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知道娟兒這幾日又總是往母后那邊跑,以爲兩個女人在交流什麼閨中秘密,沒有多想。
這天下朝,竟然看到娟兒破天荒在大殿前,往常她知道自己下了朝就會去找她,今天怎會自己前來?
“娟兒,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朱祁鎮一臉擔心,他以爲是孩子或是她出了什麼問題。
娟兒搖頭,調皮地笑了一下說:“今天是想直接和你去御書房的!”
說罷還提起手中的餐盒,裡面是剛燉好的糯米粥和小菜。
朱祁鎮一聞到這個就等不及了,顧不得奇怪娟兒爲什麼這麼着急去御書房,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吃飯,御書房倒是真不錯。
朱祁鎮拉着娟兒就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娟兒在心底直樂,她就是害怕朱祁鎮知道後不讓自己去受苦受累,或者追着他問前問後,果然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就能很好讓他暈頭轉向。
到了御書房,朱祁鎮立馬坐好,乖乖等着娟兒給他“投食”,娟兒不緊不慢把吃食都擺好,還沒開口朱祁鎮已經吃上了。
娟兒原本想在飯前和他講自己幫他批閱的事,見朱祁鎮這麼着急,那就直接說了吧。
“皇上,娟兒看到了你最近政務繁忙,再這樣下去身體會累垮。”
朱祁鎮動作略有停頓,娟兒看了一眼繼續說:“我就自作主張,找母后學習了基本的東西......不多不多,真的就是最基本的柴米油鹽,以後這些我來幫你處理,我們二人協力好不好?”
朱祁鎮口中的飯突然就不香了,他味同嚼蠟,自己這麼拼命其實就是爲了讓娟兒免於辛苦,她現在學了這些好像就在變相告訴他能力太差一個道理。
朱祁鎮沒說話,沉默放下筷子。
娟兒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還想要說什麼又被朱祁鎮制止。
“娟兒,我是個男人,卻被自己女人看出能力有限想要幫我,我覺得太丟臉了;另外,你知道柴米油鹽在奏摺裡面佔到了多少嗎?這可是最基本的民生!”
朱祁鎮嘆口氣,他心情複雜,一時間難以調整,娟兒也沒想到會讓朱祁鎮有這樣的感覺,自覺還是有些莽撞了。
“對不起,夫君,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我真的不忍心看你爲了大明如此操勞。我是大明的皇后,也應該盡心不是?”
娟兒一步步走向朱祁鎮,想要穩定住他的情緒,朱祁鎮此時的低氣壓足以嚇退周圍其他人。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再繼續下去只會顯得我無能。”朱祁鎮撂下這麼一句,快步離開。
娟兒想要追出去,但朱祁鎮走得太快,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娟兒看着書桌上涼掉的半碗粥,傷心落淚。
朱祁鎮一路小跑,講自己關在大殿旁邊的小套間,任誰來叫都不肯開門。
其實歸根結底,他在和自己置氣,如果不是現代人的頭腦帶來了這些科技力量,自己不會那麼快深得民心,而到了要靠實打實能力的時候,連娟兒都看得出來他很吃力......
朱祁鎮越想越喪,頹廢躺在屋中。
直到晌午娟兒都沒有見到朱祁鎮,朱祁鎮身邊的小太監急急忙忙找到她。
“皇后娘娘,皇上將自己關在大殿旁邊隔間裡,誰都叫不動,您快去看看吧!”
娟兒着急,立刻向大殿趕去,路過御花園碰見了在裡面散步的太后,她得知此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也和娟兒一起去叫朱祁鎮。
此時朱祁鎮還在房間內陷入怪圈,他的世界突然變得天旋地轉,朱祁鎮毫無顧忌倒下了。
太后和娟兒剛到門外,娟兒拍着門喊到:“皇上,我真的沒有擔心你能力的意思,夫妻一起承擔,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
太后也幫娟兒說話,可二人都沒有聽到屋內有什麼動靜,娟兒越發着急,更加用力的拍打着門,手都拍得紅腫。
太后察覺不對,朱祁鎮平時禮數還是有的,自己都已經到場,裡面不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
“快去找東西把門砸開!皇上可能出事了!”
太后一語,衆人都慌了神,連忙去找趁手的東西,娟兒一聽這話更加着急了。
太后拉住慌亂中也想去找東西的娟兒:“這些事讓下人來就好了,別忘了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娟兒都要哭出來了:“可我的夫君可能在裡面出了什麼事......”
太后嘆口氣連忙安撫到:“我那是瞎猜的,這樣祁鎮聽到可能就出來了,要不然就等破門而入,說不定他只是睡着了。”
娟兒這下慢慢冷靜,下人們已經找來了工具就要破門而入,太后把娟兒拉到一邊,看着衆人在外破門可屋裡還是沒有動靜,二人猜到皇上可能真的出事了。
在破門的一瞬間,娟兒就衝了進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朱祁鎮。
太后冷靜叫來醫院的人將皇上擡走,拉進急診室,太后和娟兒焦急等候着,直到有人出來。
“皇上的身體太過疲勞,近期一定沒有好好休息吧。”醫生一語中的,果然是因爲勞累暈倒的。
娟兒連忙點頭,“這幾天我也不清楚他幾點才入睡,等我醒來時他已經去早朝了。”
“嗯,大概就是太勞累的情況。之後多注意飲食,切忌再這麼勞累了,否則情況會更糟糕。”
聽醫生所說,朱祁鎮的情況沒有很嚴重,兩人這才安心。
“不過這次不知爲何,皇上還沒有醒過來,可能是夢魘了,等皇上起來我再過來觀察後續情況。”
之後醫生就匆匆離開去忙別的事,娟兒進到病房裡,朱祁鎮臉色蒼白躺在雪一樣的病牀上,看起來極其虛弱。
娟兒讓太后先回去,自己留在這裡照顧朱祁鎮。
過了兩三時日,朱祁鎮還是沒有清醒,娟兒總感覺不對勁,可醫生看了也查不出原因,倒成了奇怪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