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白生生的小腳丫子被捉住,他蹬不了腿,便睜大烏溜溜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對方。
對方也俯低身子,愣愣與他對望,顯然不知把手中的肚兜怎麼穿到這團光不溜丟的小肉團身上。
無傷突然鼓起小嘴兒,對準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一噗:“啊~噗!”
“……”對方猝不及防,不禁閉上眼睛,趕緊離他遠些。
“啊~噗!啊~噗!啊~噗!”無傷彷彿噗上了癮,鼓起腮幫子,對着他一頓猛噗。
給無痕穿衣的顧還卿聽見了,立刻過來伸手點無傷的額:“上次不是說過了,不許你再對人噴口水了嗎?你還明知故犯,是不欠揍?”
無傷停止“啊噗”,他猛地攥緊小拳頭,翹起小*,對準還在擦臉的男子,“滋滋滋”的射出熱乎乎的童子尿。
“……”顧還卿頓時目瞪口呆——這是要造反的節奏麼?越說他還越來勁了!
“……”被尿澆了一頭一臉的人張着嘴,完全的難以置信,無傷的童子尿順勢射入他口裡。
他正要有所動作,顧還卿卻比他更快——她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並壓低聲音:“別動!孩子尿的時候,你切記要等他尿完才能動!否則你會驚到他,他若因此坐下病,長大後他的小雀雀萬一不好使,他鐵定會怨死你!”
“……”
無傷長大後會不會怨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刻怨死這小鬼了!用滿是騷味的尿給他洗臉還罷了,竟然還把尿射進他嘴裡!
偏生顧還卿還安慰他:“你不要覺得髒啊,童子尿很補的,有的地方還專門用童子泡雞蛋,然後煮來吃,可以治腎虛,據說效果還不錯哦!”
真的假的?看他好騙,在誆他吧?而且他沒感覺到童子尿的半點好處,他只是好想吐!
嘴裡的尿騷味讓他受不了,他捂着嘴便想往外面奔,身後卻傳來顧還卿涼涼的嗓音:“你不是十二,說,你究竟是誰?不說,我立刻射死你!”
氣喘噓噓的奔回莫宅,莫影首先一件事便是洗澡:“來人,香湯沐浴!”
“哈哈哈……”青衣男子跟在他身後瘋狂大笑,笑的直捶地。
“真高興能取悅了你,笑笑笑,怎麼不笑死你!”莫影咬牙切齒。
“少家主,您福澤深厚,已讓小的歆羨不已,好難得的童子尿,涓滴不剩的都給您享受了,以後您老腎不虛,腿也不軟了,您怎麼還不滿意呢?”青衣男子趴在華美的地毯上笑的直抽抽。
“滾!”對於這種幸災樂禍的混蛋,莫影是飛起一腳。
但是,通常像這種喜歡看好戲者,大抵都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一會兒他就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面前。
“影啊!”青衣男子半扒在浴池的紫檀邊座嵌玉石的屏風上,一臉竊笑,不甘心的問着悶頭在浴池裡忙活的人:“跟你的小情人做近距離接觸,有何感想啊?有沒有激動的心卟卟直跳或是心花怒放啊?”
迴應他的,是一陣帶着水滴的悍厲掌風:“莫瘋子!她不是我的小情人!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立刻扔你去陪莫顏的鬼魂!”
“……別介……”被叫莫瘋子的青衣男子立刻捂住了嘴,一臉小生怕怕地飛快遁走。
莫影這才躺在寬大的浴池裡舒了一口氣,覺得耳根子清淨不少。
但是,某人很快去而復返,不怕死的又聒噪一句:“朋友妻不可戲,兄弟之妻不可欺!她笑得再美麗動人,你可都要守住自己的心啦!”
這次,莫影一個字都懶得奉送給他!
浴室水汽氤氳,白玉石砌成,裝飾華麗,渾厚氣派,莫家不缺銀子,凡他所到之處,必是極盡豪奢之能事,連地板都是纖塵不染,光可鑑人。
只是,無論多麼華麗的屋子,總少了一份人氣;無論多少人對他卑躬曲膝,都不如記憶中那女孩兒突然擡頭對他甜甜一笑來的憾動人心!
