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不情願,王如月畢竟還是走了過去。剛走近幾步,賈敏連忙摟着黛玉退後幾步,警惕的看着王如月,幾個丫鬟擋在兩人前面。黛玉心裡暖暖的一片,有母親護着的感覺真好。
王如月大怒,但是看着王子騰夫人的眼神,只得忍了,僵硬的在賈敏黛玉面前草草屈膝福了一禮,“林姐姐,剛纔我錯了,不該嚇唬你的,還請林姐姐見諒。”
“是呀!是呀!林夫人,剛纔小女也是一時頑劣,嚇唬林姑娘而已。兩家親戚,小孩子鬧着玩,哪裡能當得了真。”王子騰夫人連忙在一旁幫女兒說話。
“小孩子鬧着玩?小孩子鬧着玩能下這麼狠的手?小孩子鬧着玩手裡的鞭子還裝着倒鉤?”賈敏一把將已經包紮好手臂的紫鵑拉了過來,指着紫鵑仍舊破爛的衣袖道,接着冷笑一聲,“王夫人,你家姑娘跟我家玉兒同年的吧?都可以出嫁做孃的人,在你眼裡居然還是小孩?你們家就是這樣教姑娘的?”
王子騰夫人笑容一滯,也有些尷尬,嘴角動了動,才扯出一絲笑容來。這林夫人也太不識擡舉了,她都陪了不是了,還讓女兒也道歉了,她還想怎的?難道還想要了月兒的命不成?又或者又想打回去不成?要知道月兒根本就沒有打到林姑娘,也只是打了那丫鬟一鞭子而已,哪裡就值得這樣的?小題大做。
王子騰夫人心裡不以爲然,面色仍舊賠笑道:“林夫人。我這丫頭確實太過嬌慣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這回不說是小孩子了,只說太過嬌慣了。“這樣罷,紫鵑姑娘的藥費我包了,並且待我回去便送些好藥材來給林姑娘壓壓驚,林府園子裡那些被打壞的東西,我們王家十倍賠償,如何?”
照這樣來說。也算是合情合理了,但是賈敏就是咽不下那口氣。黛玉見賈敏爲她打擂臺,心中感動,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她說話的時候,但是此時確實不能跟王子騰夫人鬧得太僵,便拉了拉賈敏的衣袖,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賈敏訝然的看向她。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就如此罷。”衆人皆轉頭看向聲音處。
卻是林如海回來了,他身上還穿着官服,氣息有點不勻,可見是經過急趕的。賈敏不敢置信,看向林如海。見他朝她微微搖頭,雖然她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也明白這樣處理是最好的了。難道還真能爲這個鬧到金鑾殿去?畢竟王子騰跟賈家的關係不淺,王夫人是王子騰的妹妹,而王夫人如今又要成爲黛玉的婆婆,這層關係是鐵定的,若不就此揭過,又能怎樣?雖然賈敏不甘,到底還是同意了。她隱隱有些後悔將黛玉許給寶玉了,有那樣一個婆婆。母親真的能護住玉兒?
賈敏也不願意再留着那母女倆了,便吩咐下人將王子騰夫人與王如月送了出去,沒有像她們剛來時那樣親自將她們迎進來一般,親自將她們送出去。
王子騰夫人也覺得呆不下去了,拉着王如月匆匆離開了。
瞧着王如月那張不情不願的臉,賈敏心裡總覺得憋悶,再加上王如月最後離開時,還將惡毒的目光射在黛玉身上。賈敏就想一掌拍死她,“這麼惡毒的女兒,王家怎麼教出來的?難怪我二嫂是那個性子,原來出自這樣的家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些壞胚子。”將黛玉安撫好,打發黛玉回房,才轉向林如海,“你剛纔爲什麼要同意這樣解決?”
賈敏心裡有氣,語氣也不太好,林如海也不以爲意,淡淡笑道:“不這樣,你還能怎樣?要知道玉兒明年就要嫁給寶玉了。鬧得太過了,惹惱了你家那二嫂,玉兒能好過嗎?”
賈敏懊惱的坐了下來,半天才蹙眉道:“我現在都後悔將玉兒許給寶玉了,若是像王小姐說的那樣,能跟皇上退婚,那多好。”
“你也胡鬧,寶玉這孩子是沒錯的,他的人品我放心。至於你二嫂那個人,我相信寶玉護得住玉兒的,你且放心吧!”林如海坐在椅子上捋了捋鬍鬚勸道。
賈敏想想也是,都到這個地步了,哪裡還能有後悔藥吃?便緩了臉色,問林如海,“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辦差嗎?”
