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公子哈哈大笑道:“忠誠只是一個藉口,口口聲聲忠義,無非是沒有達到心中的慾望。說到背叛,那也過了些,因爲過不了幾日,整個薛家,便都在我掌握之中。”
陳杉心想,這小子對人性的認知還真是有一番獨到的見解。聽他說話樣子,他的身份卻極不簡單。陳杉心中一震,驚道:“這位老兄,你可是官場中人?”
那華服公子道:“我說過了,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眼前這事,擺明了沒法善了了,若不將這配方交出,對方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他。可是一旦配方交給了他,那就沒有了一點自保的資本,生死便全都在他的手裡了,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還有就是那伍士元,想要弄死他,也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而且陳杉還有一種直覺,只要這個華服公子點頭,伍士元會非常樂意弄死他。
陳杉考慮着利弊,他是個現代人,有點骨氣,卻也還沒到生死不能移的地步,眼前這個是關鍵時刻。也許一步走錯,那就滿盤皆輸了。
見陳杉沉思,那華服公子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也不逼他,靜靜坐着,等着他的回答。
陳杉淡然道:“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華服公子道:“你還有什麼要考慮地呢?”
陳杉冷笑道:“我若是將配方交給了你,我便再沒有了與你談判的資本,到時候是生是死,便全由你做主了。你說我不需要考慮下麼?”
“漂亮。”華服公子拍掌笑道:“與聰明人說話,省了許多功夫啊。”
“不過——”他語鋒一轉道:“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了,明日午時,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答覆,否則,我相信士元會對你很有好感的。”他語氣陰森。與先前的明朗截然相反,那伍士元卻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媽的。這小子賊他媽狡猾。陳杉心中暗罵,他原想借機施個一個兩天,就算沒人來救助,也有多點時間自救,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似是看透了這一點,只給了短短几個時辰的功夫。
屏風裡地兩人也不再與他說話,帶着伍士元從另一個門走出屋來。
“公子,若這陳杉不肯交出配方,我們該當如何?”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公子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我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這陳杉不肯交出,你便直接——”
他對那青年使了個手勢,一隻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眼中的那絲殺氣,卻怎麼也抹不去,那青年微笑點頭。
華服公子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卻見那伍士元匆匆跑了過來,急促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庫房那裡失火了!”
“庫房怎麼了?”青年驚道。
伍士元在二人面前輕輕說了幾句,二人皆是一驚,急忙向那庫房跑去。要知道,那裡堆放着了不得的東西,弄不好,這座山頭都要被掀飛。
陳杉被困在了這囚室中,連原本關押他的牢房也回不去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在房裡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正苦惱間,卻聽吧嗒塔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了。
他正在煩惱,以爲是那人又派人來勸解。連頭也沒回,不耐煩道:“時辰還沒到呢,你又來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便聞香風一陣,一個嬌俏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自己面前:“公子——”
這聲音聽着有點耳熟,仔細一看,絲巾蒙面。卻是前夜被劫那晚被伍士元稱爲師妹的女子。
“你是!”陳杉震驚道。
那女子拉下蒙面絲巾,陳杉吃了一驚:“玉珠小姐,怎麼是你?”眼前這人竟然是聚水灣花魁李玉珠。
李玉珠沒跟他廢話,直接拉住他手,急道:“等以後再與公子解釋,我這便帶你出去。”
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陳杉恨不得抱住這李玉珠狠狠親上一口,屢次預警。又捨命相救,除了以身相許,再也沒有更好的報答辦法了。陳杉絲毫不因爲自己要被美女所救而感到丟臉,時代不同啊,男女都一樣,他思想很大方的。
李玉珠拉住他地手急急往外走去。感受着掌中小手的細膩與滑嫩,陳杉的貓爪之心便又上來了,竟伸出手指在那小手掌中輕輕一撓。
李玉珠的臉上一紅,心裡直癢癢,看他一眼,輕哼了一聲。陳杉不好意思地打了個哈哈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將門打開,卻見門口一個個天地教徒軟軟的躺在地上。頸間鮮血橫流,竟是被一劍割斷了喉嚨,再觀那李玉珠竟無絲毫詫異之色。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她乾的,陳杉心道,這小妞,在聚水灣看着柔情嫵媚,沒想到手段也不是一般地狠啊。
他剛想說話,便覺得身體一輕,竟然是被李玉珠徒手拎起,身形騰空地飛躍起來。這李玉珠的動作溫柔體貼,與被那伍士元抓住的感覺好上千倍萬倍。陳杉將身子一倒,雙手非常自然地摟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身,竟緩緩握在了李玉珠身上。
這人,忒地無賴了些。李玉珠臉色羞紅,瞪他一眼,見他一副享受模樣,自己這一嗔怒,對他竟然是絲毫沒有影響。
李玉珠的身影飛快,三下兩下便躍到了一處廢棄的井中,這井很深,卻是正處在宅地正中。陳杉先是愣了一下,怎麼不往遠處跑,偏要來到這賊窩正中?
李玉珠見他神色疑惑,輕輕一笑道:“那外圍頗多警戒,一時難以脫困,便讓他們以爲你已被救走,可絕對想不到你還會停在這裡。公子稍待,我去去便回。”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日啊,這小姐不是拿老子的性命開玩笑嗎?這有些老子玩不起啊,要是再被抓到了,那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陳杉心裡撲嗵撲嗵直跳,急忙拉住她手道:“小姐,別玩我好不好,我有心臟病地。”
李玉珠掩脣一笑,道:“你方纔那般作惡,怎麼不說有病?”
陳杉老臉難得地紅了一下,但他是久經考驗的厚臉皮,便死皮賴臉的拉住了李玉珠的小手道:“這枯井之下,羣狼之中,我們兩個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看看月亮,私定一下終身,不也美好的很麼?先別急着走嘛!”
李玉珠的心裡急跳了一下,對他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極不習慣,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心道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這般話兒竟然隨口說來,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了他的當了。
想到女子,她心裡便有些不舒服,那日沒能把張嘉怡殺了一直是她的遺憾,只是看陳杉這麼急切地拉着自己的手,她心裡好受了點,便溫柔道:“公子知道我地身份嗎?”
陳杉在她小手上輕輕摸了一下,道:“當然知道啊,你不就是那聚水灣中那美如天仙的小花魁李玉珠小姐麼?我對你很崇拜的。”
他這彩虹屁拍地狠毒,被他又摸又捧,李玉珠臉色通紅,有點不敢說話了,良久才道:“那你知道我另一個身份嗎?不瞞公子你說,我是這天地教中人,別人都叫我妖女。”
“妖女好啊。”陳杉大咧咧說道:“我見過什麼貞女、**、淑女、烈女,唯獨還沒見過妖女呢,越妖我越喜歡。”
聽了這話,縱使李玉珠是狐媚的妖女,卻也忍不住臉上大臊,心道這人壞透了,偏還自己心裡透着歡喜,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氣了。
“不過天地教嘛,我不喜歡。”陳杉眼裡閃過一絲怒火,哼了一聲,又看了李玉珠一眼,調笑道:“但是至於天地教的妖女嘛,我卻是越看越喜歡。”
“討厭……”李玉珠吃不得他這般肉麻無恥的話語,臉色羞紅似要滴下水來,輕聲道:“我是這天地教中人,待會兒他們不見了我,便要懷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