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不理睬兩邊的朝廷,那麼張強的勢力就陷入了孤立狀態。
一邊是韃子的勢力將金華義軍包圍,一邊是鄭氏海盜的海上勢力的態度不是很友好,一邊是兩邊南明朝廷可能對張強勢力採取的孤立政策,使得張強的金華義軍顯得有些另類,並且處境更加艱難了。
這是張強自己的選擇。
張強下定決心不再理睬外界的紛爭,腳踏實地的埋頭壯大自己的勢力。
遠在汀州府的隆武帝,也無心去理睬張強的金華義軍,因爲李成棟的漢軍旗和綠營清軍正在對汀州府加緊了攻勢,整個汀州府被清軍四面圍困,其情形和金華府被清軍圍困一樣。
隆武帝已經自身難保了,哪有心情去關心一支義軍部隊。
汀州府城牆上的廝殺進入了白熱化的境地,每時每刻都有南明軍隊倒下,也有漢軍旗和綠營兵倒下。
奇怪的是,即便是如此的攻擊,清軍也一時半會兒拿不下汀州府城,順着清軍遠處望樓車高處的視線看下去,只見城牆上皆爲民壯爲主南明軍隊,在關鍵位置上,很多披着明軍紅色戰袍,銀灰色鎖子甲的南明軍隊精銳不時的突擊攻上城牆的軍隊,壓制攻城清軍的高漲氣焰。
再提高視野,城牆後面,一架架的木頭梯子上,很多明軍士兵正在攀爬,不時的跳上城牆,增援城牆上的南明士兵,而在不遠處大約五十米距離處,儼然可以看到熟悉的第二道城牆。
上面手持火銃的士兵正在仔細瞄準第一道城牆上的清軍,逮住機會就是一槍,正在舉刀廝殺的清軍,渾身一震,然後丟棄手裡的刀,無奈的倒下了,立刻有四五名南明士兵衝上去,刀槍齊下,結果了這名清兵。
遠處城裡,一個個四方形的大院子的院牆正被加固着,大量的汀州府百姓正在忙碌着,整個汀州府城內都出都是這樣的工地,一座座塔樓拔地而起,聳立在院子正中央,上面站滿了弩,弓手,再上面有嘹望手。
幾座這種院落的中央,往往有一座更大的或者由富戶院落改造的更大的院落,院落牆上,堆着火炮或者牀弩,站滿了士兵。
從四面延伸過去,一直到汀州府府衙,汀州府府衙更是一座巨大的要塞,視線穿過府衙的院落,透過幾顆百年老槐樹的樹冠,一直延伸進去,府衙大堂上,坐滿了官員和武將,正中央一張華麗的大椅子上,坐着一個身穿金黃色龍袍的中年人。
此刻他坐在那裡,對着底下大堂上躬身奏對的一個老者道:“愛卿,朱愛卿,你告訴朕,這種方法可以堅持多久?”
堂下老者道:“陛下,如果我城內軍民用命,糧草充足,兩個月不成問題,城外不過區區六萬清軍,沒有韃子那麼勇猛的士兵,如果沒有更多的火炮,微臣相信,三個月他們拿不下汀州府城。”
堂上坐着的中年人鬆了口氣,渾身汗溼的靠在椅子裡面,有氣無力的說道:“至少,短期內,我們不需擔心了,朱愛卿,你做的很不錯,朕沒有看錯你,來呀,擬旨,加封朱愛卿爲兵部尚書,統領汀州府全部兵馬。”
“皇上,朱大典之策雖已建功,可也只是權宜之計,如今敵人重兵圍城,皇上可得想好退路,畢竟朱大典雖能力抗韃子數月,然最終棄城而逃,當下情形和當時金華之情形雖有相同,可我們沒有那麼多百姓和民壯可以爲陛下力抗韃子數月之久,如等不到援軍,皇上危夷,不如遣使出城,再去尋找援軍。”
一邊的何楷出列奏道。
何楷,隆武朱聿健在福州時的戶部尚書,由於鄭芝龍和鄭鴻逵以擁立之功,傲立羣臣,飛揚跋扈,何楷上疏劾奏他倆“無人臣禮”;隆武帝嘉獎何楷敢於直言,立即給他加了左僉都御史的官銜。鄭氏兄弟懷恨在心,處處加以刁難,何楷被迫請求致仕回籍,隆武帝違心地同意他暫時回鄉養病。鄭芝龍仍不肯罷休,派部將楊耿在半路上割掉何楷的一隻耳朵,藉以向朝廷示威。
在隆武終於逃到汀州府,經歷了險被李成棟部清軍攻破汀州府危機,保住了性命,重新在汀州府樹立他的朝廷的時候,被隆武再次召回,重新做了戶部尚書。
隆武也憂心忡忡,對於何楷的提議顯然更加上心,他掃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諸位愛卿,可有良策,獻上來與諸位臣工共討?”
給事中張家玉道:“皇上,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在父親降清以後,退守泉州府,廈門,金門等地繼續舉起反清大旗,不如皇上爲微臣一詔書,微臣願意前去說服其子領兵來援。”
隆武朱聿健臉色有些陰鬱,他真的不想再見到鄭家的任何一個人,在福州他已經受夠了鄭氏的無理取鬧,受夠了他們的飛揚跋扈,他看着張家玉,張家玉感覺到氣氛不是很好,稍微擡頭和朱聿健的目光一碰,馬上低頭,不再說話,退後一步,退回文官隊伍。
何楷看了看周圍,轉身對一邊的一名武將道:“派去何騰蛟部和萬元吉兩處的人員可有回信?”
武將道:“前日有使出城,奮力來回,接回使者,然,兩人皆言,已改奉桂王爲正統朝廷,不再爲陛下調遣。”
朱聿健猛的站起來,“叛逆,叛逆,逆賊,吾來日必殺之。”
朝堂上大臣各個嚇的瑟瑟發抖,擺脫了鄭氏控制的隆武帝的身上的帝王氣息越來越濃烈,即便他還要依靠他們這些人,可皇帝就是皇帝,他們發自內心的敬仰和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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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名侍衛悄悄的從大堂一邊進入,側身在朱大典耳邊耳語幾句,作爲汀州府目前需要依靠的唯一已經用自己的功勞,令清軍面對汀州府久攻不下的功臣,證明過自己的朱大典,現在已經全面掌控汀州府大部分軍隊,即便是朝堂外面的侍衛也有他的部下,因此這名侍衛的到來,絲毫沒有使得衆人對此起意,認爲沒有得到允許就進來,並且不用向皇帝先彙報,而先向朱大典彙報是違逆的行爲。
聽完侍衛的彙報,朱大典咳嗽一聲,衆人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朱聿健看着他,“愛卿何事?”
朱大典道:“臣派向金華府的使臣已經歸來,金華義軍統領張強沒有領受我朝的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