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運的人啊

凱文領着二女順着馬匹跑來的方向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果然遠遠看到了一隊人馬。隊伍的規模不小,僅僅是大型的四輪馬車就有上百輛之多。隊伍緩緩前行,有條不紊。四周還有不少騎着馬、帶着武器的人,看來像是護衛。雖然還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但是是土匪之流的可能性不大,不過爲了搞清楚他們的身份,凱文還是決定再靠近一些。跳下馬來,又招呼身後的看見車隊而頗爲欣喜的二女下馬。“好了,你們兩個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看。”凱文順手將手中的繮繩交給葉蓮娜。“嗯!”葉蓮娜點點頭,繮繩接了過來。轉眼間便見凱文消失在草地裡。

凱文藏起身形悄悄接近車隊,過不多時便聽見了人仰馬嘶的聲音。細細聽來,發現那些人說的都是拉丁語,很顯然是從拜占庭來的。再聽下去,談論的都是掙了多少錢,又帶回了什麼貨物。再看看那些用四匹馬拉着的大車,地上壓出的深深車轍,車上堆着高高的貨物用防雨的黑布罩着,不過還是有一些皮毛露出在黑布外面。凱文終於放下心來,這的確是一個商隊。正準備離開,回去爲自己和商隊準備一次意外的相遇,不想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凱文的視野中。“‘酒桶’?!”凱文現在的心情只能用驚喜來形容。在商隊看見了‘酒桶’,這自然證明這種商隊是在葉蓮娜的部落做過交易的那一隻,實在是很意外。不過這樣一來就更好辦了。畢竟在這種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忽然有三個人提出要加入商隊肯定會引人懷疑。現在有了 ‘酒桶’這個熟人爲自己做證明,對於消除其他人對自己的懷疑是很有幫助的。此時凱文只覺得這個‘酒桶’實在是太可愛了,他那圓圓的小腦袋,鼓鼓的肚子就像在北唐帝國重大活動中出現的可愛吉祥物。“真是太可愛了!”凱文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轉身消失在草叢中。

就在凱文消失在草叢中的時候,庫里奧•葛朗臺那酒桶一樣的身軀現在正壓在一匹倒黴的馬身上。之所以說它倒黴,是因爲它的鼻息居然比那些拉車的馬還要沉重,看來庫里奧的分量果然不輕。馬的鼻息是沉重的,不過庫里奧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目光時不時地瞟向自己那輛馬車。那是整個車隊中唯一的一輛空車,駕車的黑奴沉默地駕着這輛空車,擺出一副十分賣力的樣子,以免心情不好的主人找機會用他的馬鞭抽自己。不過這個黑奴是多慮了,他的主人現在絲毫也沒有心情去管他是否賣力。庫里奧現在無時無刻不在爲自己的金幣哭泣,一閉上眼就會在遇到那個面帶微笑,長着黑頭髮和黑眼睛的傢伙。

看這自己的空車,庫里奧只想哭。他是一個小商人,是從釀酒作坊的學徒開始一步步積累財富成爲商人的。在那個作坊裡,他學會了釀酒,學會了叫賣,同時也學會了給酒裡摻水。靠着這些學來的東西,他向放高利貸的人借了一筆錢,開始經營自己的生意。經過艱辛的努力終於還清了借款,並且有了自己的小酒作坊,從一個平民的兒子變成了一個賣酒的商人。自從他成爲商人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跨國貿易的有着豐厚的收益,夢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從中撈上一筆。不過像他這樣的小商人是無法獨立進行這種跨國貿易的,沒有強大的護衛保護,進行這種跨國貿易鐵定是又去無回。沿途多如牛毛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強盜團和時不時打劫的一些野蠻部落不說,即使是幾個毛賊的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不過要參加有傭兵團保護的大型商隊是要支付一筆十分可觀的費用的,這使的庫里奧幾次望而卻步。不過他堅信只要有一次這樣的貿易,足夠掙會十倍以上的利潤。這一次他託了不少關係,終於以最低的價格加入了商隊,爲此他還得意了一陣。不僅帶上自己最好的四桶酒,並且用光了所有的錢再買了五桶上好的,準備這一次掙上一大筆錢。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遇上那個黑頭髮的魔鬼,以至於自己血本無歸。不僅如此,吃了這麼大虧的自己還要擺出一副掙了很多錢的模樣,否者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定會成爲所有人恥笑的對象。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心中就隱隱作痛。