他忽然掬了一捧水自頭上淋下,閉上眼眼低低漫吟:“記得當時年紀小,你無胸來我無腰;縱是兩小也無猜,卻無諾來亦無約……呵呵……你早把我忘的一乾二淨,我也……不記得你的模樣了……”
然而,腦中卻不期然的憶起顧還卿以爲他是姬十二時的那璨然一笑,猶如百花盛開,一笑百媚生!
那時,窗邊掛滿晚霞,她容色如玉,烏髮明眸,驟然擡首對着他含情淺笑,雙瞳若剪水,笑靨如花,非常的具有視覺衝擊!他滿目驚豔,心,瞬間怦然而動!自己都感覺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懊惱的呻吟一聲,想驅逐腦中的畫面,卻發覺記憶中的那張笑臉竟與顧還卿的臉在慢慢重合。
“不……”他倏地沉入水中,發出模糊的低吟:“莫影,你被莫瘋子帶歪了……”
熊大和熊二被姬十二砸的滿頭包,抱着腦袋到處鼠竄,連帶着另外幾個近衛都跟着遭了不少殃。
熊大直呼冤枉:“少主,你不能怪額們吶!那時你不是回來了嗎,額們以爲那個人是你呀!”
“還嘴硬?自個眼力差還好意思怪別人易容術好。”
“真沒嘴硬!天地良心,那傢伙扮你扮的維妙維俏繪聲繪色、活靈活現兼栩栩如生……”熊二一急便亂用成語:“簡直入木三分,宛在目前。”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才宛在目前!”姬十二回他一春凳,砸到地上噼哩叭啦響:“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能二趕緊閉嘴,心裡把冒充姬十二的那廝恨死了,有種別落到大爺的手裡,否則定要剝你一層皮!
這個時候,顧還卿和魯婆子抱着穿戴一新的倆孩子過來,顧還卿說了句道話:“他的易容術確實高明,起初連我都差點中計。而且他身手不凡,輕功絕妙。”
當時她射出一隻袖箭,因放心不下孩子,便沒追,可熊大等人卻是立刻追了上去,但對方很快不見蹤影,他們最後不得不空手而歸。
她不說還好,一說姬十二就想吐血,竟有人冒充到他的頭上,這日子沒法過了!假使顧還卿分不出來,他妥妥滴要被綠……
“也怪你。”顧還卿接着道:“你既然回來了,幹嘛不讓人早點通報一聲?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你要做啥,這下好了,險些讓人鑽了空子。”
姬十二頓時腸子都悔青了,卻也委屈,他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無非是想給她和孩子們一個驚喜,便沒準下人通報她,再顧慮到一身的風塵僕僕,擔心溶洞有什麼不潔之物沾到身上,從而影響了孩子,所以他悄沒聲息的去梳洗,打算沐浴更衣後再來見他們娘仨。
誰知就這點空檔,竟被對方利用上了,扮做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從熊大等一干近衛的眼皮子底下進了無傷和無痕兄弟倆的房間,這不是要人老命麼!
