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們的教友平時的待遇了麼?”這些天然的白手套不用,那就是司馬季對不起現在的時局。果然這話說出口,幾個基督徒的臉上閃過一抹仇恨,一閃即逝,但足夠司馬季看到了。
要不說這些宗教瘋子的想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至少燕王這種正常人是理解不了,不過這不耽誤此時正是一個良好的實踐教學機會。
對現在的基督徒而言,能夠建立起來一個歸自己掌控的地方,都是超出想象範圍之外的事情,眼前的幾個教士首領,也不是後世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羅馬教皇。司馬季開的價已經足有令這些還算淳樸的基督徒心動,那麼?還愣着幹什麼,機會已經給你們了。
勾結外人打內戰又不是多新鮮的事情,某種意義上而言,司馬季借鮮卑兵的時候,也不比現在的基督徒高尚到哪裡去,萬幸沒玩脫。
用羅馬七個軍團的武器甲冑作爲條件,司馬季開啓了到達埃及之後的第一單大生意。要知道羅馬帝國的東部遠遠比西部要富庶得多。燕王都恨不得自己動手搶,蒼天之幸出現了這羣基督徒,送上來白手套不用白不用。
從定義上來說,司馬季的大軍屬於異教徒,而羅馬帝國的多神教屬於異端。燕王雖然是無神論者,卻也知道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惡的真理。
“你們不要動手,讓基督徒自己動手,馬上你們就會發現,內戰的殘忍程度是所有文明的共同點,並不僅僅是我們晉人才這樣。至於你們要好好看着,什麼叫自相殘殺。”司馬季轉身對着身邊的一衆將校道,“你們不但不要動手,甚至可以施展一些小恩小惠,和基督徒作爲對比。還有就是現在馬上尋找一處藏書閣,本王知道附近有一處堆積了無數典籍的地方,馬上派兵封鎖,本王要去看看。”
“末將領命!”得令的將校領命一鬨而散,各就各位辦好自己的事情。
牽着阿塔婭的白皙小手,司馬季低聲問道,“女孩還是要乾淨一些,先找個地方洗洗澡怎麼樣?到時候帶你去一處神廟轉轉。”
不遠處就是亞歷山大燈塔,司馬季眺望良久,臉上閃過一絲奇怪之色,這種建築風格在很多蘇聯盟國的老建築上都有所體現,難道亞歷山大燈塔是這種建築的源頭?
亞歷山大燈塔一直在暗夜中爲水手們指引進港的路線。燈塔是建築在三層臺階之上,在它的頂端,白天用一面鏡子反射日光,晚上用火光引導船隻。
“可惜沒有照相機!”司馬季回頭吩咐道,“給我把這座建築畫下來,本王要帶回大晉。”這座建築註定是要毀滅的,什麼叫歷史的偶然?那就是人力可以改變的。什麼叫歷史的必然,人力無法改變,至少司馬季就是這麼認爲的。
亞歷山大燈塔毀滅的原因是地震,不管什麼樣的蝴蝶效應都別想讓本來出現的自然災害消失,所以這座世界七大奇蹟註定要毀滅。
司馬季也就是看看而已,他來亞歷山大的目的並不是爲了看風景,而是尋找有益的典籍,挑選出來最爲重要的部分,翻譯過來之後帶回中原。
至於什麼是重要的部分,當然是數學幾何,文科類的東西,任何文明都有獨到的一面。根本不值得司馬季遙遙萬里的過來,希臘的人的文學根本談不上突出。
哪個文明不會寫詩歌呢?只要這個文明算是龐大,他們其實都可以在文字上進行創作。但是數學領域麼,其他文明雖然也有自己的頭面人物,但在古代,真的是任何文明都無法和古希臘數學家相提並論。
希臘數學的黃金時期,代表人物是名垂千古的三大幾何學家:歐幾里得、阿基米德及阿波洛尼烏斯,
歐幾里得總結古典希臘數學,用公理方法整理幾何學,《幾何原本》。這部劃時代歷史鉅著的意義在於它樹立了用公理法建立起演繹數學體系的最早典範。
阿基米德是古代最偉大的數學家、力學家和機械師。他將實驗的經驗研究方法和幾何學的演繹推理方法有機地結合起來,使力學科學化,既有定性分析,又有定量計算。
而現在古希臘數學的中心,其實並不在雅典,也不再希臘範圍的任何一個城市,就在司馬季的腳下,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同時這裡還存在沒有被燒燬的亞歷山大圖書館。
司馬季雖然早就把前世所學的數學知識都回饋給了社會,加上本身文化不高。確實肩負不起引領大晉數學的重任,不過沒關係,他知道什麼地方還存在自己所需要的典籍。不要說這批典籍在亞歷山大港,就算是在羅馬城,司馬季大不了就進攻羅馬。
被器宇軒昂的龍雀營引領進入亞歷山大圖書館的同時,亞歷山大城內,基督徒的劫掠也正式開始了,沖天的濃煙讓置身圖書館的司馬季都能夠看見。
一個不知道來路的大軍統帥親自過來,數以萬計的士兵將亞歷山大圖書館團團圍住,再加上遠處飄散的濃煙,這讓圖書館當中的數學家們都心中惴惴不安,擔憂的看着司馬季,也許?亞歷山大圖書館又要再次遭到滅頂之災?