“我聽下人說家裡出事了,就急急趕了回來。那王姑娘......王子騰的女兒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林如海搖了搖頭,賈敏瞪了他一眼,“那王姑娘確實沒臉沒皮,今日沒吃到教訓,我擔心她下次再來爲難玉兒。”
林如海蹙了蹙眉頭,“以後只要王姑娘來了,不要讓她進門就是了。再有以後玉兒出去身邊多帶點人。”
“你就這樣忍讓?也不知道給女兒出口氣?王子騰也不過比你高一品而已,同爲皇上辦事,他的女兒憑什麼打我的女兒,便是讓御史參他一個縱女行兇也不爲過。那些王家婦人都不知道怎麼教女兒,王家出來的女兒沒一個好的。”賈敏說着掏出手絹拭淚來。
林如海眼眸閃了閃,“怕是王兄不得知也是有的,他畢竟常年在外,哪裡就知道內院裡面的事情。”
賈敏忽又想起王子騰夫人說的一件事,“那王夫人說二嫂給寶玉收了一個通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豈不是打我的臉?我女兒還沒進門呢!她那裡就急急忙忙的塞人了,也太過分了。”
林如海道:“你也別擔心,這氣是一定要出的,只是也得看時機不是。至於寶玉的事情,讓他自己來解釋吧!明兒讓甫兒請他來家吃頓飯,跟他通通氣。好了,我還有事。剛以爲家裡出事了,便匆匆撩了手回來了,這一大檔子事都扔在那裡呢!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再說。”說着林如海起身便要走。
賈敏聽到林如海答應給黛玉出氣,心也安了,連忙跟着站起來幫林如海整理了下衣襟,才送了林如海出門。
黛玉回了無竹居,讓紫鵑下去休息幾天。養好傷再說。紫鵑應了退了下去,臨走前又想起一件事,“秋爽亭裡面的東西還沒收拾呢!”說到這個紫鵑又忍不住怒了,“本來姑娘還打算請她到亭子裡喝茶,沒成想那王姑娘居然是這樣的人,沒得髒了咱們的地方。多虧她沒去呢!不然還得浪費一套杯子,就她那樣的人用過的東西。誰還敢用。”
黛玉笑,“好了,彆氣了。你先下去歇着,我自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且等着吧!至於東西讓春鵲使人去收了就是了,自家裡還怕丟了不成。”
黛玉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要知道她臨走的時候可是讓豆豆藏到王如月身上了。命豆豆若是王如月追上來,便阻止她的步伐;若是沒有,便呆在她的身上,待她回家後,在她家中給她點教訓。若在林府就教訓她的話,說不得還被人倒打一耙,那就得不償失了。
王如月氣沖沖的跟着王夫人坐車回了王府,一路上滾在王子騰夫人懷裡發脾氣,王子騰撫摸着她的頸脖道:“你也是的,怎能如此魯莽?別說你打人不對。便是你說那樣的話也是沒過腦子。皇上賜婚,你當想退就能退的?人家好好的姻緣爲什麼要聽你的,去抗旨不尊,落得個問罪的下場?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平日裡怎麼教你的?你如今也不小了,也該議親了。趁早將你的心思收收,我王家的女兒絕對不會給人做妾的。”
“就是因爲不能給人做妾,我纔想着讓林家去退親,這樣的話表哥才能娶我做正妻。至於抗旨又不是我抗。問罪的定然是他們家又不是我。若是那林黛玉不肯,我用鞭子抽也要抽得她同意。”王如月撅着嘴不滿的道。
“你......”王子騰狠狠的戳了她的額頭,“你當別人是傻子,爲什麼要聽你的?”
“所以纔要用鞭子抽嘛!”王如月垂下眸子。不服氣的道。
王子騰夫人搖頭,她怎麼就教出個這麼沒腦子的女兒,罷了,畢竟她還小,慢慢教吧!“回去將你的鞭子交給我,以後再不許帶鞭子出門。你在家裡怎麼用鞭子打奴才,自有我替你遮掩。出了門,人多是非多,只要一個不慎沒處理好,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名聲?”見女兒不以爲然,將怒火壓了壓,從另外一個角度講,“若是你傳出不好的名聲,寶玉會怎麼看你?”
這樣的話一出口,果然王如月怔住了,有些慌了,拉住王子騰夫人急道:“表哥知道了,一定會不喜歡的。娘,怎麼辦?我今天可是打了林黛玉,若是她告訴表哥,那......”王如月着急的看着王子騰夫人。
王子騰夫人搖搖頭,嘆氣道:“你現在知道急了?當初怎麼就不知道想?”見王如月小臉焦灼,心裡不忍,道:“你放心吧!這次多虧你沒打中林姑娘,只是打了她的丫鬟。我都親自賠禮道歉了,又十倍賠償了,料他們也不會再到處宣揚。”
又見女兒放鬆下來,趕緊趁熱打鐵,道:“只是你以後且可再如此了,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一個不慎,御史就會參你父親一個教女不嚴。你若是不想讓你父親知道,打斷你的腿,就不要將在外面學來的壞毛病搬弄出來。”
想起王如月現在會這樣,還不是因爲自她十歲起跟隨王子騰出京,她沒在旁邊教導,才變成如今這樣一副脾氣。想到這裡她便氣王子騰,不過如今女兒回來了,且還小,她還有時間來將女兒這樣的脾氣扭轉過來,又悄悄鬆了口氣。因着心裡想事,沒有瞧見王如月骨碌碌亂轉的眼睛,以及不服氣的眼神。
請假果然是要不得的,今天事又多了。結果八點多才回來。緊趕一陣再加上昨晚寫了一點,好歹弄出一章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大家注意身體哦!不過又食言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