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我們纔剛剛進入埃及,就有人主動上門,這其中是不是有蹊蹺?”等到這個基督徒離開之後,唐強有些疑慮的開口道,“會不會是設下陷阱等待我們?”
“從常理上分析來說,你說得對!”司馬季點頭道,“其實本王也就是試試而已。要是真的可以省一番力氣,要是假的,我們本身不就準備攻城麼?不過是按照原定計劃而已。羅馬帝國的基督教徒,長期受到帝國皇帝的打壓,這些教徒啊,保教不保國,對國家的忠誠非常淡漠,對自己教派的利益則非常看重,不用這麼看着本王,信教者,尤其是類似一神教的宗教都是一樣的。”
“簡直就是天生的叛逆!”周榮在一旁脫口而出道,“如果是宗教和國家起了衝突,難道他們還能背叛自己的國家不成?”
“如果基督徒這次真的幫助我們,那相信你馬上就有答案了。”司馬季心中一動,這難道不是一個教學的好機會麼?一個多麼好的平臺,可以上自己的學生們對宗教有深刻的認識,拓寬眼界本身就是他這次出來的重要目的。
如果能夠讓他們認識到宗教對朝廷的威脅,以後就會形成對宗教防着一手的概念。這對大晉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總不能敵視宗教的活都讓皇帝做了。一個人犯錯誤太容易了,要是整個朝廷都對宗教警惕,這件事就容易的多。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司馬季認爲這和歷代羅馬皇帝對基督教的打壓密不可分。到了目前爲止,羅馬帝國的信仰仍然是多神教。
崇拜儀式以家庭爲基本單位,家長主持祭祀。各家供奉自己的神像和祭祀祖先的亡靈。公衆祭祀則由地方官主禮,祭司輔助。崇拜儀式有祈禱、發誓、舞蹈、跑步、遊戲等;最重要的是獻祭,繁簡不一。戰爭時由軍隊長官主禮,舉行特別獻祭。
戰爭勝利後,皇帝要帶領軍隊前往加庇多山丘必特神殿,獻上最好的戰利品。帝國時期,國家政權中設立各級祭司官和一些祭司團,皇帝兼全國祭司之首。設有專門學院訓練祭司。另有專職女祭司,由皇帝特選的處女終身任職,侍奉國家的火焰女神威斯塔。
現在羅馬帝國的基督徒數量已經不少,但還處在受到打壓的狀態。歷代皇帝都對基督徒進行歧視,只不過程度不同。而到了戴克裡先這代,恰好是打壓程度比較明顯的。
要不說司馬季來的巧了麼,此時羅馬帝國開展最後且最大的一次對基督徒的逼害。在戴克裡先統治前期,他的副手東方凱撒伽列裡烏斯是唆擺其逼害基督徒的主要人物,戴克裡先相比之下並不是極欲逼害基督徒。然而在戴克裡先統治後期,戴克裡先卻變爲熱心逼害基督徒的君主,發佈首個逼害基督徒的法令。
首先,基督徒士兵需要離開軍隊,其後基督教堂的私產被充公,而且基督教的書籍被燒燬,這就是羅馬版的焚書坑儒。在戴克裡先的宮殿被兩次縱火後,其對基督徒採取更強硬的措施:基督徒要麼放棄信仰,要麼被處死。
一直到了現在羅馬帝國西方凱撒的兒子,現在還處在蟄伏當中的君士坦丁大帝上臺,基督徒的迫害運動纔算是終止,取得了平等的地位。不過現在麼?羅馬帝國境內的基督徒應該是數百年來最爲悲慘的時刻。
不過對於基督徒的命運,司馬季不但不怎麼同情,反而有些想笑。燕王這麼尊重各種宗教的人,對所有宗教都是一視同仁的,都是一個態度應該被打壓。從內心上來說,司馬季就十分贊同戴克裡先的做法。如果雙方有見面的機會,燕王還準備對戴克裡先科普一下一個名爲黃巾之亂的歷史事件。
現在埃及的基督徒,明顯是因爲戴克裡先的態度,還有一旦戴克裡先退位。凱撒伽列裡烏斯就會成爲東方奧古斯都,這兩個原因讓東方基督徒看不見希望。所以才鋌而走險,見到一支陌生的大軍幹掉了羅馬帝國在埃及的力量,想要趁機做一點什麼。
司馬季樂於順水推舟,因爲目前他確實希望將亞歷山大港控制在手。不過他遲早要離開的,又沒有準備在埃及建國。
“還是要雨露均沾,連阿拉伯人都打了,不對另一個下點絆子,這不是不公平麼?”司馬季已經決定對基督徒做點什麼,反正對方一直受到迫害,造反有理嘛,當然戴克裡先鎮壓也是有理的,各有各的理由。
不過燕王身爲天下各國統治階級的戰友,最終自然還是要站在秩序的一邊。更不要提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對任何宗教都沒好感。
“你們覺得本王將羅馬軍團收攏的軍械,到時候留在基督徒怎麼樣?”司馬季看着常伴身側的兩個心腹,很是好笑的說出自己想法,“到時候我們要是離開了,估計基督徒會和戴克裡先血戰一場,當然下場應該是不會太美好。”
