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慧欣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心想:哥哥是被你氣死的。而且才死不久,嫂子淚水未乾,你也忍心做這種虧心事。看來你的人格是徹底完了。
像這樣整天吃喝嫖賭又說話不算話不知悔改的人,即使賣了嫂子,得了那份家產,也吃不了一輩子。說不定不上一兩個年頭,也就糟蹋光了。
到那時,要吃沒吃要穿沒穿,到頭來你還不把我賣了纔怪哩。同你這號人住在一起,總沒個盼頭不說,還不知哪天大禍臨頭。
又想起夢裡公公說的讓她自己拿主意的話,心裡立時頓悟:原來這是公公託夢給我,讓我保護吳家的根脈呢!我何不代替嫂子出去,自己既脫離了這個無賴,還能保護嫂子母子二人不分離,保住吳家一條根脈。
主意一定,李慧欣心裡亮堂了許多。爲了穩住吳夕來,她故意表示贊成。並問道:“你把嫂子賣到哪家?”?? 帶着異能興農家186
“離咱們這裡十多裡的張賴子家。”吳夕來說道。
“嫂子死活不從怎麼辦?”
吳夕來早想出了鬼主意,得意洋洋地說:“有法子!接人那天,你就說嫂子爲人不正,偷你男人。她必然和你大吵,你就邊罵邊退,把她引出大門。嫂子現在正戴孝,頭蒙白頭巾。我同那邊講好了,一見戴白頭巾的,就把她搶進轎裡擡起就走。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她還有意思回來?”
“那,侄兒呢?”
“侄兒嘛,過幾天給她送過去。”
李慧欣聽後,心裡罵着“缺德鬼”,表面上卻點着頭說:“好,我就照你的法子做。”
吳夕來信以爲真,便高高興興地出門打牌賭錢去了。
見吳夕來出了門,李慧欣急忙來到嫂子家。把吳夕來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訴了嫂子。
“哎呀,他這樣沒良心啊?”嫂子大吃一驚,咬牙切齒地說道。
“嫂子,他沒良心。我有。我跟着她,沒有一點望頭。我想趁着這個機會,頂替你出去。一來自己脫離了這個鬼窩,二來救了你和侄兒。”接着,她講了張賴子來接人時她的做法,最後說:“嫂子,我這樣做。也是受公公之託,保住吳家一根血脈啊。你拉着侄兒,一定要好好過。”於是,把自己做的那個夢,原原本本對嫂子說了。
嫂子流着淚說:“雖然有公公託夢之說,也難得你這番好心。到了那裡,日子好過就將就着過下去。過不下去就回來。我們姐妹一起過日子……”
到了賣嫂那天,轎子剛一擡到家門口。李慧欣破口罵起嫂子來,嫂子也回罵着她。快罵到門口時,兩人互換了頭巾。接着大罵起來。李慧欣頭蒙白布在頭裡走,嫂子在後面罵着追……
後來就是樑曉樂他們看到的情景了。
直到這時,樑曉樂纔想起那幾個擡轎子的人來。忙跑到大門口一看,見那幾個轎伕還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由心裡一樂。用意念颳起一陣旋風,把轎子旋到半空,然後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
那幾個擡轎子的,也被旋風颳得跟頭軲轆,一個個摔的鼻青臉腫。
據說,在家裡等着接女人的張賴子聽了轎伕們的敘述後,不由一驚:長這麼大。沒聽說誰見過旋風把一臺轎子旋上天空刮沒了的?也沒經歷過風把人摔的鼻青臉腫的事?而且還是毫無徵兆地就旋了起來!左思右想,認爲這是有神靈在保護着吳家!也就沒敢來找吳家的茬兒。背後裡給吳夕來要過買人的錢也就算了。
在二姨嫂子這邊坐了一會兒,大家情緒都穩定了,二姨又哽咽着說:“三妹,咱回我家吧,看看你二姐過的什麼日子!”說着。又流下淚來。
“二姐,別這樣,我也是從窮日子過過來的。以後會好起來的。”宏遠娘勸道。又對大嫂說:“大搜和孩子也過去吧,咱姊妹難得聚在一起。”
大嫂的兒子名叫吳滿囤,今年七歲,很懂事。樑曉樂又從車上給他拿了些水果和乾果,便和樑曉樂熟悉起來。見宏遠娘如此一說,拉着他孃的手說:“娘,咱到嬸嬸那邊去吧,我和這個小妹妹多玩兒一會兒。”?? 帶着異能興農家186
二姨嫂子笑了笑,說:“也好,那咱孃兒倆全去。”說着,又拿乾糧又拿面又拿菜,連半瓶香油也放在了籃子裡。
二姨忙攔着,說:“嫂子,不要了。自己妹妹,我有什麼就招待她什麼,不會挑理兒的。”
嫂子說:“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對我客氣什麼?你那裡有什麼我還不知道?!”