當凱文原路回來時,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頓時圍了過來。克里斯塔貝爾急切地抓住凱文的胳膊問道:“真麼樣?他們是什麼人?”葉蓮娜不象克里斯塔貝爾那樣着急,從凱文滿面春風的臉上她早就猜到是好消息了,笑着拉拉克里斯塔貝爾:“彆着急,我想大概是商隊。”凱文哈哈一笑:“葉蓮娜猜對了,的確是商隊。而且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那個商隊就是我們在部落裡擺過集市的那個,裡面還有我們的老熟人庫里奧.葛朗臺先生。”一聽凱文說這支商隊就是在這次來部落交易的商隊,二女也很意外,但是遇上熟悉的商隊的確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不過對於凱文口中的老熟人,二女又當心起來。“你說的是那個被你騙的賣酒商人嗎?你騙了人家,人家會幫你嗎?怕是遇上了要找你麻煩。”克里斯塔貝爾有些當心這個被凱文騙過的人會不會找自己三人麻煩。“喂!我說,是他先騙我。要不是他想賣摻了水的酒給我,我也不會教訓他。”凱文對克里斯塔貝爾的說法不以爲然。他太瞭解商人了,追求更大的利潤是所有商人的教條。特別是這種爲了多掙錢而在酒裡摻水的傢伙,只要給他足夠的錢,他會把你像親爹一樣供奉起來,那會管你以前對他做了什麼。

“別當心!我有這個。”凱文從褲兜裡摸出那顆紅寶石,“這個東西可以讓那傢伙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並且會很樂意幫助我們的。”說着狡黠地一笑,現在他已經可以想象庫里奧見到這顆寶石後瞪出眼珠子的情景了。紅寶石的美麗深深地吸引着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的目光,在陽光的折射下,那夢幻般的光芒似乎擁有着魔力。“真的要把它送人嗎?”克里斯塔貝爾依依不捨地將寶石還給凱文。凱文接過寶石,無奈地聳聳肩:“當然,這是沒辦法事。”事實上凱文並不想把這顆寶石賣掉,畢竟她對於葉蓮娜有着非凡的意義。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把寶石作爲與庫里奧交易的籌碼,三人是不可能得到幫助的。甚至那個酒桶從中作梗的話,三人還無法加入商隊,此外去君士坦丁堡的路費、學費都是問題。

看看二女失望的表情,凱文也沒辦法。現在這種情況,價值連城寶石實在不比馬車、地圖、食物好用。“好了,好了,別想這個了。等我們有了錢,再把它買會來就是了。現在我們要說另一件事。”凱文將紅寶石重新放回褲兜。見寶石被放了回去,二女雖然失望,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是無法挽回了,二女這隻好放棄。好奇心被凱文口中的“另一件事”吸引過去。“還有什麼事呢?”葉蓮娜好奇地問道。“哈!是關於我們之間關係的問題。”凱文說着悄悄地向後移動了一步,與二女拉開一部的距離。“我們的關係?”克里斯塔貝爾似乎嗅到什,一臉認真地看這凱文,“我們是你的妻子,這種關係有什麼問題嗎?”葉蓮娜點點頭,表示同意。看這二女一幅認真的樣子,凱文繃緊了神經,隨時準備躲避忽然飛來的閃電。“哈!這是樣,在別人問起的時候,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要說是結伴一起去君士坦丁堡上學的朋友。”凱文用自己最快的語速說完這段話,然後身體急速一閃。回頭一看,自己剛纔站的地方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黑坑。“好險!幸虧我躲得快。”凱文暗自吐吐舌頭。自從上次在樹屋裡將克里斯塔貝爾變成自己的女人後,這個金髮美女的魔法控制能力越來越強了。她現在可以不用準備就放出雷系魔法,而且能將幾乎所有的魔力都用來攻擊。因此她現在的雷系魔法只有很微弱的光和聲音,發出來的時候叫人防不勝防。

“你給我站着別動,你居然敢對別人說我們是你的朋友。”克里斯塔貝爾氣急敗壞地盯着凱文,要不是被葉蓮娜抱住,準要衝上去咬那傢伙幾口。“嗨!寶貝們,不要生氣。你們當然是我的妻子。”凱文一邊躲避着那些只能靠神識來感應的雷擊,一邊擺出自認爲最能讓人產生信任感笑容。那帶着微笑跳來跳去的模樣就象一個滑稽的小丑,以至於葉蓮娜如果不是要攔住克里斯塔貝爾的話,怕是笑得前仰後合了。“是嗎!那你剛纔是什麼意思?”克里斯塔貝爾停止了雷擊,不過還是緊緊盯着凱文。那架勢大有你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就和你沒完的意思。見再也沒有東西向自己身上招呼,凱文心有餘辜地送了口氣,再看看一地的黑坑,對於自己不用光着在這說話暗自慶幸。