幸虧顧還卿在,並認出了那個冒牌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真扮的那麼像,和我一模一樣?”他不死心的問顧還卿。
顧還卿點點頭:“確實挺像,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這隻能說明他易容術高明,但最主要的是他對你的習性瞭如指掌,不僅穿戴的服飾和你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薰香都一模一樣。”
姬十二打小養尊處優,本身的男性氣息就非常清新迷人,衣飾上只有淡淡的龍誕香,偶爾也會是醒神的薄荷香。今天那個假姬十二用的正是龍誕香,氣息也很淡雅,而他穿的那身月白繡金錦衣,也是仿姬十二那件做的。
熊二突然道:“這麼說來,那個冒牌貨的身份不簡單,龍誕香可不是普通的香料,非皇族子弟和家境非同尋常者,絕對用不了此香。”
龍涎香珍貴不凡,因香氣獨特而享有“天香”,“香料之王”等美譽,非常的名貴,世上任何一種香料都不能與之相媲美,素有“龍涎之香與日月共存”的說法。由於稀有難覓,它的價格最高時,曾經是黃金的好幾倍。尋常人家想用也用不了。
“有道理。”列御火點頭附和:“旁的不說,少主的一身衣飾,春、夏、秋、冬四季服飾都是由專人專門特製,尋常人想仿也仿不來,不提玉佩香囊等貴重之物,光一匹衣料都夠尋常百姓家吃喝幾輩子。”
“看來這傢伙的來歷不簡單!”姬十二微眯黑眸,神情若有所思。
他從顧還卿懷裡抱過一個兒子,不等孩子反應過來,他先朝小孩臉上吹了一口氣,吹的小傢伙慌忙閉上眼睛,皺着小鼻子煩躁地飛快吸氣和呼氣。
小人兒呶着小嫩嘴,睫毛顫顫的樣子非常可愛。
姬十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一臉安慰:“還是我家無傷厲害,一泡童子尿便能澆得壞蛋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不過還是太便宜那傢伙了!下次你甭客氣,直接用臭臭招待他。”
“還有下次啊?”熊大等人紛紛怪叫,並好了傷疤忘了痛,又開始出言不遜:“少主,再有下次,你就等着當綠毛龜吧!”
“是啊少主,你心真大,都不怕被綠。”
“……”姬十二。
顧還卿頓時黑線萬年,這羣傢伙,她還在這裡呢,他們真當她是死人啊!居然當着她的面開這種有色玩笑?
熊大等人嘴快的打趣完,這才發現調侃的不是時候——這……女主子和小主子都在啊!雖說小孩沒耳朵,可污染了他們純潔的心靈也不好哇!
要哥的老命了!這幾個傢伙紛紛捂嘴,一臉訕訕,又不好賠罪——再提的就是豬!
顧還卿哼了一聲,不予他們計較,只是似笑非笑地對姬十二懷裡的孩子拍拍手,脆生生地道:“無痕,來娘這裡。”
“……”姬十二愣愣地低頭,看着懷裡的孩子,無痕仰着白裡透紅的臉蛋,一眨不眨地與他對望,神情要有多無邪就有多無邪。
“哧哧哧……”衆人竊笑。
囧裡個囧、又弄錯了!姬十二無地自容。
顧還卿把憋笑的魯婆子懷裡的孩子塞到姬十二的懷裡:“來,正主兒在這裡,你要獎勵就獎勵他。”
姬十二默默捂臉。
“啊~噗!”無傷唾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夜,很深沉,天地間一片靜謐,幾顆星星掛在夜空,發出清冷的光芒。
龍氏皇宮的南書房此刻燈火通明,龍浩父子正與幾名心腹大臣在此商議國事。
龍浩坐於御案後,威嚴的看了衆人一眼,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聽說,他們決定於六月六上瑤臺山比試箭術,慕愛卿,可確有此事?”
被點名的慕聽濤即刻起身離坐,朝上拱了拱手:“啓稟聖上,確有此事。”
“瑤臺山,好似離洛湖不遠吧。”
“中間隔着一座高山,算得上與洛湖毗鄰。”
龍浩手按上御案,神色陰晴不定,淡淡地道:“此事會不會與洛湖的謝氏有關,而瑤臺山又會不會與皇甫氏的古禹宮有關?”
