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楊淳和這位新婚妻子是楊淳和恩師大理寺卿蔣成的嫡長女,想來只要這位蔣氏不犯大錯誤,些許小毛病,楊淳和看在恩師的面子上也會遮掩過去的。
黛玉不想再提蔣氏的事情,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幹涉,便轉了話題,問起楊宛如備嫁的事情。
楊宛如才轉惆悵爲羞澀,沒成親前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相公,俊朗溫柔;定親後在哥哥的幫助下悄悄的見過一面自己的未來相公,他家跟自己家一樣都是武將,家世也頗爲門當戶對,是正二品總兵趙兆的嫡次子趙瑞。如今在御前當差,也就二十來歲,就已經是三等侍衛,很有發展前途。房裡雖然有兩個通房,但是議親的時候就已經打發出去了。他的長相頗爲英武,楊宛如看了也算滿意。而且這年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找一個比較滿意的丈夫,也算是佛前的香沒白燒了。
黛玉打量了一下楊宛如,身上穿着酒紅灑金褙子,繫了一條象牙色繡馬面裙,頭上戴着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粉面因爲害羞而暈了一層桃暈,眼睛因爲羞澀蘊了一層水,整個人猶如含苞欲放的朵,楚楚動人。心裡欣慰之餘,忍不住又低聲打趣了楊宛如幾句。
黛玉眼瞅着探春惜春跟那邊的小姐相處還好,便放心了幾分。眼角餘光瞥見理郡王妃被一羣夫人太太簇擁着在一叢錢說笑,微微撇了撇嘴,她對這個理郡王妃着實沒好感,想來理郡王妃也不會喜歡她,既然如此,就沒有結交的必要了。
楊宛如似乎也被遠處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望了一眼那邊的情況,楊宛如有些不屑,只聽她低聲道:“我就不怎麼喜歡這位王妃,你瞧着她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真讓人看了不爽。”又瞧着黛玉,見黛玉如今已爲婦人,梳了婦人髮式,比之做姑娘時,又多了幾分嫵媚,更增添了幾分豔色,不由又爲哥哥可惜了一分。
黛玉又瞧了一眼,在衆人奉承下,掩嘴笑的理郡王妃,也忍不住笑了。“姐姐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在人家家裡說啊!被主人家聽見了。怕是沒了好臉色呢!尤其是她氣量這麼小。你也知道她給我添妝時的那副嘴臉,當時我就沒明白,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還要給我添妝。”黛玉雖然這樣說。但是也不太在意,兩人都湊在一起,離別人遠遠的,說說悄悄話,又有誰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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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理郡王想給你爹爹賣好呢!畢竟林叔叔可是皇上的心腹呢!”楊宛如猜了猜。
黛玉嗔道:“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我爹是皇上的心腹,這話也是亂說的了?”
楊宛如吐了吐舌頭,望了一圈四周,確實沒人注意到她們才道:“我這不是偷聽我爹說話的麼。放心啦!除了你,我還會跟其他人說這種話麼。”
“姑娘,大奶奶請你過去一趟。”梅香走了過來,不得不打斷自家姑娘與林姑娘的談話,大奶奶的那邊丫鬟鈴鐺過來傳話。似乎比較急。
楊宛如愣了一下,才道:“有說什麼事麼?”
梅香搖了搖頭,“我瞧着鈴鐺神色有些急。”楊宛如思索了一下,對黛玉道:“妹妹,我先過去一趟,怕是我嫂子那裡有要緊事,回來我們繼續說。”
黛玉道:“去吧!別耽擱了,我這裡沒事,等你回來再說。”
楊宛如歉意的點點頭,站起身帶着梅香隨着蔣氏的丫鬟走了。
黛玉瞧着探春跟惜春跟衆位小姐還算說得過來,探春更是如魚得水,便是惜春也挽着一個嬌柔的小姑娘在那裡說笑。
叮囑了兩位姑娘的貼身丫鬟幾句話,便帶了春鵲打算去四處走走看看,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以後說不得理郡王妃再來帖子她都不會來了。
正是七月時,此時太陽已升到正空。剛在亭子裡坐着還好,如今一出了亭子在外面行走,便覺得衣服裡面出了一身薄薄的細汗,略爲不舒服。黛玉只得撿了那高樹假山陰涼之地走了。
也不知行了多久,黛玉覺得有些口渴,又不想在春鵲面前暴露有空間的事,便打發了春鵲去給她端杯茶水來。春鵲有些遲疑,她來時,寶二爺一再交待,不能離了黛玉的身邊。黛玉笑道:“你也學二爺,大驚小怪。王府裡面最是嚴森,更何況有這麼多的貴婦誥命在此遊園,怕是守衛更加森嚴,能發生什麼事?”春鵲想了想,覺得黛玉說得有道理,但是又不放心黛玉一個人在此,只得快步離開,想着早點趕回來。臨走前跟黛玉道:“那奶奶且不可亂走,在此等候奴婢可好?”黛玉隨意的點點頭,極爲敷衍。春鵲只當黛玉答應,便放心的去了。
只是黛玉貪看景色,漸漸遠離了此地。正走着,突然聽得面前假山裡有人語聲傳出來。黛玉腳步一頓,正要轉身迴避。正在這時,一個頗爲耳熟的聲音傳入耳中,黛玉不由猶豫了一下,就這猶豫了一下,便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八月十五中秋節,皇上賜宴當日發動,是不是太倉促了?”這句話是那個耳熟的聲音說的,
“王爺,不能再等了。該部署的已經部署好了。如果王爺再遲疑下去,等那人坐穩了位置,哪裡還有我們的活路。”
黛玉聽到這兩句時,心裡還在想着,王爺?是理郡王嗎?還有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邊聲音還在繼續着,“也罷,該吩咐的就吩咐下去,沒做好的加緊了。此舉不成功便成仁。若是成功好日子還在後頭;若是失敗......這些日子就先好好享受了吧!”
