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往滄州走,你派人去給丁順說一聲,讓他加大對京師附近的搜查。尐說網5203187”李峰說完,便讓衆人緩緩前行,並不急於趕路了。
劉娃子打馬過來,對李峰道:“侯爺,這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將李老爺給綁架了?我看,一定是和你有仇的人。”
“哦,你怎麼知道?”李峰漫不經心地問道。
劉娃子瞪着眼睛說道:“侯爺您想啊,您現在是誰呀?打敗了韃子的大英雄呀,就算是那些土匪要綁票,怎麼也不敢綁您的家人。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在綠林中他們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李峰聽完了劉娃子的話,忽然茅塞頓開。先前他還一直落在了綁匪索要銀子的推理上,以爲對方就是黑道上的那一路土匪。現在一想,似乎確實是如此。所謂盜亦有道,那些強盜土匪,若不是和自己有仇,那就是真的窮兇極惡之輩了。
自己到了明朝半年多的時間,若是要說得罪的人,其實也就那麼幾個人。
第一家,是那拒馬河谷裡的楊伯勞。不過這楊家的力量實在是太小,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財主,況且現在已經變成了窮光蛋,這個可能性很小。
第二家,也就是涿縣的馮家。因爲自己的出現,馮家的產業衰敗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再加上自己娶了沈佳,有弄瘋了馮奇,因此馮家有理由恨自己。而且從前面馮家兩次三番和自己爲難來看,他們也確實喜歡這麼幹。
不過李峰也有些疑惑,那就是如果是要這麼對付自己的話,那馮雪晴又怎麼會跑到皇家學院去報名呢?除非說這件事情她不知情,是別人乾的。是馮銓?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馮奇,或者說是馮家的老頭子?
第三家,就是建奴。
自己在十三山堡大敗建奴,炸死了努爾哈赤和德格類;在京城的比試中,有坑死了碩託,殺死了那三十個建奴的親衛,把范文程嚇得半死不活。因此范文程雖然走了,但是京城中的這些潛伏的密探,完全有可能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
第四家,就是那工部的主事韓清,自己奇趣閣發展起來之後,便將對面的寶鑑堂擠得半死不活,而且韓清將那寶鑑堂的掌櫃從大牢裡贖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了。
第五個對自己很痛恨的人,到現在恐怕也是最痛恨的人,恐怕是魏忠賢魏公公了。從這半年來他一直給自己挖坑來看,這老東西早就想要坑死自己了。不過李峰卻不大願意相信,魏忠賢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作爲在皇帝身邊的紅人,一般來說他都會用政治鬥爭的手段來解決自己,想來是不屑用如此下作的方式。
盤算來,盤算去,李峰竟然被嚇了一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纔多長時間,竟然已經結下了這麼些仇人。
想了想,李峰還是將杜峰叫過來,讓他親自去通知丁順,叫他將派人將楊伯勞、馮家、韓清盯死了,並且好生的查查他們平時接觸的人。
建奴的那邊是沒有辦法查的,但是要派人往東邊和北邊搜索,同時要通知各個關卡,防止老爺子被弄出關外去。
至於魏忠賢那裡,李峰沒有讓人去查,一來他認爲魏公公這麼做的可能性太小,二是讓人去查魏忠賢,一旦被知曉,必定會掀起滔天大浪。
杜峰領命而去,李峰則是帶着衆人徐徐進發。
到了晚間的時候,行至大興南面五十里地位置,李峰便叫停了隊伍,在一處高地上宿營。分派了人手之後,便開始埋鍋造飯。
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大家拔營出發。
“今天出發之後,大家都給我招搖些,把消息傳出去!”李峰對劉娃子和李承以及那羣錦衣衛吩咐道。
散佈消息這件事情,錦衣衛他們做的最好了。往前不遠就是一個村莊,這些校尉們進了村子之後,就攆了一個雞飛狗跳,然後將村民們全都集合起來訓話:“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前幾天,有幾個膽大包天的劫匪,竟敢偷偷綁架了平遼侯的父親,要勒索十萬兩銀子。什麼,你們不知道平遼侯是誰嗎?就是那個在遼東一揮手滅了幾萬韃子……你們若是有了什麼線索,告訴平遼侯是誰幹的,只要消息準確,到時候將有千兩紋銀的酬謝!”