慕聽濤似在沉吟,一側的龍弘接口道:“父皇,此事完全由莫氏少主挑頭,顧還卿處於被動,與謝氏大約沒什麼關係,但說到瑤臺山卻不得不提莫顏,提到莫顏,那必然是少不了謝氏與皇甫氏的古禹宮的。”
隨即,他看着在場的人道:“在座地諸位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傳說當年莫顏爲了心上人離開族人,來到古禹國,落腳的地方正是瑤臺山。她之所以與龍氏結仇,與謝氏結怨,歸根結底,大約與古禹宮脫不了干係,確切地說,是與皇甫氏和古禹國的興衰息息相關。”
“她在瑤臺山留下的機關洞,極可能與謝氏和古禹宮有關,謝氏和皇甫氏的人約摸都不會坐視不理。”
“那照你這麼說,皇甫氏和謝氏依然賊心不死,琢磨着復國大業?”龍浩緩緩問道。
“聖上和殿下都多慮了。”
這個時候,左側的長孫喻起身,恭敬拱手道:“陛下,據臣得來的消息,皇甫氏子孫調零,血嗣已寥寥無幾,而謝氏已是強弩之末,上次他們只所以能逃得一劫,完全是因爲姬十二出奇不意的突襲我方,這才保全了他們。而今只要姬十二的人馬一撤走,我方又有大越的支持,區區謝氏,滅他十個八個不在話下!”
長孫謹卻道:“龍翼將軍莫說大話,洛湖山佔據天險,易守難攻,一路機關重重,謝氏亦非庸庸碌碌之輩,若無內應,真要拿下他們絕非易事!”
他轉而對龍浩進言:“陛下,臣欲大膽說一句,願陛下能恕罪!”
“恕卿無罪,說吧。”龍浩大度地揮揮手。
長孫謹於是醞釀了一番說辭,這纔不慌不忙地道:“陛下,如今大越的慶隆帝表面看似支持我朝,實則模棱兩可,對謝氏的態度更是不置可否。臣倒覺得,慶隆帝約摸只願看到陛下您安於現狀,未必願看到我朝崛起坐大的局面。”
這一點衆人心知肚名,只是無人大膽提出,帝王大多講究制衡之術,易地而處的話,慶隆帝只想永遠將龍浩父子掌握在手心,肯定不願看到他們脫離自己的掌控。
說白了,龍浩父子派兵去伐謝氏,慶隆帝說不定樂意之至,巴不得他們鬥個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何況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慶隆帝之所以支持我們滅了謝氏,其一,是因爲他未弄清事實;其二,臣說句不該的話,慶隆帝嘴上說支持,卻並未派一兵一卒過來討伐謝氏,他心裡打着什麼主意,誰又知道?”
“再則,機會稍縱即逝,當初未能趁奪寶之亂剿滅謝氏,如今我們若再對謝氏興兵,稍有不慎便是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而此時若慶隆帝派兵來增援我朝……”長孫謹富有深意地目光一一劃過衆人:“諸位大人,你們誰又能保證他派的是‘援軍’,而非‘敵軍’?”
他的話涵意深刻,一語雙關,衆人無不面色肅然。
是啊!到時他們與謝氏拼的死傷無數,正後繼無力,慶隆帝的大軍一到,打着援軍的旗號,一下子把他們全“收割”了,連他們帶謝氏,全被慶隆帝一鍋端……
最終受益的,還是慶隆帝!
“故而,謝氏我們暫時不動他,權當養豬,養肥了再殺不遲,或等我朝壯大之後,想怎麼屠都行。”
“長孫愛卿的話不無道理。”龍浩長嘆一聲:“朕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禹國之王,想保住如今的國家都舉步維艱,處處碰壁,連想剿除個有點底蘊的世家大族也要多方權衡利弊。朕也知道有許多人表面上恭順,可背地裡還指着看朕的笑話……”
“皇上何出此言?”慕聽濤躬身道:“皇上現今已是九五之尊,人人得以敬仰!只需繼續養精蓄銳,在諸位大人的輔佐之下,還怕沒有令四方臣服的一天嗎?”
龍浩似被他的話激的性起,當即拍案而起:“對,愛卿的話分外振奮人心!朕不能被任何困難打倒,有朝一日,朕要成爲天下霸主,一統天下,完成前人未能完成的偉業,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誓旦旦,霸氣的眸光中充滿着對天下的勢在必得,轉頭吩咐龍弘:“皇兒,事不宜遲,去請莫氏少主,父皇有要事和他相商。”
“兒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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