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杉說着話,自顧自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懶得去看他了。
那伍士元是受了派遣來拉攏他的,只得忍住怒道:“陳杉,在下伍士元,昨日對陳兄不敬,實乃逼不得已,還請陳兄原諒。”
五十元?你爹孃給你起的名字還真是有意思,怕不是想錢想瘋了。
陳杉心道,我叉你老母,昨天要殺老子,今天又來道歉,若不是你看在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會如此平心靜氣我說話?陳杉哼了一聲,鄙夷的道:“不敢,我乃是你們階下之囚,你也不必惺惺作態,有什麼事情就痛快點說吧。”
伍士元見他眼中對自己十分輕蔑,也不生氣,反而聲音大了些道:“好!陳兄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今日請陳兄來,是想與陳兄商量一件事情。”
陳杉撇了他一眼道:“與我商量事情,你他媽夠格麼?”
媽的,這個姓陳的比我們這些做強盜的還要粗魯還要野蠻,那伍士元再也忍受不住,刷地一下站起來,眉間黑線隱現,厲聲道:“姓陳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樣與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我告訴你,我有二十八般的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還沒說正事,那伍士元便已被激怒,窗外聆聽二人談話的華服公子嘆了口氣道:“這個陳杉,看起來的確是不好對付啊,伍士元怕不是他對手。”
旁邊那人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陳杉的口舌之利,伍士元已經被激怒了。”
屋裡的陳杉猛地拍桌子而起道:“你他媽以爲我是嚇大的啊?你有手段那便使出來吧,我若是叫了一聲,你便是我孫子。”
那伍士元也是氣糊塗了,竟沒聽清他話裡的意思,也是一拍桌子道:“好,你若是叫出來了,你便是我爺爺。”
陳杉心中那個爽啊,就像吃了榴蓮一樣甜。小子,你他媽跟我鬥,你太嫩了。話雖這樣說,他後背上已經全部是冷汗了,他這完全是賭博,賭的就是這個伍士元身後面還有主子,賭地就是他們必然有求自己。他故意激怒伍士元,竟讓他連話題還沒提出來,兩個人便鬥了起來,就是要見到他甘後的主子。憑這個有勇無謀的伍士元,與他談條件也是白搭。
那伍士元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上了這陳杉的當,氣得頭髮都豎了起來,卻是真的來了氣,我今日便是拼了受那公子責難,也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陳杉見他怒髮衝冠,步步向自己逼來,知道他是來了真氣,媽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再見了,再也見不到的爹媽。
還沒等伍士元有所動作,便聽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士元,你且回來吧。”
要不要這麼刺激,陳杉便如同聽到了天籟之音般,心裡一鬆,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伍士元惱怒的走了出去,對華服公子一作揖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華服公子哼了聲道:“伍士元,此事做的確實有欠妥當。那陳杉是故意激怒於你,偏你還沉不住氣,竟上了他的當。哼,貴教這些日子在江南省鬧的動靜也太大了些,恐怕已經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你們這次把這事辦好了,就先暫時歇息幾天吧。”
伍士元垂頭喪氣的站在了一邊,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個陳杉的對手,那華服公子又道:“這個陳杉並不簡單,我便親自去看看他吧。”
左邊那青年急忙道:“萬萬不可,公子乃是千金之軀,如何能見得這等卑鄙人物。”
華服公子一擺手道:“無妨,無妨,這個是個人才,我倒想親自見識一番。”
陳杉在這屋裡等了半天,卻也沒見人出來,他心裡卻是念頭百轉,仔細的思考着現在的形勢。現在事情已經擺明了,陸中平背後之人對自己是有所求,從這天地教斂財速度來看,維持如此大邪教開支也很大,他們的目標定然是自己手裡的那香皂等配方。
香皂的利潤有多大,沒有人比陳杉更清楚了,他暗歎了口氣,因財招嫉,古來有之啊。
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個伍士元鐵青着臉走回來,對着陳杉恭敬的道:“陳先生,我家公子有請。”
陳杉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被一個男人稱作“先生”,實在是大大的不習慣,他習慣性的運起了厚臉皮減壓法,拍拍伍士元的肩膀道:“小伍啊,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光靠蠻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多長點腦子,回去弄點豬腦補補吧。”
反正與這個伍士元已經是誓不兩立了,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要多幹,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何況那也不是陳杉的性格。
伍士元此時不敢得罪於他,只咬着牙將他帶入另一間空屋。這屋中地處寬敞,卻是隔了個屏風,屏風那面隱隱透着兩個人影。一坐一站,卻看不見面容。
“你就是陳杉麼?”屏風那邊一人說道。
媽的,你以爲你是誰啊,開口就這副德行,盡問些廢話,陳杉將他鄙視了一把,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眼前這人便是那伍士元的背後倚靠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小命,就是握在這個隔着屏風而對的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兒,話音帶着回聲,聽得很近,卻辨不出真聲。但他這一句話,雖只有短短几個字,卻是問地極有氣勢,隱隱帶着些威嚴,一聽便知是個萬人之上慣的主。
陳杉才懶得管他是誰,都到這個地步了,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他便往凳子上一坐,懶洋洋笑道:“這句話以後便不要再問了吧。我若回答了,就是弱智,你問了,卻是連智障都不如。”
“哈哈哈哈——”那男子一聲朗笑道:“你這人很有些意思,我也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地事情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說不定我們還會成爲朋友。”
陳杉笑道:“你把屏風撤了,不露臉的怎麼交朋友?做個筆友嗎?”
那男子微笑道:“這也是爲了你着想,見到了我的面容,對你來說。未必便是件好事。”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陳杉點點頭道:“你這話倒也說的有些道理。算了,我就不見你了吧,規矩我都懂,省得被你找個藉口滅了口。不知閣下辛辛苦苦把我請來,卻是爲了何事?”
那伍士元在旁邊聽的心裡暗罵,媽的,你這小子說的好聽,什麼把你請來,明明是被我們擒來,卻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怪物,比老子還像土匪。
“陳杉,你是個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的目地很簡單,就是想要你手中的香皂配方,你出個價吧。”那男子爽快道。
操蛋,果然是這事,陳杉心裡暗自惱怒,又想來竊取別人的勝利果實,他的臉上裝出非常吃驚的神色道:“你們是從哪裡知道的?”
那男子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你不用多問。只要你願意提供這香皂的配方、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隨便你挑。”
陳杉最討厭聽到這些沒水準的話,當即哈哈大笑道:“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這位老兄,你未免過於搞笑了,你若是有了這享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卻還用得着拿這香皂來賺錢麼?”
華服公子也是一愣,這個陳杉的腦回路還真快啊,反派經常說的一句順口溜,到了他的耳邊,反而成了自找沒趣的東西。
這華服公子非是尋常之人,只一笑道:“果然是快人快語,甚合我心意。既然如此,陳杉,我也不瞞你,只要你提供了這香皂配方,我便可以給予你所需要她一切,豪宅美女,高官厚祿,隨便你挑。”
陳杉心裡跳了一下,道:“我可不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
什麼見利忘義,小命纔是最重要的,這只是用做一個談判的資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