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凌鋒一聽到彩蝶這個名字時,突然楞了一下,眼神攸地黯淡下來,“她是皇上的女人,我怎麼能見?見了,她會惹上麻煩的。”
“你權大勢大,莫不是連個喜歡的女人都不敢要?”白芯蕊堅定的看向凌鋒,怎麼這些男人都這麼軟弱呢,是不愛還是什麼?
如果換作女人,早爲他們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了。
凌鋒怔了一下,“我不喜歡她,只是她一廂情願,現在,我倒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白芯蕊沉眸,冷聲道:“凌大哥,我也是皇上的女人,你這樣說,不怕給我惹上麻煩麼。看來,你還是愛她多一些,既然愛她,何須躲避,直接面對就是。”
她現在好像案板上的肉,有求於凌鋒,不能得罪他。
凌鋒看了白芯蕊一眼,苦笑道:“你以爲皇宮是自己家,想怎麼就怎麼?我的確是皇上的得力大將,可是,他絕不會這麼縱容我。我希望她能活得開心,安穩,就足夠了。”
“真搞不懂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既然愛,就勇敢的去愛啊!”白芯蕊嘆了口氣,這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接着,便是闌雪鶯貼身宮女阿慧尖鏡的聲音,“姑姑,奴婢決沒有說錯,她們就在前方,當時我都看見了。”
晴姑姑質疑的看了阿慧一眼,不動聲色的移動眼珠,沉聲道:“這裡可是皇上的禁地,淺笑怎麼可能來,她更沒膽子與將軍偷情。這事要是真還好辦,要是是你虛報的話,本姑姑一定嚴懲不怠,治你個挑撥事非之罪。”
阿慧一聽,當即拍了拍胸脯,鄭重其事的道:“不可能,奴婢親眼看見的,她們就在橋頭那,再走兩步就到了,姑姑快走,我怕她們聽到聲音提前跑了。”
晴姑姑一聽,心裡猛地一個激靈,倘若這事要是真的,那······
想到這裡,她走得有些慢,前邊的阿慧一個勁的催她,那樣子好像真有證據似的,這麼足的底氣,倒顯得晴姑姑有些心虛起來。
“咦,人呢?”突然,阿慧在扒開一片梅樹時,發現面前的石橋上空無一人,整個梅林顯得十分空曠,除了簌簌飄落的梅花和冷嗖嗖的秋風,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美人明明說有的,怎麼沒了,好奇怪。”阿慧一時間愣在原地,有些遲疑的將雙手交合,精利的目光不停的在四處搜尋。
晴姑姑見這裡無人,心頭一塊大石才落了地,當即擡手,一個巴掌猛地煽在阿慧臉上,大聲罵道:“賤蹄子,你可知這是深宮禁地,沒有十足把握的急事,誰都不能擅闖,你竟然夥同你家美人前來污衊淺笑主子。這裡哪裡有人,你分明把本姑姑當空氣,說,現在怎麼辦?”
阿慧被這一巴掌煽蒙了,半邊臉赫然紅了起來,躲在暗處看着這一切的白芯蕊,暢快的舒了口氣,晴姑姑這一巴掌打得可真好。
凌鋒看了眼女子的神色,又聽到外頭兩人的對話,頓時明白她剛纔爲什麼叫他躲起來了,原來他們已經被那個闌雪鶯監視起來。
那麼,她剛纔對他的親近,有些是裝的,是騙那個闌雪鶯的?