“王爺不可如此消極,如今皇宮內早有我們的內應,大內統領是我們的人。八月十五那一天,衆位皇室中人都皆在皇宮宴飲......只消攻進皇宮,將那些人一舉擒拿......這皇位還不得手到擒來。”
“王爺放心,這狗皇帝的命不消你動手,我們早安插了人手在皇帝身邊......只消到時讓那人動手,也怪不得王爺頭上......”
聽到這裡,黛玉冷汗都出來了。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她怎麼這麼倒黴,居然聽到了這種事情。黛玉不想再聽下去。能在理郡王府如此隱秘的議事,而稱成爲王爺的,不是理郡王又是哪個,此時黛玉根本來不及思索,只想馬上離開。
但是不知是因爲站久了,再加上聽到秘密的事,肌肉崩得太緊,一時沒放鬆下來,黛玉居然挪不開腳步。
“好了,就這樣吧!本王有些累了。”理郡王的聲音似乎極爲疲憊。說完這句便像是要邁步走出來。
黛玉僵在那裡都快哭了。卻正在這個當口。聽見春鵲聲音從遠處傳來,“二奶奶?你在哪裡?”
假山裡面的腳步一頓,然後速度更快的走了出來。
理郡王一出來便向四周看去,見到沒有任何人在附近才鬆了口氣。但是馬上就吩咐跟在他身後出來的人,“馬上去查,看這個時候附近有沒有人來過。”話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後怕,“這種要命的事,你居然沒讓人在外面守着。你腦子壞了嗎?”理郡王有些氣急敗壞,若是這事被人聽到,那麼計劃就不得不提前了;不然如果被報給皇帝,那後果不堪設想。
理郡王一甩袖子。離開了這裡。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面目威嚴的中年人,那人也極爲鬱悶,他們來之前,還是仔細查探過附近確實沒有人,而且此地極爲隱秘。一般都不會有人來這裡。他纔將那些守衛打發到遠處守着,若有人來了,也可遠遠攔住。不過那丫頭在那邊叫喊,說不得有夫人奶奶靠近過。不知道那些守衛做什麼去了,如果真有其事其人,那麼說不得......那人眼裡閃過一絲殺機。那人望了望四周也離開這裡去尋人問話了。
春鵲正在四處尋找黛玉,正轉過一個假山,便被一人拉住,頓時嚇了一跳,正要尖叫,便聽那人道:“別叫,是我。”
春鵲一聽是黛玉的聲音,便放下心來,轉過身看向黛玉,“二奶奶,你去哪裡了?奴婢不是說讓在那等着奴婢送茶來嗎?”春鵲看見黛玉的神色不由嚇了一跳,此時黛玉的臉色極爲嚇人,額頭上都是汗水。
“二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春鵲有些疑惑的問道。心裡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二奶奶便是這副模樣也這麼好看。
“沒事,怕是有些中暑了,你扶我回去坐會就沒事了。”黛玉虛弱的靠在春鵲身上,剛纔她一直動不了,在理郡王發現她的最後一刻,豆豆把她吞了腹中,避開了理郡王。當時的情形,險之又險,再差一點就會被理郡王抓住,她當時也是嚇傻了,根本忘記自己有空間這回事了。不然被理郡王抓住,她便是便是仗着空間逃得了人,她一家子是逃不掉的,理郡王不殺人滅口,可能嗎?
春鵲沒有再懷疑,扶着黛玉回了供夫人們休息的偏廳。黛玉顫抖着手喝了一整杯熱茶,才覺得渾身要凍結的血才流動起來,人也慢慢緩了過來。
人活了過來,腦子也開始轉起來。此時極爲重要,她必須得告訴寶玉和爹爹,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還不急。她當前的任務就是不能被人發現她去過那裡。想到這,黛玉便想着去正廳找賈母商量。便見一個穿着綠緞褙子的老嬤嬤走了進來,“可是賈二奶奶?”
黛玉心一縮,這時她有點草木皆兵,難道......“正是。”
那綠意嬤嬤鬆了口氣道:“我家王妃有請二奶奶過去說話。”
黛玉一愣,但是也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理郡王發覺了是她在偷聽就行了。那理郡王妃不愛搭理她,不說好聽的話也顧不得了。黛玉瞧着那綠意嬤嬤堅定的眼神,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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