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生們包括那個從郎中改任的教授都是連連搖頭。
這一下將李峰氣的不輕,怒吼道:“你們醫學院都學了什麼玩意兒?這麼久了,難道連拿豬來做實驗都沒有做過嗎?”
李峰不知道的是,醫學院成立的時候,他已經不常在皇家學院裡呆了。因爲沒有專門的醫學人才,所以便請了幾個郎中和一個退休的太醫去授課。這些老式的中醫,教的自然是些“望聞問切”之類的本事,一來二去,便將這些學生們教成了這個樣子。像早先皇家學院第一期的學生們大着膽子,偷偷去墳地裡挖屍體來研究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朱由校一看這種情況,一顆心又沉到了谷底,對李峰道:“李愛卿,怎麼辦?”
李峰咬了咬呀,說道:“只有寄希望於她了。若是她在兩個時辰內不能趕來,我就親自動手做手術。只不過那樣的話,成功的希望就要低得多!”
天津北面的武清縣城內,新開了一家“濟世醫館”,這裡有一個姓徐的大夫,技術高超,可以起死回生。前段時間,縣太爺的老爹得了重病,肚子疼得滿地打滾,眼看就要疼死過去。找到了這徐大夫之後,這徐大夫將病人擡進去,在他的肚子上割開一個小口,將肚子裡的一條“小蟲子”給抓了出來。很快,這老太尊的身體便好了,十幾天之後,便能四處遛彎,活蹦亂跳了。
還有一個叫嚴清的老財主,也是腹痛難忍,眼看就要落氣,找到這徐大夫,人家也是在這病人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小口,然後從肚子裡取出了一小塊石頭,說是在膽里長了結石。從此之後,這老財主的身體也好了,吃飯也香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
因此濟世醫館在武清不過開了幾個月的時間,便很快打出了名聲。不僅如此,這徐大夫還招收了幾十名徒弟,說是要傳授醫學,一時間在武清傳爲美談。加上救治了縣太老爺的老爹,這濟世醫館在縣城裡,很快成了受人尊崇的名醫。
在濟世醫館裡,一個面目俊秀,但是長着山羊鬍子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本醫書,不過他的眼神卻是正盯着窗外發黃的楊樹葉子發呆。
“那個該死的傢伙,說了五年的時間來找我,可是沒有人說過這五年的時間裡,就不讓你找我呀!”男子輕聲地嘟噥着,抱怨着。
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徐青蓮,不過,她現在已經按照李峰的叫法,改叫徐青青了。這幾年她在山東河北等地一邊行醫,一邊慢慢地發展信徒,當然,也是一邊等李峰給她的承諾。李峰這幾年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發展實業,推廣蒸汽機,大修水利,推廣玉米、紅薯,組建了海軍驅逐了紅毛番,打敗了建奴。這一件一件的事情,在大明中央日報上,不時報道出來。雖然許多沒有寫明是李峰做的,但是徐青青知道,這些大事,沒有李峰根本就不可能做好。
眼看五年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社會卻沒有如王森所說的那般亂起來,徐青青現在也疑惑了。難道王森所說的,是假的嗎?若是他說的是假的,可是爲啥他留下的那些書籍上的醫學技術又都是真的呢?而且從從小自己接觸的王森來看,他根本就不像是要騙自己的。
徐青青迷茫了,所以這一段時間她便離開了山東的聊城,來到了武清,潛心地研究醫術,等待李峰到時候給她一個答案。
“這個該死的負心郎,人家天天都牽掛他,他連個問候都沒有!”想着想着,徐青青便有些怨氣了。
正抱怨的時候,小荷一挑門簾走了進來,聽見徐青青的抱怨,不由得笑道:“聖姑您成天抱怨那李侯爺,可是當初是誰不顧人家的挽留,非要走的,現在後悔死了吧?”
“哼,貧嘴!”被小荷說出了心思,徐青青不由得有些臉紅,便佯裝惱怒地做出生氣的樣子。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店鋪裡傳來了一陣喧鬧,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一個徒弟急急忙忙地跑來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縣尊……縣尊帶着好多人來抓您了!”
“啊!聖……,先生快跑,小荷對付他們一陣子!”小荷心虛,知道徐青青的真實身份,以爲是被朝廷知道了身份,要來捉拿。
徐青青瞪了小荷一眼,說道:“慌什麼慌,就算是被抓去,那個負心人還不得來救我?”
說話間,就聽見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來到了門外,接着傳來了武清縣令的聲音:“徐先生,京城來的急報,讓您火速去京城一趟!”