想到這裡,凌鋒心裡微微一怔,一股莫然的沉重感襲上心頭,彷彿因爲是做戲而難受。
晴姑姑精明的眸子在梅林裡四處打了打,在看到梅林深處那一抹淺藍色的衣塊後,登時將目光移開,她們果然在這裡,看來,空穴來風必有因,回去得好好找淺笑問個明白。
阿慧一臉委屈,忙捂着臉道:“可是姑姑,美人不會說假話的,她的確看到凌鋒將軍和淺笑主子在這裡幽會,可能是她們知道消息,提前跑了,也有可能是他們剛纔聽到我們的聲音,藏起來了。要不我們四處找找,一定能找着的。”
這個阿慧,怎麼這麼沒有大腦,晴姑姑睨了她一眼,“你已經犯了一次錯,我還沒懲罰你,就想着幹別的了?你說這裡有她們,本姑姑什麼都沒看到,還有,你們主子擅自闖皇宮禁地,你想本姑姑直接上報太后,由太后來查?到時候,看到底誰遭殃。”
“姑姑······你千萬別上報太后,這事奴婢也不知情,你要罰就罰奴婢一人,千萬別問美人,要不然她會生氣罰奴婢的。”阿慧可不想被兩頭罰,在知道事情的後果十分嚴重後,頓時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早知道,她就不來抓姦了,找個藉口騙過美人就行了,現在還要被罰。
晴姑姑睨了眼阿慧,沉聲道:“還不趕緊走?罰你今晚跪搓衣板,不準吃飯,明天去浣衣居洗衣裳。”
“是,姑姑······”阿慧悶悶的應答,這個懲罰還算輕的,最多累累她,要是罰別的,她不死也得殘廢。
終於,等晴姑姑扯着阿慧耳朵離開之後,白芯蕊與凌鋒相視一笑,兩人走出林子。
“我以爲男人之間的暗涌比較明顯,沒想到你們女人之間的爭鋒相對更是直接。”凌鋒以前還真是小看女人了,這些女人吃起醋來,嚴重的可以禍害整個江山,不可小瞧。
白芯蕊朝他笑道:“這次多謝你了,時間不早,我得回去給姑姑交代一聲,下次再聯絡。”
“等一下。”白芯蕊一說完就想走,身後的凌鋒忙道。
白芯蕊聽到他的聲音,遂轉身,不解的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凌大哥,還有什麼事?”
凌鋒一聽到這句凌大哥,心裡頓時苦笑起來,朝面前女子揮了揮手:“我會替你留意你父親的消息,你先靜觀其變,不要與闌雪鶯正面交鋒,好好準備三日後的選後大會。”
“謝謝你。”白芯蕊朝凌鋒真誠一笑,心裡感到一陣暖意。
回到華音宮,白芯蕊已經看到闌雪鶯和一臉哭啼的阿慧守在宮門口,在看到白芯蕊過來之時,闌雪鶯當即冷笑一聲,朝白芯蕊上下打量一番,當目光觸及到她腳上的泥漬之後,冷聲道:“還沒沒去偷情,我都看見了,證據也在你身上,阿慧,還不去把晴姑姑叫出來,讓她看看這女人偷情的證據。”
白芯蕊看了眼自己,沉穩不迫的朝闌雪鶯道:“什麼證據。”
“你看你腳底沾滿了泥,那些泥全是紅色的,整個皇宮能有紅色泥土的地方,非梅林莫屬,就算你沒偷情,你去偷偷去了梅林。不管是偷情還是偷去梅林,你都動機不純,閒來沒事你去那禁地做什麼?還敢把證據帶回來,這下大家都看見了,你還想狡辯?”
白芯蕊正欲開口,晴姑姑已經領着彩蝶她們從大殿裡走了出來,聽闌雪鶯這麼說,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白芯蕊鞋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果然,白芯蕊的鞋底沾滿了紅泥,這是皇宮用來栽種梅樹特有的十分珍貴的雲泥。
頓時,衆人都議論起來,有的懷疑白芯蕊真去偷情,有的則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她,不管如何,她都獲罪了,只有彩蝶和巧兒一臉擔心,慌忙從人羣中走了過來。
晴姑姑冷然看了闌雪鶯一眼,上前仔細打量白芯蕊一眼,正要說活,白芯蕊突然一把走到闌雪鶯面前,右手刷的扯住闌雪鶯裙子的下襬,將她的下襬刷地撕了下來,再把下襬高舉起,朝衆人道:“賊喊捉賊,你們看她裙子下襬全是紅泥,做事不將嘴擦乾淨,還想來個惡人先告狀。你們看,這上邊這麼大堆泥,不是紅泥是什麼?”