“燕王決斷,我等沒有異議。”唐強、周榮同時開口,這是羅馬帝國自己的事情。不過看起來燕王是準備挑撥一下羅馬的內亂。
這不能怪司馬季,他真的是過來和戴克裡先暢談一下友誼,以生產者的身份和消費者見一面,是你們自己內部的叛逆主動找上門來了的。
人家主動要獻城投降,司馬季也不能不要不是麼?就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這一邊攻城的準備還在進行,不管基督徒是不是真心的,他這邊的準備不能停。燕王向來都是拉攏盟軍一起作戰,但在準備工作方面,都是以獨立作戰爲準備。有盟友固然最好,沒有盟軍加入老子一樣自己把事情辦成。
亞歷山大城的居民,做夢也想不到首先的攻擊並不是來自城外的晉軍,而是隱藏在他們身邊的基督徒,他們當然想不到,因爲基督徒因爲保命都隱蔽了自己的信仰。
這些隱蔽在人羣當中,甚至對被處死的教衆不聞不問的基督徒,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中,頭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似乎想要將羅馬軍團鎮壓自己的所有怒火全部宣泄出來一般,深夜舉事的基督徒,攻擊猛烈而血腥。
整個亞歷山大城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城中的羅馬軍隊聞訊立刻開始鎮壓。現在大敵當前,要是他們內部再出現叛亂,下場註定可悲。
“殺殺殺……殺!”造反的基督徒一個個雖面色緊張,但面對此景,也都齊刷刷的怒吼起來,一直以來像是巨石一樣壓在他們心中的羅馬軍團,正處在他們此生最弱的階段,如果連在這個時候他們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那機會錯過,以後更是無法掌控命運。
但一名羅馬士兵被殺,後面的羅馬士兵又立刻補上,用盾牌抵擋着基督徒刺來的長矛,藉着縫隙向過來的基督徒捅去,基督徒被刺穿了胸膛,慘叫一聲,仰天摔倒,另一名士兵立刻補上,大吼一聲,手執單錘狠狠向羅馬人砸去......
這些羅馬士兵的身後就已經是城牆,站着七八名兇悍的羅馬士兵,身披鐵甲,手執長矛,面目如野獸般猙獰,不讓這些基督徒控制城門。
這些平時不知道在哪蟄伏的基督徒,似乎一下子被宗教煥發出了內心當中的狂熱,平時看一眼都不敢的羅馬士兵,現在已經不能成爲阻止他們的存在。雙方陷入了殊死搏殺當中,每時每刻都有人不斷倒地。
至於司馬季正在率領大軍準備攻城,倒不是他故意打着消耗對方的主意,燕王對着沙子發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就是在控制附近的城鎮,要知道亞歷山大其實是一個海港,附近的城鎮爲數不少。我大晉作爲一個上國天兵,總要寫張安民告示,哪怕這只是一個心理作用,怎麼能和造反的叛逆一樣呢?
亞歷山大城中的情況,司馬季並不知曉,不過知道了也不會感到意外。畢竟對任何國家而言,內戰都是必須要出十成力的。自己人殺自己人才真正的毫無顧忌,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是事實如此。
當大軍開始攻城,無數火油彈被點燃,畫出優美的弧線將城內的氣氛推向一個新的階段,震天的鼓聲伴隨着晉軍大軍衝鋒的震地之聲,亞歷山大在羅馬人手中的時間已經步入倒計時了。
城頭混戰的雙方對此心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基督徒激動得一片狂叫,士氣大振,瘋狂地向四周的羅馬士兵殺去,使羅馬士兵陷入了混亂,基督徒抓住了機會,在短短時間內,衆多基督徒從內部衝上城頭,城頭上頓時險象環生,城池失陷不可避免。
當外面的晉軍將士出現的時候,整個亞歷山大城已經悄然的換了主人,這座東地中海最爲重要的港口城池,成了司馬季最新的戰利品。
“想要羅馬軍團的軍備麼?本王有,不過要拿錢來換!”司馬季看着趕來類似舉事首領一樣的幾個人,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知道你們窮困,但很多城中居民是有錢的,反正他們在你們眼中也是異教徒,不用客氣,動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