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三界塔內。
鸑變迦羅已經離開,此刻,唯有暗諦與縱橫子。
“縱橫子,你可想出對策?”
隨着時日臨近,暗諦看向縱橫子問道。
縱橫子神情坦然,“道武王谷之戰,也將是天無峽谷龍首解封之日。”
“哦?你有何打算?相同的計策,恐怕無法對正道之人奏效。”
暗諦沙啞的聲音迴盪在三界塔內。
“那便讓正道無法分心。”
“哦?此話何意?”暗諦臉露好奇,靜待答案。
“我們大可在戰前先剪除儒門的力量,命夫子已入邪,是一把很好的劍,但這還不夠。”
縱橫子手中黑子驀然落下,“儒門之內還有高手,需逐個擊破。”
“逐個擊破!”
暗諦目光一動,心下已經有了目標,“上回一戰,奕德熙天掌門慕靈風遭受邪染之傷,此人好似與那稷玄谷關系曖昧,這一次,便先滅奕德熙天,或許能引來稷玄谷,將其徹底擊殺。”
“哦?看來御邪王對儒門聖儒很忌憚啊。”縱橫子輕咦一聲,目露好奇。
對於稷玄谷,暗諦確實滿心忌憚,而且此事也沒有隱瞞必要,“此人力量特殊,竟能對八部衆產生永久性傷害,甚至龍首也要受其剋制,比之當初九天玄尊的斬魔心法也不遑多讓,將來必是邪神的絆腳石,必須誅滅。”
說到這裡,暗諦話音一頓,似是想起了天無峽谷之戰稷玄谷的突然爆發,那一戰,差點斷送他與末邪王的性命,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可見其實力恐怖。
“當初一戰,此人竟能爆發近神之威,但香辣這種爆發也無法輕易恢復,所以必須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將其徹底擊殺,不給他再次爆發的機會。”
暗諦狠狠說道,上一次僥倖沒死,但下一次再相遇,他不想再賭運氣。
八部衆之中,唯有衆天邪王是真正的近神,其實力超過其他七人總合,當初的稷玄谷雖然爆發短暫,但那一刻,竟給了他面多衆天邪王一樣的感覺。
所以,唯有除掉稷玄谷他方能真正安心。
暗諦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不管是天跡、地冥、法儒,暗諦都無所畏懼,但如果是一個有着秒殺他能力的稷玄谷,就不得不讓人時刻提防,已草擬唯有除掉對方,他們方能安心發揮自己的力量。
“相信夜叉梟王也感受到了威脅,再配合那兩人,當可一戰。”
有了定計,暗諦直接動用秘法聯繫御天者,下令劍顛殺向奕德熙天。
……
西煌佛界線。
暮鼓晨鐘六神子盤坐在臥佛之前,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沙蟲,身後的臥佛卻是隱透邪氣。
六神子口誦佛言,背後巨大的金色‘卍’字徐徐轉動,金色的佛元瀰漫,將方圓百里盡數籠罩。
背後臥佛之內散發的邪氣被壓制,受邪氣吸引而來無數沙蟲妖獸也逐漸變得平靜。
六神子此刻早已口乾舌燥,他在這裡已經鎮守數日,不眠不休。
體內佛元也非無窮無盡,如今,只是依靠頑強的意志堅持。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一心堅守,是對佛道真意的理解加深。
但悲苦的臉在這幾日卻是逐漸消失,似向着另外一種表情轉變。
而在今日,兩道身影踏着風塵而來。
“那股邪氣就是從前方爆發,倒是和當初在曲山所感受到的邪氣相似。”
姑蘇還劍眯眼打量着前方,“那裡邪氛濃郁,不過還有一股浩瀚佛元似在壓制,看來這幫禿驢也並非毫無反應。”
在姑蘇還劍身旁的是穿着紅白衣袍的喜公子,此刻他手握摺扇,一臉平靜的欣賞沙漠風情。
“滿地黃沙,有什麼可看的?”姑蘇還劍哼了一聲,說道。
“只要你願意,黃沙也能看出一朵花。”喜公子輕笑一聲,“像你這樣的俗人是無法理解的。”
“哼,如果不是你硬拉我出來吃土,我現在正在和牡丹姑娘花前月下。”姑蘇還劍哼了一聲,不滿說道。
“一個女人就把你迷的神魂顛倒,吾是怕你遲早死在女人的手上。”
喜公子手中摺扇敲打着掌心,無奈搖頭。
姑蘇還劍性格豪爽,與喜魄而言,趣味相投,倒是很談得來。
“你大老遠從中原來此,不會也是爲了龍首吧?”
姑蘇還劍突然眯了眯眼說道。
喜公子倒是不以爲然,“龍首確實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看來,吾是站在哪一邊?”
“我看你不像好人。”姑蘇還劍直接哼了一聲,一點面子都不留。
“吾看你是因爲牡丹姑娘對吾比對你更好,才嫉妒吾吧!”喜公子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氣惱。
喜公子並未得到回覆,他的目光望向遠方天穹,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抹凝重,“金色佛元之內,隱現血紋,難道那佛者也在邪氣中不知不覺被影響了嗎?”
“嗯?”姑蘇還劍同樣眼睛微眯,片刻之後才道:“似乎確實比前幾日所察覺的不同,沒有那般純粹。”
“走!”
喜公子不再耽擱,兩人隨即加快了速度。
而在臥佛之下,六神子的悲苦表情逐漸消失,目中逐漸流露出一抹怒意。
身後的金色佛印也透露出洶洶之火。
似要將周遭萬物焚燒殆盡。
……
同一時間,劍顛一路向北疾馳,已是逐步逼近奕德熙天。
而在此處,終於被墨傾池與邃無端截下。
同時一直關注劍儒動靜的儒門之人也迅速將消息回傳。
昊正第二道內。
一切景物早已恢復原狀。
稷玄谷盤坐玉牀,周身聖氣鼓盪。
而在其腹部,一團陰邪黑氣凝縮,在周遭聖氣的壓制之下,逐漸消融。
另一邊,慕靈風臉頰隱有潮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注視着稷玄谷,而在她手臂之上,還掛着一塊白單,白單中心,隱有一朵鮮紅印記。
“以師兄修爲,恐還需半日方能徹底消弭邪氣,不過最近戰事頻頻,師兄本就損耗甚巨,如今又爲了我消弭邪氣,恐怕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方能恢復,不過恢復後的師兄,以其對邪氣的剖析,或能找到其他消除邪氣的辦法,幫助劍儒尊駕恢復理智,希望這段時間能一切安然。”
就在慕靈風思慮之際,忽然儒門飛書傳至,打開信封,看到上面內容,慕靈風頓時臉色一變。
“劍儒竟去了奕德熙天!不妙!”
現在的劍顛徹底入邪,可以想象,他若出現在奕德熙天,奕德熙天將會面臨什麼。
“以月清秋、寒玉笙的修爲絕無可能抵擋,不行,我必須馬上趕回。”
慕靈風轉瞬便下定決心,隨即他看着稷玄谷猶豫了一下,隨後留書一封,“師兄,奕德熙天陷危,做爲掌門我不得不回,你自己定要注意安全。”
將信留在石桌之上後,慕靈風深深看了一眼稷玄谷,隨即轉身便走。
而在慕靈風離開之後,盤膝運功消除邪氣的稷玄谷似有所覺,眼皮微微跳動,但運功在關鍵時刻,卻是無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