闌雪鶯被這麼扯掉裙子,下半截露出裡邊的純棉長褲,這樣子十分丟人,她立即捂住下身,朝白芯蕊道:“你······”
“我什麼?下次要誣賴人之前,先把自己擦乾淨。”白芯蕊說完,啪的一聲將裙襬扔在地上,其他人則紛紛不解的看向闌雪鶯,不明白兩人發生了什麼事。
晴姑姑見白芯蕊有臨危不亂之勢,又見她如此聰明,心裡頓時欣慰起來,她看中的人,從來不走眼,果然是個能扶持的好料子。
“夠了,本姑姑不知道你們究竟誰有錯,但是你們公然在這裡爭吵,這事鑰匙傳進太后耳朵裡,咱們都得完,這事誰也不許外泄,行了,都散了,各自回屋去。”晴姑姑把話一撂,白芯蕊便帶着巧兒她們回屋了。
晴姑姑之所以敢吼她們,因爲她們只是晉升爲美人,並沒有分封嬪號,所以還不算正式的娘娘,只能算半個娘娘,而且她們都歸晴姑姑管,所以晴姑姑底氣才如此足。
白芯蕊回到房間後,彩蝶、巧兒趕緊跟了上來,個個都關切的看着她,這時,晴姑姑也領着兩個心腹走了進來,在將一切閒雜人等支開之後,晴姑姑看向白芯蕊,沉聲道:“你給我惹麻煩了?”
“淺笑不敢,多謝姑姑相助。”白芯蕊朝晴姑姑略施一禮。
晴姑姑見她懂禮大方,心頭的不悅減輕不少,至少是個懂得尊敬人的人,這樣的人以後不會太壞,也會對她知恩圖報。
“你知道就好。剛纔我都看見你們了,只是你是我的人,我是肯定會放你的。不過以後你得千萬小心那雪鶯,更不許再與凌鋒將軍見面。”
晴姑姑這麼說,白芯蕊心頭一怔,幸好彩蝶她們被支出去了,否則要讓彩蝶聽到,她這姐妹還做不做了。
“姑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凌將軍親如兄妹,並無其它私情,我只是想讓他替我找失蹤已久的父親,別無他意。”白芯蕊說完,見晴姑姑神情先是一愣,隨即鬆動了下來,繼續道:“姑姑,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更不會做傻事,你相信我。放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愛,我犯的着去愛別人麼。”
晴姑姑聽了,這才放心的舒展開眉頭,將手搭在白芯蕊肩上,輕聲道:“三日後就是選後大會,你的寶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姑姑,我沒有寶物,那些普通的金銀珠寶別人哪看得上。”白芯蕊嘆了口氣,估計這次他要輸給闌雪鶯了。
晴姑姑也跟着嘆氣,臉色也變得黯淡起來,“總之,我出去給你想辦法,你也趕緊想個辦法,這三天或許是咱們的轉機,或許是地獄。爲了你我已經得罪雪鶯,倘若讓她做了皇后,還有你我的活路麼,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定要團結努力。”
“嗯,我會想個好辦法的。”白芯蕊嘴上這麼答應晴姑姑,可心裡也沒底,她身邊沒什麼財物,淺笑的嫁妝裡又都是些普通的金銀,根本談不上寶物一說。
她要到哪裡去找寶物呢?
這一夜註定無夢,翻來覆去的睡到半夜,白芯蕊一直睡不着,便披了件銀紗朝院子裡走去,走出院子,白芯蕊見守夜的宮女太監已經靠在柱子上睡着了,便沒有驚動她們,悄悄走了出去。
要想贏,有兩個辦法,一是自己找到寶物,穩贏,二是在闌雪鶯身上動手腳,讓她出醜,然後自己贏。
可是,第二個辦法有點欠妥,闌雪鶯那種人,你還沒去害她,她的爪子已經伸到你面前了。
還有就是彩蝶,雖然彩蝶一直不想做皇后,想出宮,可是她昨晚告訴她,凌鋒在信裡拒絕了她,說已經找到深愛的女人。
她一氣之下,將信撕個粉碎,發誓一定要奪得皇后,不能讓凌鋒瞧不起。
彩蝶的變化除了因爲凌鋒那封無情的信,還有她父母的態度,她父母也一直在逼她,哪家爹媽不希望自己兒女成龍成鳳,彩蝶家也不例外。
總之,她一定要做皇后,這樣纔能有勢力去找父親,再重要的事,她想靠近他身邊,因爲她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