二姨紅了紅眼圈,沒再說什麼。
宏遠娘沒參與她們妯娌倆的爭執。從車上拿下來一些果品和一匹布給大嫂。大嫂再三推讓,說什麼也不收。宏遠娘說:“車上還有。給你塊布做身衣裳,姊妹們留個念想。水果是給孩子的。”大嫂見宏遠娘態度誠懇,也就收下了。
一行七人坐着一輛馬車,很快來到二姨家。
二姨家確實窮,柴門裡一個小庭院,三間北房,屋裡什麼擺設也沒有。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份。比當初的宏遠娘還不如。
(啊呵,樑曉樂忘了,這個家還是二姨他們借住的人家的呢!)
…………
再說吳夕來,他怕嫂子罵他沒良心,哪裡還敢『露』面!一早就出門躲開了。中午過後纔回家。見柴門口停着馬車,認得是蕭家鎮岳父家裡的,知道老婆娘家來人了。不由得心裡一堵,暗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有事,你們就來了。我吳夕來怎麼喝口涼水也塞牙呀!
一進庭院,見嫂子在水缸前舀水,心中暗道:怎麼嫂子在我家裡呢?那,張賴子他們擡走的又是誰?心裡猜疑,又不想讓嫂子看出破綻,便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喊道:“嫂子,怎麼讓你舀水?我屋裡的人呢?”
嫂子“哼”了一聲,一瓢水潑到他身上:“你個豬狗不如的做的好事!還有臉喊我嫂子?!”
吳夕來一看嫂子知道了真相,臉上發訕地說:“嫂子,是我一時糊塗。我老婆呢?”
“你還要老婆呀?!要不是弟妹孃家來了人,這會兒早與那張賴子入洞房了!”
吳夕來聞聽更糊塗了:這是哪跟哪呀?面上卻嬉皮笑臉:“嘿嘿,嫂子,瞧你說的。是我的大舅哥還是小舅子來了?”
“哼!不是你大舅哥,也不是小舅子。是能管住你的三姨妹!看你這回還怎麼逞能?!”
對於李慧欣孃家的三妹,大嫂也有些耳聞。本是一時氣憤,拿話來壓小叔子的,沒承想還真被她言中了。此是後話。
吳夕來聞聽,先是一怔。後又不由得暗喜:都說着三姨妹有“神氣兒”,今天既然來了,我何不求求她,借她的“神氣兒”翻回本錢,日後又可過花天酒地的日子了。咳,咳,雖然我做的事有點兒缺德,俗話說是親三分向,她看在她二姐的份上,還能不給我這個面子?!再說了,她也不忍心看着她的二姐受苦受窮不是。
吳夕來心裡想着,便死皮賴臉地進了北屋堂屋。
吳夕來與宏遠娘並不認識。他和李慧欣結婚時,宏遠娘還是未出閣的閨女,農村有“辰兒不見si 兒,si 兒不見辰兒(si 和辰都是指天上的星星),姐夫不見小姨子兒”的說法,兩個人並未照過面。
吳夕來來到堂屋,喜子和春燕忙站起身與他打招呼。吳夕來沖喜子和春燕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見老婆身邊坐着一個面貌與其相似的年輕女子,便訕着臉說:“老婆,我聽說三姨妹來了,莫非這個就是。”
李慧欣衝他“哼”了一聲,又對宏遠娘說:“三妹,這就是你那個沒出息的二姐夫。”?? 帶着異能興農家186
宏遠娘站起身,說:“二姐夫回來了。”——他再不對,但在人家家裡,這個禮數還是要盡的。
“三姨妹,哪陣神風把你吹來了?!”說着,大大咧咧地坐到一邊。
在一旁和滿囤“玩兒”的樑曉樂閃眼看了看吳夕來,見他一米七幾的個頭,眉眼擺放的也算可以,與歪瓜裂棗根本搭不上界,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副彎彎腸子呢?
二姨的大嫂見小叔子回來了,可能是心裡彆扭,與宏遠娘道了別,領着兒子吳滿囤回去了。
這下吳夕來失去了束縛(畢竟良心虧欠了嫂子,話也就說的不自然了),滿嘴裡跑起了舌頭,有的沒的,說的吐沫星子『亂』飛。
說着說着,就說到宏遠孃的“神氣兒”上來了。把他在蕭家鎮和外面聽到的,真的假的,把宏遠娘吹捧了一氣。說到後來,竟然讓宏遠娘用“神氣兒”幫他翻賭本。
“三姨妹,我過去是做得不對。讓你二姐跟着我受苦。常言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已經輸了贏,贏了輸了,這其中的酸甜苦辣鹹也嚐遍了。你只要再幫我把輸掉的錢財翻回來,我一定改邪歸正,和你二姐好好過日子。你們是親姊熱妹兒,總不能看着她就這樣苦下去吧?!你就是不看我這個混蛋(吳夕來說着,打了一下自己的臉),看在你二姐的份上,也得幫幫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