但是看到我們獲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以後,紛紛要求我們多提供一些肥料,特別是豆粕與花生餅肥,很多人都說我們手上有多少要多少!”
柳鵬點了點頭說道:“這恐怕就不能有求必應了,咱們手上的肥料也有限,德蒙斯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德蒙斯當即答道:“我們試用了鳥糞作爲肥料,效果不錯,但是我們研習所沒有船隊,也不知道哪裡有大量的鳥糞……”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是研習所不可能一直無限制自行擴張,因此柳鵬就對江清月說道:“這件事你催一催江縱雲,讓他們水上巡防隊派幾條快船出去找一找,盡力幫陳總管解決了!”
“那就最好不過了!”陳別雪很滿意地答道:“出海的時候,最好我們的人與研習所一起過去!”
遼東有大量島嶼,這些島嶼情況雖然複雜,但很多島嶼卻有很高的開發價值,不管是農林總管還是研習所都很有興趣進行一次勘探,而柳鵬也贊同這樣的看法:“讓莊調之那次再派幾個人一起過去!”
說到這時,聶川也有了想法:“柳少,研習所這邊可以派人,但是我們這邊事多,希望能把研習班的學員也派出去。”
他很快就向柳鵬訴了一通苦,雖然大家都知道研習班有着鍍金性質非常重要,但是開設研習所的研習所自身卻留不住人。
大家都是希望在研習所學上幾個月以後就出去成就一番事業,研習所本身雖然不斷擴大而且很有前途,但是大家卻不怎麼看重。
現在的研習所雖然有幾百名員工與若干單位,但是這幾百名員工之中只有幾十人算是初級技術人員,這幾十名初級技術人員當中真正是研習所自己培養出來算得上“中學用體,西學爲用”又只有十幾個人而已,幾乎都是德蒙斯與聶川手把手帶出來的。
但就是這十幾個技術人員,實際並不堪用,只能說是“勉強能用”,即使如此他們很多人都想着往外發展,畢竟到了外面憑着他們的一身所學肯定能大展宏圖。
聶川繼續說道:“他們雖然在這裡幹得不錯,但是跟德蒙斯先生一樣,整天都忙個不停,翻譯西洋書卷要找他們,研習班上課要他們來,編寫教範還是他們,實驗室又離不開他們,外面有事更是要用到他們,所以他們都想到外面去。”
這有點竭澤而漁的意思,但是柳鵬知道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叫現在的龍口對於科學知識的需求近於無限,象莊調之那邊現在人才缺口極大,總是希望能從研習所再挖幾個技術員過來。
因此柳鵬知道沒辦法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爭取每年給他們每人半個月的雙薪假期,讓他們好好休息,關鍵還是咱們龍口現在還沒有可用的人才啊!”
柳鵬想了想又說道:“你們研習所這些年辦班,都是爲外面辦班,現在專門爲你們自己辦一期吧,學員的分配去向你來決定!”
“那六個月時間絕對不夠!”旁邊的德蒙斯已經插嘴說道:“至少要九個月,實際九個月的時間也不夠。”
這兩年他一直苦於分身無術又沒有得力的助手,現在研習所的這批初級技術人員又是標準速成班出來只學了一點皮毛,雖然勉強能用,但是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不堪用。
只是柳鵬卻是十分大方地說道:“那就一整年吧,除了國史教育不能放鬆以外,專業課程你們研習所來定。”
聽說有一整年的教育來對這些學員進行教育,德蒙斯與聶川都覺得不錯,一年時間雖然還是嫌短了一些,但已經能夠學到很多東西了,而且這期研習班完全由研習所自己來主持,那麼研習所完全把一批研習所的員工招進來。
他們在研習所已經幹過一段時間,多多少少懂得一點皮毛,不用從零開始培訓他們,這樣的話一年時間的研習班應當能培育出一批真正能用的初級技術人員。
只是這個時候聶川很快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告訴柳鵬:“柳少,正好江夫人也在,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解決一下,就是模範隊該怎麼用的問題?”
整個巡防總隊只有一千五百人,而模範隊則是一個標準的百人編制巡防中隊,佔了巡防總隊的十五分之一,可以說是一支重中之重的部隊。
但是在巡防總隊的使用之上,聶川與江清月就起了一些爭執。
模範隊是一支試驗部隊,本身就承擔編制試驗、兵器測試、戰術演練、教範編寫等諸多試驗性任務,但是江清月認爲模範隊不但是一支試驗部隊,而且也應當承當戰備任務與戰鬥任務。
如果是偶爾性質的戰備任務還是戰鬥任務,模範隊相當是樂於從命,但是巡防總隊規模小,模範隊又是一支編制健全裝備大量新式兵器的機動中隊,所以江清月對模範隊的使用格外頻繁,以至於模範隊疲於奔命。
“每個月模範隊必須要承擔三到五次戰備任務與兩到三次戰鬥任務,每次出動人員一般不少於三分之一,以至於嚴重影響各項實驗任務的完成。”
只是這不僅僅是一個任務分工的問題,事實上還牽涉到模範隊這個雙重管理單位的主導權,江清月當即就說道:“可是巡防總隊其它單位承擔的戰備任務與戰鬥任務還要重,我已經是盡力給模範隊減輕任務了。”
她繼續說道:“而且模範隊既然是實驗隊,那麼實驗中的編制、戰術、兵器能不能取得成效,總得經過實戰檢驗吧?”
不管怎麼分配,戰備戰鬥任務的總量是固定的,巡防總隊的規模也是固定的一千五百人,模範隊如果少幹了活,肯定會有其它單位會多幹活,而現在龍口需要保護的目標實在太多,以至於江清月不得不把模範隊都拉出來執行戰備戰鬥任務。
只是柳鵬對此有自己看法,他對江清月說道:“模範隊不是這麼用的,他們這邊一個月執行的戰鬥任務減半,戰備任務有一次就夠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