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是看着皇帝,對他說道:“陛下,我聽說任何一個朝代,當他想要變得強大的時候,必須要有變革。
只依靠祖宗成法,而能變得越來越強大的國家,我沒有看見過。我想皇帝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國家,就這樣衰弱下去吧。”
“如今天下,十有三州,疆域之廣,人民之衆,無與倫比。只用一隅,做一實驗,此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何來我視天下蒼生如草芥之一說?”
“縱或是我這方法,完全失敗,危害也不過控制在一方之隅,不會擴散,國家也完全可以承受。我這方法,也完全可行。此事就如何做不得?”
“這……”
聽了秦真這麼一番話,皇帝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倒不是認同了秦真的觀點,而是,他不知道該要怎麼說了。
秦真這話,亙古未有,讓他這樣下去,可以說誰都不知道秦真最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這言論,簡直有點像洪水猛獸。
可是反對,甚或懲罰,秦真又是實權人物。以前對呂布,對董卓都沒有懲罰,如今秦真爲國家做了這麼多事,對皇帝也算聽命。
你皇帝這個時候,卻是要對他懲罰,莫不是真是柿子只會揀軟的捏?
人家對你聽話,你就耀武揚威?
這不好吧!
皇帝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他人看到皇帝無話可說,他們知道,縱使自己出面反對,這個時候,也未必會有什麼作用。
因爲大權都在秦真手裡,只要他們沒有辦法處罰秦真,秦真要做的事情,他就能做成,而他們,除了在旁邊說幾句風涼話之外,毫無辦法。
因此,羣臣一時都是無言。
“怎麼,你們竟是無一人敢與我應戰嗎?”
看着殿內衆人,沒人對他迴應,秦真又是開口說道。
這些人不和他打賭不行啊!從現場這些人的表情上看,這裡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支持他的,包括皇帝和楊彪。
雖然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是不說話,但是在心裡,他們肯定在想辦法,看怎麼破壞他的政策。
與其讓他們整天有時間,在暗地裡算計自己,還不如讓他們,把精力都放在和自己的這場賭局上。
這樣,他們都在一個遊戲之中,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正事上,他們也就無暇算計自己。
而且,只要他們接賭,那就是等於變相承認了他的政策,可以推行下去。
等到秦真做出了成效,大家看到他的做法,確實能利國利民,重點是,那時候他會得到更多中下層人民的支持。
那時候就算還有人反對,只怕也對他無可奈何了。
而且,秦真相信,到那時會反對他的人,可能會寥寥無幾。
因爲他的行動,並不會損害眼前這些人的利益,甚至,會給他們帶去更大的利益。
一切變革之所以阻力巨大,並不是因爲變革和大道不合,也不是變革違犯了祖宗成制,而且變革,違反了很多人的實際利益。
這些人組織起來,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有的改革,就會被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是他現在推動的這件事情,並不會動搖眼前這些人的根本利益,那麼,他們反對他的心情,就不會那麼迫切。
等到他的方針政策,推廣開來,那時,誰都反對不了了。違反這股潮流的人站出來,想阻擋這股潮流,則無疑會被潮流壓得粉碎。
秦真見識過改革初和改革後,人們對改革態度的不同,自然預見到了事情的結局,所以,他現在一定是要激起眼前這些人,來跟他打賭。
“你們不是說祖宗成法,萬世不能改變嗎?你們既然對祖宗成法這麼有信心,那麼,爲何不敢用你們的祖宗成法,來與我一決高下呢?”
“你們以爲自己拿着了萬世真理,我這個就是禍國殃民,那麼,你們爲何不敢與我一戰?讓我也輸得心服口服,也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是治世的良臣,而不是隻是一羣嘴炮。”
秦真是滔滔不絕,什麼難聽說什麼,就是要激起面前這些人心中的怒火。
是個爺們,你們倒是出來應戰啊!你們不是說自己的那一套,纔是有用的嗎,纔是高效和正確的嗎?那就出來應戰啊!
秦真是在心裡吶喊,恨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帶種的。
別說,還有人是不受激。那華歆這個時候,受夠了秦真的藐視,他是擡起頭來,對秦真說道:
“好,我就跟你比一比。你這樣胡作非爲,必將導致生靈塗炭,那時,我看你怎麼收場。”
“而這一次,咱們既是遊戲賭局,那鎮國公難道沒有什麼籌碼麼?若是鎮國公在這一次的賭局中,最後輸了,則又當如何?”
以國家大政,爲一時之賭局,這種事情,恐怕天下少有吧!但是在秦真的煎迫之下,華歆等人,竟然也只有答應。
這也算是奇事一件。
秦真聽到華歆這麼說,他是嘿嘿一笑,說道:“我若輸了,這鎮國公的爵位,就讓皇帝擼了,身體,也可以隨便皇帝下獄,以懲罰我給天下百姓,帶去的災難!”
“但是尚書若是輸了呢?則又當如何,是否也能如我這般一樣?”
秦真可也是不會吃虧,別人要把他逼入死角,他當然也不會讓對手好過。
華歆聽他如此說,臉色變了幾變,終於也是說道:“便是任由鎮國公處置。”
這事情,竟然就這樣,成了。
楊彪本以爲,今天殿上,大家會羣起對秦真進行批判,一定要把秦真罵個狗血淋頭,然後讓他什麼也不敢做,只好縮在他的鎮國公府裡,做他的逍遙國公。
但是誰知道,秦真竟然跟朝中的大臣,打起了賭來。而華歆又是受他擠兌不過,竟然真的答應了和他賭。
這樣一來,不就是承認了,讓秦真可以在京兆尹,試驗他的方針政策嗎?
這樣一件楊彪本來以爲萬難通過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被秦真弄得通過了。此事着實是玄妙。
秦真這是隻歪打正着,還是蓄意如此啊?楊彪真是不知道。
秦真這是隻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剛好促成了這件事,還是他的計謀,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