徐青青的心頭一顫,連忙將門打開。
縣令恭恭敬敬地將那份報文送了上來,徐青青一看:“救人如救火,胃部外傷大出血,速帶手術器械至香河坐火車入京,十萬火急!梁鴻侶。”
徐青青登時就轟的一聲頭炸了,自稱是梁鴻侶的,自然是李峰了。
李峰在離別的時候,給她寫了一首詞:“一帽征塵,留君不住任君去。單騎何處,江湖風和雨。回首風流,紫竹村邊住。孤鴻語,三生定許,可是梁鴻侶?”
這些年來,徐青青每天都要念叨這幾句詞,用來寄託自己的思念。
小荷探頭看了一眼,瞪大了雙眼,說道:“啊,這不是那個負心……”
徐青青轉頭過來,對小荷道:“多嘴,還不趕緊去準備,所有的東西都帶上,立即出發!”
好在徐青青作爲醫生,平常對器械的管理很嚴格,每次做完了手術之後,器械都會消毒之後,整整齊齊地放在箱子裡。因此,只是簡單地檢查了一番,然後帶上了幾本相關的書和一些藥品,便立即出發了。
武清縣令早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馬車,叫人幫徐青青將東西搬上馬車,便命人打馬飛奔着朝香河方向趕去。
車伕得到了死命令,因此不停地鞭打着拉車的四匹駑馬,發了瘋一般地朝香河奔去。
明代的時候,武清縣城不在後世的武清城,而是要靠西北方向五十里地的運河邊上。從這裡到香河,有二十五公里左右。好在現在從武清道香河,已經鋪好了水泥路,加上現在這些馬車使用的軸承輪胎潤滑十分良好,摩擦力很小,所以車速很快。車伕一路上不停地搖動這警鈴,示意前方的車輛避讓。從武清到香河火車站,只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便趕到了。
火車早就已經等候在這裡。這是專列,爲了提高速度,只掛了一截車廂。
衆人七手腳地將徐青青的東西搬上火車,火車便鳴響汽笛出發了。
火車司機也是得到了命令,要求是盡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到北京。爲了保障專列的運行,鐵路上其他的火車已經全部入站避讓。三十、四十、四十五、五十,火車的速度在一點一點地提高,直到蒸汽壓力錶上的指示到達了紅色的警告邊緣,火車司機才停止了加壓。這個時候,火車的速度達到了每小時六十千米。這樣的速度,在這個年代,也算是極致了。
從香河到北京城南的火車站,剛好是六十公里,一個小時的時間,火車就將徐青青送到了火車站。
一下了火車站,立即就有皇家陸軍的士兵上前,將徐青青迎了下來,領到了一輛馬車上,將東西裝好後,這馬車便在士兵們的護衛下,朝侯府快馬加鞭地駛去。
徐青青撩起了車簾子,發現永定門以裡,街道兩邊全是身着陸軍軍服、荷槍實彈的士兵,已經將街道戒嚴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驚心,心中猜想是不是李峰的爹孃或是什麼重要的親人受傷,否則的話,也不會搞得如此陣仗了。
馬車來到了侯府們口,李峰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在了那裡。
一看到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徐青青,李峰不由得愣了一下。雖然丁順給他的情報裡,說了徐青青是女扮男裝,但是這副女漢子的模樣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不過他很快就適應過來,上前一把拉着徐青青,焦急地帶着他便往裡走。
徐青青沒有好氣地一甩袖子,對李峰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麼多年也不管我,還以爲是你要死了,誰知道還活蹦亂跳的。”
李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柔軟的小手,說道:“青青,雖然我一直不在你的身邊,但是你一直在我的眼中,要不然,我怎麼會一下子就將你找來呢?”
徐青青跺了跺腳,說道:“哼,你居然叫人監視我!”
李峰拖着她往裡走,說道:“我要是不監視你,你要是偷偷跑了我往那裡去找這麼漂亮的老婆去!”
徐青青被李峰這種無賴話給逗笑了,問道:“這麼急,什麼人?”
“別問了,已經兩個半小時了,很危險!”李峰連忙說道。兩人進了屋子,徐青青一眼便看見了牀上躺着的客氏,看臉色便知道十分兇險,於是上去一把就將坐在旁邊的朱由校扒開,訓道:“快躲開,別礙事!”朱由校的眼珠子一瞪,剛要發作,李峰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說道:“陛下,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那個會做手術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