看着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克里斯塔貝爾,凱文一幅‘我也很無辜’的表情:“我也沒辦法。拜占庭的法律規定婚姻關係必須是一夫一妻制的,如果我們的關係被別人知道的話,會惹來很多麻煩。而且很有可能因爲這個,我們無法進入學院。而且搞的跟別人不一樣,會很引人注目的。”聽了凱文的解釋,克里斯塔貝爾想想,也覺得有些道理,臉色緩和下來:“那好吧!暫時先放過你。”說着將聚集的魔力散去。感覺到克里斯塔貝爾散去聚集的魔力,凱文才長出了一口氣。“好了,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出發了呢?”葉蓮娜微笑着放開克里斯塔貝爾,轉身去將馬匹牽了過來。

三人騎上馬,很快便再次看到了草原上緩緩前進的商隊。不過這次,商隊也看見了他們。隨行的傭兵中飛快的分出五騎來,向他們飛馳過來,遠遠就可以看到抽出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着寒光。看見對方過來,凱文示意二女放慢速度,同時他自己也將雙手高高舉起,以表示自己沒有武器。飛奔而來的五名騎士很快便來到三人面前,五人停了下來,一字排開,雖然看見凱文身後是兩個美麗的女人,可是卻沒有什麼出格的表現。很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嘿!朋友們,我們沒有惡意。”凱文帶着和善的微笑,驅使自己的馬上前兩步。五個騎士中那個居中的人顯然是領頭的,在他的示意下,其他人都將武器放了下來。那領頭的也驅馬上前兩步:“朋友,你們從那來,有什麼需要辦忙的嗎?”凱文放下舉起的手:“是的,我的朋友。您是否能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要去拜占庭帝國呢?”見領頭的點點頭,凱文立刻擺出一幅欣喜的神情:“那太好了,先生。請允許我們加入你們的隊伍吧。我們是從葛山部落來的,準備去君士坦丁堡的聖約翰神學院上學,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隻飛龍。我們雖然逃了出來,但是我們的行李和馬車全被它毀了。”說着又向身後一指,“我們在那邊揀到了這三匹馬,想這附近很可能有人,所以沿着馬匹跑來的方向跑了過來,果然遇到了你們。”那領頭的聽了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看看三人騎着的三匹馬,的確是自己傭兵團的,那馬的額頭上還有傭兵團的標記。更何況今天早上的確有三匹馬忽然受驚,將身上的主人摔了下來後,一起跑了。當是對他們說的飛龍卻不敢全信,雖然三人中有兩個女人,但是難保不是盜賊團故意派來麻痹自己的。想着想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領頭的正在猶豫,忽然他身後的四騎中有一人驅馬上前來,附耳過去輕輕低估了兩聲。雖然那人聲音很小,但是凱文的耳朵即使無法使用靈力,也要比常人靈敏的多,將那人的話聽得一字不漏。只聽那人對領頭的道:“隊長,他們說的可能是真的,左邊那個栗色頭髮的小姐我的確在葛山部落見過,那裡的人叫她‘葉蓮娜’。”領頭的一聽,放下心來,他可不想在這樣兩個美女面前留下壞印象。他點點頭,對凱文道:“好吧!請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見萊皮多先生,他是商隊的首領,你們如果想留下來必須要他同意。”說罷掉轉馬頭帶着自己的人向商隊的方向去了。凱文三人也緊緊跟了上去。

