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的涼亭中,徐增壽雙眼瞪大如銅鈴,雙手不時的在桌面上敲擊着,語態沉重道:“你說的意思,就是出錢,在所有的行業入股。”
“什麼也不掛,只管撈錢,是吧?”
微微點頭,只感覺口乾舌燥,趙晨接連給徐增壽講了足足一個時辰,王誼在一旁聽得也是心中一驚。
從始至終,沒見過這麼玩的,他們往日缺錢,都是要靠更多的錢莊借款,而且利息出奇的高。
如果不能從錢莊弄到錢,那就要在黑幫手中借錢,危險性都不是一般的大,而迄今爲止,尚沒出現過所謂的天使投資。
徐增壽道:“那這樣下去的話,是不是說,我們能把無數的資源整合起來,在商界獨佔鰲頭?”
雙手在胸前搓着,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大幹一場。
彷彿他已經看見了未來的大好錢途。
作爲魏國公府的四公子,他的身份尊崇,在所有國公府的公子中,那都是領軍人物。
奈何,他身邊的人,許多都能繼承父親的爵位,可他卻是家中最小的,爵位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而他父親的成就,那更是千古少有的,在這個太平歲月中,想要達到他父親的成就,幾乎沒有可能。
不是所有二世祖,都願意過着混吃等死的日子,譬如徐增壽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他也不想混吃等死,做個紈絝。
“到時候,你就是資本巨鱷,我感覺以你的身份,你的家世,只要不是觸及到皇帝的利潤,應該是隨心所欲的纔對。”
沒有思量,給徐增壽解釋清楚了金融的本質後,反倒徐增壽自己腦補出了無數的畫面來。
一旁的王誼,神色凝重道:“那這第一筆你說的那個,什麼投資,不是要很多很多錢投進去,水花都看不見?”
“算是吧,不過也不會投所有行業,我們只要盯着幾個行業就行了,盯着行業的同時,嚴格選取,最後實現共贏,在甄別上要下苦功夫。”
趙晨坦言道,至於投資什麼行業,他沒有說,如何甄別一個店鋪是否能賺錢,他也沒說。
這纔是他賣身的保障,如果什麼都告訴了徐增壽,萬一這傢伙吃獨食把自己甩到一邊去,那豈不是抓瞎了?
林妙楠道:“這可比我們攔路搶劫來錢快的多了,而且還是符合契約精神,誰也說不出理來。”
徐增壽翻了翻白眼,正是這時,院子的木門被人推開,一道倩影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四名婢女,雙手放在小腹前,低着頭跟着那少女。
“大早上就聽這邊吵吵嚷嚷的,還以爲怎麼了呢,你把大姐種的花都給除了?”徐妙錦一臉沉重的表情,盯着徐增壽質問道。
心中一慌,徐增壽連忙跑了上去,擋住了徐妙錦的去路道:“你不是在北平嘛,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半個月後就是聖上的萬壽節了,諸王得召入京祝壽,秦晉燕周,寧遼諸王已經動身了,我跟大姐一起回來的!”
徐妙錦冷聲說道:“你把這裡弄成這個樣子,你讓大姐住哪裡、”
“這,那不是,我,這,大姐都嫁人了,燕王在京師也不是沒有落腳的地方,不會是要回來住吧……”
徐增壽目光一沉,仔細算算日子,確實還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就到皇帝的萬壽節了。
這萬壽節可是當代的重要節日,工作狂一樣的皇帝,一年只給官員放五天假,全年無休的那種。
這五天假,分別是除夕兩天,上元節兩天,萬壽節一天。
趙晨和王誼對視一眼,目光尷尬的看着徐妙錦,也不好搭話,徐妙錦上前兩步,徐增壽還要阻攔,只見其瞪了瞪雙眸,嚇得徐增壽連連退開。
“你們是誰家的公子?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
徐妙錦一臉迷惑,類如趙晨這般年紀的各家公子少爺,她幾乎都見過,只是感覺趙晨很是眼生。
而且還有兩個女子在一旁,這就更讓徐妙錦心中疑慮。
“那個……”
趙晨頓了頓,一時間也找不到個好的說辭回答她,好在徐增壽反應快,擋在了徐妙錦的面前,背對着涼亭裡的趙晨三人。
臉上堆着笑容道:“姐,你先走吧,我一會就把他們送出去,這院子沒人住的,都是我的朋友,他們不是金陵的人。”
“以後最好不要往家裡帶人,最近不太平。”
徐妙錦瞥了一眼,沉聲說着,話音落定,轉身帶着四名女婢離開。
... ...
金陵城,一處靠近西北角的小型宅院中,這裡寧靜怡人,沒有車馬聲,在後世來說,這裡遠離皇城,已經屬於五環以外的地方了。
和魏國公府那種就在皇城邊角的大型府宅,自然是沒得比。
不單單是離開了魏國公府,更是離開了內城。
金陵城的佈局,分爲外城牆,第一道防線,而住在外城的,多是當地百姓民衆,因爲人數衆多,外城的面積也是最大的。
外城之後便是內城,而這內城也是大富之家才能住得起的,當真是一寸土地一寸金。
便是把整個王家賣了,怕是也不夠在內城買一座像樣的宅子。
而內城之在向裡邊走,便是九五城,九五城中,所有的一切,無論府邸,宅院,那都是屬於皇帝,屬於朝廷的。
譬如國公府,都聚集在九五城中,當然,那些從三品的大員,在九五城也能分到一套宅院,只是這宅院只能相當於宿舍,而不是他的私產。
鐵打的王朝,流水的官員。
而在九五城之內,便是俗稱的四九城,皇城,紫禁城,哪裡是皇宮。
魏國公府在內城自然是有自家的宅子,只是趙晨極力要求徐增壽選一個安靜的地方,最好什麼人也沒有,不被人打擾。
然後自己在想辦法,甄別行業,甄別店鋪,進行第一輪投資。
看着徐增壽離開,王誼雙手抓着趙晨的手腕道:“真的能行嗎?萬一他翻臉不認人,我們……”
不知何時,王誼對所有權貴都生出了一絲天然的反感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