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王六手指着趙晨的方向,語氣篤定。
絲毫不容反駁。
“確有此事??”
林知府擡頭望了一眼,面色平淡道。
“老爺,小的,小的哪裡敢胡言亂語,小的真的是親眼所見……”
王六繼續說道。
只見這時,林知府目光一沉,望着趙晨道:“既然有人狀告,小吳,將人帶回衙門,本官親自審問!”
“喏!”
小吳,捕快頭子,聽到林知府的命令,招了招手,便見兩名捕快,來到趙晨身旁雙手抓住趙晨。
不等趙晨緩過神來,已經被戴上了腳鐐,夾板。
“這?還?”
趙晨還要開口說什麼,忽然間,一個又臭又難聞的破布,直接塞進了他的口中。
“嗚嗚嗚~”
雙手被木夾板扣死,腳上捆綁着沉重的腳鐐,腳鐐的兩旁還連着大鐵球,押着趙晨的兩名捕快,推搡着將趙晨從王家大院中推了出去。
陳琦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向後靠了靠,看着趙晨被帶走的方向,話已經來到嗓子邊,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王誼還處於疑惑的狀態,趙晨已經被推出了大門,林知府也不多言,轉身帶着一衆捕快,離開了王家。
同時也帶走了王老太公的屍體。
畢竟司法程序發展到今日,對於民間的殺人案件,早已經有了一套完整,完善的流程體系。
仵作驗屍只是基本操作。
只是一瞬間,王家老太公被大火燒死,入贅的姑爺被官府拿走。
王誼坐在地磚上,晃了晃沉重的腦袋道:“他爲什麼要……”
王六道:“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趙晨昨天晚上,悄悄返回,想要去太公哪裡偷走他的賣身契。”
“不想被太公他老人家發現,我昨晚起夜時,聽到了老太公和趙晨那下賤人的爭執……”
“等我趕到門外的時候,就看見他將太公的屍體,擺在椅子上,還好他沒看見我,不然的話,怕是我……”
王六的話音剛落,吳捕快突然折返,站在門口對王六喊道;“誰叫王六?”
“大人,大人,是我!”
王六連忙回答道。
“既然你狀告是那個趙晨殺的老太公,那你也跟着去衙門走一趟吧!”吳捕快喊了一聲,轉身便走。
恍惚間,王誼身子一軟,跌跌撞撞的坐在地磚上,
小舞見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開口說道:“小姐,小姐……你這是……”
“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王誼靠在小舞的懷裡,昨夜本就勞累,哭了大半夜,直到此時也沒有進食,又聽到是趙晨縱火,燒死了王老太公。
燒燬了王家。
小舞低着頭,努了努嘴,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卻又憋了回去,不敢言說。
陳琦站在一旁,看着四周的火災現場,焦炭一般的木頭,咬了咬牙道:“小姐,不是姑爺放的火。”
“不是他放的火?那爲什麼小六子會指認是他。陳琦,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王誼回頭望着陳琦,目光沉重的詢問道。
低着頭,陳琦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小心臟砰砰亂跳着,兩旁的王三,王五,正一副兇狠的目光盯着陳琦。
似乎他只要多說一句話,後果,可想而知。
“姑爺,您自求多福吧,我……”
陳琦吞了吞口水,對王誼搖了搖頭道:“小姐,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昨天晚上,姑爺回來的很晚……”
話剛說了一半,王五忽然走了過來,一手扯着陳琦的衣領道;“你一個看門的,不去收拾院子,在這裡嚼舌根子,活膩歪了不是?”
“這就去,這就去……”
陳琦連連點頭哈腰,轉身離開。
那有什麼豪情壯志,又哪有什麼兩肋插刀,有的,只是小人物想要活下去的悲哀!
每個人活着都很難,都不容易。
王誼嘆息一聲,看着小舞道:“小舞,扶我先回院子。”
昨晚火勢雖大,但都集中在前院,後邊雖有波及,但畢竟有着足夠的反應時間,火勢並沒有蔓延過去。
而王誼的小院子,更是如此,哪裡有着三丈高的土轉圍牆,更是沒有受到絲毫波及。
小舞攙扶着王誼,返回院落中,擡眼望了望,王誼沉聲道:“小舞,這段時間,那個趙晨和祖父他老人家,是有什麼過節爭執嗎?”
王誼昏迷許久,前日剛剛好轉,昨夜便親眼目睹了老太公死在火海之中,而趙晨雖然是她的入贅夫婿,但她和趙晨,沒有半點的接觸。
甚至連對話,都是昨晚纔有的零星兩句。
“姑爺,姑爺他人很好,太公也較爲喜歡,對了,太公還把自己最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讓給姑爺吃呢……”
“至於說,姑爺和太公之間……姑爺出謀劃策,幫助小姐治身子後,太公也曾說過,讓姑爺離開,並且幫他完成一個心願……”
“只是,姑爺好像說什麼,在這裡,有吃有喝,風不吹雨不淋。”
“對了,姑爺說,不能改變奴籍,就算離開了王家,他也逃不過被買來賣去的命運……”
小舞思前想後,趙晨對她也算極好,若硬要讓她去編排趙晨和老太公有什麼恩怨,還真的難說。
王誼扭頭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他進王家之後的事情,我想知道,成婚之前,他是怎麼進來的?是買來的,還是?”
小舞低着頭,怯怯道:“是,是太公讓六哥打昏了他,把他給捆來的……”
王誼深吸一口冷氣,她就知道,祖父那麼摳摳搜搜的人,怎麼可能會花錢去買奴隸。
小舞道:“最初姑爺並不是奴籍,也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只是太公爲了方便,給他做了賣身契和奴籍,剛抓來的時候,姑爺還一心要逃跑。”
“逃跑?那後來怎麼?”
王誼眨着大眼睛,望着小舞,疑竇叢生。
一個被綁來的人,從逃跑,到被打趴下,在到後來,反而不想走了,想要在王家混吃混喝。
這反差,是不是有點太大了些?
“還有一件事,小姐,我聽六哥說,姑爺是從京城那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