錦衣衛走一路,騷擾一路,等到他們還沒有走到固安的時候,整個北直隸就轟動了。
這也難怪,平遼侯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這北直隸不缺少強盜,也不缺少好漢。但是越是這種人,就越是敬佩英雄好漢。
李峰雖然是朝廷的官員,但是他大戰韃子,“戳”死了建奴的奴酋努爾哈赤,這個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大半個大明。這樣的人物,哪怕他是朝廷的鷹犬,也同樣是大明人心中的好漢。
原來李峰一出北京城,早就有幾幫人馬,暗中就盯上了隊伍中的幾大車箱子,都在琢磨到什麼地方能夠動手。現在一聽說這東西乃是平遼侯用來贖父親的銀子,自然是都收了手。
這還不算,等到他們這天晚上過了固安,接近霸州安下營寨的時候,就有人來訪了。李峰命人將他們帶進來,卻原來是滿臉虯髯,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進了大帳,卻並不下跪,只是對李峰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之禮,朗聲說道:“霸州趙驥見過平遼侯,久聞平遼侯大名,今天得見,實乃趙某的榮幸!”
杜峰聽到了趙驥的名號,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對李峰道:“師父,這位趙驥,乃是霸州大刀會的會首,一柄九環大砍刀使得出神入化,人稱霸州趙一刀。”
李峰明白了,這位哥們兒,就是霸州黑社會的頭頭。於是對他笑了笑道:“原來是趙大俠!不知道趙大俠前來找本侯,有何貴幹!”
趙一刀對李峰一拱手道:“平遼侯爲我大明在遼東征戰,浴血奮戰,殺死那韃子的皇帝,實乃是大明的英雄。今天竟然有人敢綁架侯爺的父親,那就是我們全體綠林的敵人。平遼侯請放心,今天我已經向北直隸,山東,河南的綠林同道都發出了信件,讓他們幫助侯爺查詢老爺子的消息。侯爺請放心,不論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他都是我們全體綠林人的敵人。”
李峰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說道:“想不到趙一刀大俠竟然如此仗義,李某非常感激。”
趙一刀又接着說道:“今天一早,知道了侯爺的消息,趙某便將手下的弟兄們全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是,從前天晚上道今天,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是車輛經過。”
李峰皺了皺眉頭,說道:“趙大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一刀連忙答道:“侯爺,我趙一刀敢用性命擔保,我們霸州的幾個幫會,絕對沒有參與綁架您父親的事!若是侯爺在霸州有什麼需要,我們霸州的大刀會願意供侯爺驅策。”
李峰點點頭,讓趙一刀下去了。
不多時候,又來了幾波人。一撥是雄縣那邊的白洋澱的水寨,一撥是從滄州趕來的漕幫之人。他們的來意和那趙一刀都差不多。
“看來,那封信叫我們去滄州,是在放煙霧彈啊!”李峰對杜峰說道。
杜峰點點頭,同意了李峰的說法,說道:“師父不必着急,那綁架之人,到了該通知我們的時候,自然會給我們消息!”
還真叫杜峰說對了,第二天一早,就有士兵在李峰的帳篷外面,發現一輛大車的箱子上,扎着一根箭。箭上用繩子捆着一封信。
李峰接過士兵們遞過來的信,拆開一看,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到霸州,往天津衛走,三個時辰後,在天津衛等你。”
有意思,李峰心道,這個對手,竟然還懂得一些防跟蹤術。前面說是要他們道滄州去,皇帝也是嚴令了滄州霸州一帶的官員錦衣衛軍隊等配合李峰。若是那劫匪真的在滄州,恐怕露頭之後,就很難脫身了。可是這一轉向天津衛,那麼原先官府的那些佈置就要落空了。但若是要重新通知天津衛那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李峰將那封信遞給了杜峰,問問他有什麼看法。
杜峰看了看,又難道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師父,寫這封信的人,乃是一個女子,年紀也不大,應該在二十歲以下。”
李峰一愣,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杜峰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紙張,說道:“這信上的筆跡娟秀,分明是一個女子的手跡。不過在娟秀中又帶着幾分勁道,因此此女子極有可能是個習武之人。在信箋中,帶了一點點的脂粉香味。這種香味比較淡雅,一般只有年輕的女子纔會用!”“你這小子,倒還真是一個幹偵探的好料子!”李峰不由得讚歎道,心中暗暗想着,回頭應該將自己的後世從電視和書裡知道的一些偵察手段交給杜峰,說不定能夠培養出一名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