過不多時,衆人回到商隊。此時商隊已經停了下來,再遠遠看到那個隊長打出的一個“安全”的手勢後,那些戒備的傭兵便有次序地散了開來,整個商隊用開始移動起來。不過新來了三個人還是很引人注目的,但是見他們是傭兵們帶來的,所以人們並不大驚小怪。在這種長途的跨國貿易中,半路上遇到一些迷失方向的人並不是一件稀罕事。有的更是直接交上一筆費用加入隊伍,或者問明方向後從新上路。當然也有是喬裝改扮的盜賊團之類來偵察的,不過那種人往往只是遠遠看看,便回去報告,不會真的和商隊接觸。因爲那樣不僅危險,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商隊的爲了安全,通常是要盡顯自身實力的,以便取得嚇阻的目的,遠遠地就能看出虛實。同時保護商隊的傭兵團爲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安全,一路上都會限制每一個人的行動,想通報消息是很困難的,如果遇上那種經驗老道的,更是有第一眼就被認出來的可能。不過大概是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太出衆了,這種不稀罕的事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個隊長派人去通知傭兵團長和商隊的首領萊皮多先生,自己則和其他人一起留在凱文三人身邊。凱文知道這是在監視自己,但是並不意外,在這種地方忽然來了三個陌生人,誰都會多個心眼,他所關心的是快點找到自己老熟人庫里奧。目光一掃,很快就找到了那“可愛的”身影。就在不遠的前方,那輛唯一的空車在滿載貨物的其他馬車中實在是太明顯了,想不注意都不行。

“嗨!庫里奧.葛朗臺先生!”凱文一邊舉起一隻手揮舞,一邊大聲地喊着庫里奧的名字。前面的庫里奧聽到凱文的聲音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心中暗道自己這幾天一定是因爲晚晚都做惡夢,而沒有睡好。以至於大白天地神情恍惚,居然會以爲自己聽到那個“魔鬼”的聲音。搖搖頭,暗自苦笑一聲。不過這並沒有結束,凱文見庫里奧並沒有回過頭來,立刻又喊了一聲,這一次聲音更大了。前面的庫里奧這一次有點懷疑自己並沒有聽錯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凱文喊了他第三聲。半信半疑地回過頭來,庫里奧遠遠便看見凱文一臉微笑着對自己招手。在此看到那張令自己記憶深刻的臉,庫里奧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一隻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倒吸了一口冷氣,半天都沒有吐出來。等那口氣好不容易纔吐出來後,庫里奧閉上自己的雙眼,用這輩子最虔誠的態度在心中向上帝祈禱:“我全能的主啊!我在此請求您,寬恕您卑微的信徒吧,請讓那魔鬼從我眼前消失。”不過遺憾的是,雖然這次他十分虔誠,可是也許上帝不在家,也許他很忙沒聽見。總之,當庫里奧滿懷希望地再次睜開眼時,凱文的微笑絲毫沒有要消失的跡象。此時,庫里奧真想哭,他痛苦地轉過身來,只覺得凱文那隻揮舞的魔掌似乎又要伸進自己那本就不富裕的錢袋了。

就在這時,前面有三匹馬跑了過來。其中一匹馬的背上是凱文認識的隊長,另兩個中年卻不認識。不過從衣着上還是可以看出那個衣着華麗,抱養很好,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是商隊首領,另一個一身武士服,穿着皮夾,揹着把長劍的應該是傭兵團長。在後來那個隊長的介紹中也確實如此。在三匹馬到了面前,雙方禮節性的相互問候後,雙方開始討論實質性的問題。“先生,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商隊的首領萊皮多向凱文指指浩浩蕩蕩的行進的隊伍,“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們的商隊是由很多獨立的商人組成的。他們加入商隊都支付的一筆錢,如果我們不向您和您的同伴收取合理的費用的話,對其他的人是不公平的。”凱文微笑着點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們沒有錢。不過我的朋友庫里奧•葛朗臺會很樂意幫助我的。”

萊皮多笑了笑,顯得有些不以爲然。庫里奧在商隊裡的名聲並不好,大家背地裡都叫他“守財奴”,那是因爲他實在是太小氣了,什麼事情都斤斤計較。聽說凱文要找庫里奧幫忙,萊皮多自然對此並不樂觀。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微笑地道:“是嗎?那太好了。不過如果您和您的朋友願意在隊伍裡負擔一些雜物的話,我們可以免除您和您的同伴路上用度的費用,當然最後我們還會付給您和您的同伴一筆錢。”說着目光路上一輛輛馬車上,“您也看到了,我們的貨物很多,而且走了三個月路了。現在馬車會時常出些小毛病,我們現在需要人手幫忙。”顯然萊皮多是在好意地提醒凱文,找庫里奧借錢並不容易。不過凱文對此卻充滿信心,微笑着謝過萊皮多:“謝謝您的好意,先生。不過我和庫里奧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我想他會很樂意幫助我的。不知道您和這位隊長先生是否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單獨談談。”說着微笑着看看前面不遠處庫里奧縮成一團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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