“有沒有懂波斯語,希臘語也行?軍中也有這方面的人才。”回首四顧,司馬季終於收回了神遊天外的思緒。至城中基督徒的暴行,這管他屁事,都是你們自己願意自相殘殺。
“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出來一位用東方語言描述,就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人,粗略一看應該六十有餘,當然這也沒準,司馬季還真估算不出來其他人種的具體年齡,阿塔婭的具體年齡他現在都不知道。
“本王此來沒有惡意,聽說此地學者衆多,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在此。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實,這樣,本王想出一道題考考你們,如果你們過關,本王保證不對這裡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安全,你們敢接麼?”見到對方同意,司馬季直接從九章算術當中出題,畢竟他手中只有這麼一本典籍可用,其他典籍真不合適。要是出了這個年代還沒有的題目,明顯就是在難爲人家,關鍵司馬季自己都不知道,出什麼題合適,只能用手中僅有一本同時代的典籍考考對方。
不出意外,司馬季出的幾道題目沒有難住圖書館的數學家。他只能暗歎,中國出一個劉徽這麼困難,還需要自己獨立摸索,甚至劉徽一輩子都生活在窮困當中。那像是眼前這些人,還可以互相探討,大晉那邊哪有人可以和劉徽探討數學?
“剛剛詢問你們的題目,是我的老師生前所著典籍當中的題目。”對真正有知識的人,司馬季收起了東皇老大他老二的派頭,對知識低頭並不可恥。
“可惜無緣一見!”一些圖書館的數學家聽聞之後紛紛開口,表示很欣賞這位未曾蒙面的同行。
“師傅曾言很想要認識更多的同道中人,相信知道你們的存在也會很高興的。本王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複製一些典籍回去,算是給他一個藉慰。”司馬季眼皮一翻,並不準備對這些數學家動粗,只要對方同意就行。
事實上這些數學家也沒有資格反對,阿基米德是怎麼死的,他們作爲後輩可不是不清楚,最終在最開始的老人出面之下,他們同意了司馬季的要求。
司馬季看到這個老人似乎很有威信,好奇的道,“難道你是他們的領袖。”
“我就是一個喜歡數學的老人而已。”丟番圖看着司馬季道,“希望將軍能夠恪守諾言,我可以將一生的研究都交給你。”
戴克裡先時期,似乎應該是最後一批知名數學家的年代,司馬季記得丟番圖和帕波斯算是其中的領袖,對照了一下年齡,差不多知道自己面前是誰了。
司馬季點頭對着左右下令,“讓你們帶着紙過來今天派上用場了,類似九章算術類的典籍全部要抄寫完成,所有懂得希臘語、波斯語的譯者最近就留在圖書館。抄寫的典籍全部對照兩遍,到時候裝箱帶會大晉。師傅劉徽的心血,你們小時候都是學過的,這次就當是溫習一遍,萬不可出錯。”
“是,燕王!”齊聲迴應之後,跪下將士對這些數學家微微點頭示意,便開始搬出帶來的紙張進行抄寫,這一邊司馬季一副求才若渴的虛僞做派。而另外一邊,則是屍山血海。
殺戮是會傳染的,有些事情一旦開始馬上就會失控,一直以來被打壓迫害的基督徒,有朝一日刀在手,直接就進入了殺進天下負心狗的階段。有仇報仇。
終於等到了翻身做主人的一天,怎麼能不發泄發泄呢?當然這一切都和燕王無關,你們繼續,本王只是路過的,正在和學者談天說地,聯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